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出好戲
李靜芝心里掐算了一下,他們倆大概還要膩膩歪歪個一時半會兒,也不著急,看著素錦那張一會通紅一會慘白的小臉也著實是有趣,她看的是津津有味,絲毫不知道素錦以為她感興趣的是那些香艷的場景。
“小……小姐……我們該怎么辦啊……”素錦是在大院里長大的,因為容貌姣好使得老夫人對她是十分的厭棄,只讓她做些撒掃的粗活,因此不得不說性子單純了些,對一些腌臜的事確實是一無所知。
她此刻徹底慌了神,全然忘了自己這會兒問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個小孩子。
李靜芝笑吟吟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素錦恍惚間覺得那笑容里帶著兩分老太太的神韻。
“你可知道此次跟我出京的一共有幾人?”
素錦低下頭開始掐指頭計算,“回小姐,您貼身的丫鬟加上奴婢共有兩個,再加上帶了個做粗活的小廝,還有三個車夫,管事姑姑說,回頭還要送個大夫過來,夫人那邊也說過一陣就送個管教嬤嬤和教書先生過來……”
這人數(shù)聽起來是挺多,可原來李靜芝院里光是伺候她的丫鬟就有十幾個,若是把玉芝閣里的下人全都算上,怕是有三十幾個,和如今這個境遇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
“小姐問這個做什么?”
李靜芝很想說雖然自己這一隊人馬除了那兩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奴以外看起來就像是一群老弱病殘,但是她的直覺就是給自己駕車的那位老車夫并不簡單。
李靜芝更小的時候這個人就一直在母親出行的時候總是這個爺爺守在身邊,這次特地囑咐了要自己貼身帶著這個人,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不過李靜芝倒是沒想著仰仗誰,這荒郊野嶺的,又不是在李府,既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這兩個人,又不會被母親責(zé)罵性子毒辣,簡直最好不過。
至于她一個半大的孩子怎么威脅到兩個成年人的性命,她倒是一點也不慌,誰說行兇就要剛正面了,人類的身體到底有多么脆弱,她可是深有體會。
“我累了,回去吧,我想吃點心。”李靜芝無視了素錦焦慮的眼神,甜甜的笑了笑。
按照原路返回到馬車上,素錦把她抱上馬車,眼見著小人兒上了馬車,素錦手足無措的站在馬車外,不知道是該跟著她上馬車還是該回到后面那輛馬車上。
“小姐……”
“回車上去。”
“這……這……”素錦急的直打轉(zhuǎn)。
“待會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大喊錢袋丟了,知道嗎,如果她不信你就讓她搜,找得到也算是她有本事。”李靜芝冷笑了一下。
“可是……如果……若是……若是小姐出了事奴婢怎么跟夫人交代啊?!?p> “回去?!遍T簾里小人兒的聲音聽起來稚嫩卻帶著點冷峻,被李靜芝的喜怒無常懟的有些莫名其妙,素錦跺了跺腳,還是回到了馬車上,只惴惴不安得等著風(fēng)雨的到來。
過了好一會才見到有人回來,眼見著馬車的簾子被人挑起,素錦的一顆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里。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起同行的另一個婢子。
只見她看著素錦笑了笑,又回頭望了望身后的車夫,盡管是些平常的動作,但是如今在素錦看來怎么看怎么都覺得詭異。
女人手里拿著兩個水袋,“方才走了好遠(yuǎn)才找到這水源,大家想必都渴了吧,快喝點水?!?p> 小廝當(dāng)即接過了水袋,“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這一說竟然還真覺得渴極了,還是姐姐想得周到?!比缓笃炔患按陌情_塞子喝了起來。
素錦滿頭大汗的看著女人手里的另一個水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天知道這水喝了會有什么下場。
“恩?你怎么不喝呢?這水是我走了好遠(yuǎn)從上游取得,干凈極了?!迸嗣媛冻鰩追旨鄙@下素錦更不敢喝了。
素錦抿了抿自己干燥的嘴唇,焦躁的抓住女人的手腕?!安缓昧?,夫人給的錢袋不見了,是不是你拿走了啊?!彼劐\決定惡人先告狀,總之先讓她忘了讓自己喝水的事在說。
“什么?”女人的嗓音高了八度,嚇得素錦渾身一抖。
咣當(dāng),坐在馬車對面的小廝應(yīng)聲倒地,素錦又是一哆嗦,臉都被嚇白了。
“你們……你們……”
女人一把甩開她的手,忽然暴起,一把把素錦按倒在座位上,一只手抓著素錦的兩只手,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索著。
素錦一邊感慨這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然如此大力,一邊又想到之前小姐跟她說的話,也不知道該害怕還是該慶幸。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錢呢?銀子呢?被你放到哪里去了?”
素錦帶著些許哭腔,“我都說了錢帶丟了,剛才你不在我都去找了半天了也沒找到,你搜也搜了,不還是沒找到?!?p> “怎么了?”簾子被男人掀開,他警惕的看了看前面的馬車,又回頭問道。
女人抓住了素錦的頭發(fā)把她拽了起來,“這賤女人說把錢袋弄丟了。”
男人皺起了眉頭,“你找沒找過她可能藏的地方?!?p> 女人點了點頭,“都找了,真的沒有?!?p> “那怎么……”
“什么怎么辦!她沒有銀子了小姐還可能沒有嘛?”
“可……”
“可什么可!這個車上的人全都被我搞定