【春花演講社】的招新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人流量多的時候,呂濤的手推大喇叭對周圍的社團簡直是降維打擊,又能連麥克風又能連電腦,想放什么放什么,配合LED屏,那真是:
任你吹拉彈唱多種多樣,我自金錢辯論循環(huán)播放。
除了對面民樂團的嗩吶,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朱曉妍也是一大招新利器,女孩子本身就顯得高挑,她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加上一個高跟鞋,看起來像是個模特來到校園走秀。
無數(shù)學長學弟紛紛湊過來,看看這里是干什么的。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招新的唯一阻礙,就是這個還沒來得及改的社團名。
想要報名的學生們,一開始都會被安利辯論,被告知辯論不是吵架,再看看國辯里的前輩們的激昂慷慨,再聽聽學長學姐們通過辯論對于真理的探索。
正當他們心潮澎湃,想要簽了這一紙“賣身契”,為辯論事業(yè)拋頭顱灑熱血的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社團名。
“為什么……叫春花演講社?”
朱曉妍:“這個,我們下學期會改名字的?!?p> “所以加入了就是春花演講社的成員了?”
朱曉妍:“是的,但是我們……誒,別走啊同學!”
趙承言、班祥、呂濤等眾人紛紛翻出白眼,
頗有鄉(xiāng)土氣息的社團名,讓本來很正經(jīng)的辯論社招新,變得有了一絲沙雕氣息。等到了晚上,朱曉妍拿出自己的“大殺器”——閃光夜店牌的時候,這股沙雕氣息更濃了。
“你特么要用這玩意寫牌子?”班祥一臉震驚。
“你特么要用這玩意招新?”呂濤一臉臥槽。
“你特么要用這玩意面對眾人?”后趕來的校辯論隊隊長楊子淼圓臉放大。
“你特么……”趙承言還沒說完,就被朱曉妍捶了一下?!澳憔蛣e臥槽了,你早就知道了?!?p> 班祥說:“大妹子,咱們真要用這玩意嗎?”
朱曉妍說:“用啊,肯定要用,要不多糟蹋錢。哦對了,還有個不好的消息,支架壞了,得有個人舉著?!?p> 所有人都默默拿出了手機,假裝正在網(wǎng)上沖浪。
朱曉妍:“要不我們抓鬮?”
大家頓時捂住肚子,紛紛感染了瘧疾。
朱曉妍:“要不輪流來吧?”
有人掏出了手機,“喂喂喂?媽媽,怎么了,武器在偷家?好了,我這就回去!”
朱曉妍:“要不個最高的來吧!”
大家紛紛表示同意,因為今天,朱曉妍最高。
…
晚上五點,天已經(jīng)快黑了,程澤華拎著筆記本包,匆匆走到圖書館。他早就知道今天辯論社首次成立招新,很想過來幫忙,不過他有競賽任務,直到晚上才有空過來看一眼。
他走到圖書館對面的招新棚,一眼就看到趙承言生無可戀地舉著一個發(fā)光的牌子,上面寫著:
【辯論社里帥哥多、美女廣,進來就分配對象。】
程澤華走過來,看著這個被自己認定為“宿敵”的辯手,嘴角抽了抽。
“你這是?”
趙承言說:“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是個子高的舉牌子,沒想到女孩子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我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同志!”
程澤華:“你說啥呢?”
趙承言解釋說:“你沒聽懂么,就是她把高跟鞋一脫,就比我矮了?!?p> 程澤華:“???”
——
招新周末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很快就過去了,不過這才僅僅是招新的第一步。
報名表上,記錄了五十多人的聯(lián)系方式。
倘若說這些人都會熱愛辯論,并且能夠堅持下來,那顯然是癡人說夢。這五十人里的大多數(shù),都只會一開始對社團的活動感興趣,并在來了一兩次之后,默默選擇放棄。
星期日的深夜,趙承言在屋子里整理著名單。
他在外邊住,不用擔心夜間熄燈,索性攬下了這個活。
“演講和辯論分開部門,確實不錯,不過演講部門也可能有人才,令可找錯不能放過啊……”
趙承言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思考著辯論社未來的構(gòu)想。
在楊子淼班祥這些學長學姐的指導下,他知道社團不可能做成嚴格自律,彼此督促的學堂式人才培訓中心。只能做成人才篩選的前哨站,用來篩選出那些天賦異稟的學生。
如果是篩選,從幾個維度去考量天賦呢?
正當趙承言思考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個帝都地區(qū)的號碼。
“您好,哪位?”
電腦那邊傳來一個女聲:“趙承言吧,我劉蘇槿?!?p> 劉蘇槿,女,帝都大學14級學生,帝都大學校辯論隊隊長,趙承言曾經(jīng)的隊友。
趙承言用肩膀夾著手機,問:“什么事兒啊?”
劉蘇槿說:“你還記不記得以前咱們校隊有個研究生學長叫王XX的?”
趙承言:“記得啊,怎么了?”
劉蘇槿:“14年時候,他有沒有單獨帶你去打過比賽?”
趙承言說:“你等下啊,我翻一下我比賽記錄,好像是有,我看下……”
……
談完了正事兒,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了起來。
劉蘇槿:“你最近怎樣,還打辯論呢?”
趙承言:“校賽還沒打完,還在搞社團?!?p> 劉蘇槿:“你搞社團?出息了啊?!?p> 趙承言:“別人弄的,我就負責出出主意。對了……校隊那邊現(xiàn)在怎樣了?”
劉蘇槿:“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半死不活,沒有一個上心的,我現(xiàn)在比賽都得出全勤,天天忙的和什么似的?!?p> 趙承言:“15級那幾個不是說挺好的……”
劉蘇槿:“好什么啊,一個二個要不進學生會,要不搞科研,都不在辯論上用心,我現(xiàn)在都后悔招他們了。”
趙承言一邊在電腦上寫下“對辯論的投入是很重要的考量標準”,一邊安慰著劉蘇槿。
……
劉蘇槿:“對了,你這兩年能在你們那邊打出來不,趁著我還沒考研,到什么比賽上過兩招?”
趙承言:“你這翅膀硬了,都開始挑釁學長了?”
劉蘇槿:“少來,你現(xiàn)在是我學弟!”
趙承言:“你就等著吧,我這兩年肯定打出去。到時候面對母校,必然重拳出擊?!?p> 劉蘇槿:“那你快點,學姐等你。”
掛斷了電話,趙承言搖了搖頭,打開一罐咖啡喝了一口,繼續(xù)投入在面前的報名表中。
——
星期一中午,第七教學樓大教室。
朱曉妍和莫語一起,統(tǒng)計著今天會來的人員數(shù)量。
趙承言推門走進來,手里拎著三份午餐?!跋瘸燥埌桑酝觑堅倏??!?p> 莫語結(jié)果餐盒,說:“謝謝趙哥?!?p> 朱曉妍順手把餐盒放在一邊,說:“人也太多了,這里除去程澤華、李令子、呂濤這些打過比賽的,很多我一問,都是每個院新生賽淘汰下來這些。倘若都加入社團,那我們以后怎么找訓練地點,總不能都帶趙承言家里去吧。”
趙承言一邊吃著面條,一邊遞過來一張A4紙。
朱曉妍:“這什么?【社團教室申請表】?團委已經(jīng)同意了?”
趙承言說:“我去找的人,以后創(chuàng)業(yè)樓的五樓就是我們的了。不過我們活動次數(shù)要夠多,因為經(jīng)常會有領導視察學生活動狀況?!?p> 莫語接過申請表看了一眼,說:“那感情好,要不我們今天就去那里吧!”
朱曉妍搖了搖頭,說:“別,今天來的這些人,很多是奔著演講和劃水來的,還是在這里吧。”
下午,辯論隊這幫老熟人一個個都來了。
薛涵、楊子煊,程澤華、呂濤、班祥、楊子淼還有下場能動院的對手李令子。加上朱曉妍、趙承言和莫語三個人,基本上就是當前辯論社……額,春花演講社的核心成員了。
朱曉妍問:“所以,班祥,咱們校隊現(xiàn)在不會就是你和楊子淼學姐兩個人吧?”
班祥看了看楊子淼,后者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她本就長著一張娃娃臉,像是個不小心混入大學的初中生,此時顯得更幼齡了。
“這個……其它幾個成員都要考研或者找工作,我們也都理解,畢竟有事的話應該可以叫來的。”
朱曉妍說:“那班祥你就很厲害了,就剩兩個人你還是被領導的那個?!?p> 班祥說:“沒事,以后你們都入隊,我就是副隊長?!?p> 楊子淼點點頭,說:“你們幾個肯定都是加入校隊的,社團以后估計也有不少人,這樣我們不愁沒人出去比賽了?!?p> 趙承言問:“以前我們還對出去比賽的事情發(fā)愁嗎?”
楊子淼說:“經(jīng)常的,一個賽區(qū)通常有很多比賽,大家學業(yè)又繁忙,沒辦法的?!?p> 朱曉妍對程澤華說:“你們學院另外兩個人,不想加辯論社嗎?”
程澤華說:“不是想不想加的問題,半決賽一輸,他們就直接人間蒸發(fā)了,見都見不到?!?p> 眾人聊著天,拉進著彼此的距離,不知不覺到了晚上,之前報名加入社團的學生也陸陸續(xù)續(xù)來到了教室。
他們當中,有的頗為開朗,詢問演講社的活動,有的看起來不善言辭,似乎想通過演講提升自己的社交能力;還有的人看起來很“老油條”,找了個靠邊的位置舒服地坐下,隨后就拿出手機開始了游戲。
趙承言數(shù)了一下人頭,五十個報名人員,大概來了三十多個人,已經(jīng)超過預期了。
朱曉妍推了推他,說:“你講吧要不?”
趙承言湊過去小聲說:“和他們講舉證責任、反駁責任這些東西都沒用,我們待會放個視頻,然后你上去說說社團分成兩個部分的事。”
朱曉妍問:“你昨晚弄的?”
趙承言:“剛才隨便找的?!?p> 說著,趙承言調(diào)出了平常老師用來講課的投影屏幕,找到了一個剛剛導入電腦里的視頻。
趙承言說:“大家好,請安靜一下,今天我們沒什么別的事情,主要是讓大家了解一下社團內(nèi)部的活動,請大家一起看一下視頻。”
電腦上播放出了一個經(jīng)過剪輯的辯論賽視頻,上面的辯手激昂慷慨,看起來非常帥氣英武。
“……政治已經(jīng)沒有神了,政治已經(jīng)不需要神了,政治需要走下神壇,正確不再只是對政治的要求……”
“……貪欲使你快樂,貪欲使你快樂,人類的貪念,讓我們不斷進步和進化,讓我們一次次在自然的險惡下生存……”
“……正是因為犬儒主義不被當做一回事,它才恰恰是最大的弊病……”
視頻很快播放完畢,參加招新的同學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這時。朱曉妍站在講臺上,說:“剛剛的視頻,想必讓大家感受到了辯論的樂趣,接下來呢,我們社團是分為三個組成部分的,我們將發(fā)給各位一些表格,你們要根據(jù)自己的喜好……”
“學姐!”有個同學舉手提問。
朱曉妍說:“你說?!?p> “學姐,我們以后也會和視頻里一樣帥么?”
朱曉妍說:“看個人努力?!?p> 班祥在下面搭茬:“也看整容技術?!?p> 底下哄堂大笑。
朱曉妍雙手下壓,說:“我簡單說一下,我們社團主要是一個辯論社團,我們的辯論部門,為學校校隊輸送新鮮血液,如果加入辯論部,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我們的演講部門,旨在培養(yǎng)大家的演講能力,不用投入太多時間,甚至你不想來也不會強迫?!?p> 這時候,又有個人舉手。
“學姐,有沒有處對象部,我看之前招新分對象?!?p> 朱曉妍說:“這位同學說得很好,我們贊同他的建議,以后會開設一個白日做夢部?!?p> “學姐!我想學英語可以練口語么?”
“學姐!演講有沒有內(nèi)部獎狀,可以發(fā)我一個嗎?”
“學姐……”
趙承言看了看屋子里的狀況,悄悄轉(zhuǎn)過身,走到了門口。他一出門,就看到班祥和呂濤不知什么時候也走了出來,正在角落里抽煙。
班祥問:“你咋也出來了?”
趙承言說:“沒什么,屋子里太亂了。”
呂濤抽了口煙說:“趙哥,我看你那個計劃了,讓社團里的人參加比賽,比出結(jié)果之后進校隊。可是這也太難了,你看這幫人,都是來調(diào)皮搗蛋的?!?p> 趙承言說:“沒事的濤哥,保證可以進行的?!?p> 呂濤說:“啥能保證,用愛發(fā)電么?”
趙承言搖了搖頭,說:“愛不可以發(fā)電,但是錢可以?!?p> 班祥問:“你指望學校給錢?”
趙承言說:“不指望,但我有?!?p> “牛批!”“牛批!”
這時候,趙承言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看了看。
“有的忙了?!?p> 班祥說:“什么事?”
趙承言說:“決賽題目出來了,西天取經(jīng)讓孫悟空失去自我還是找回自我,能動正方,水環(huán)反方?!?
丨竹鹽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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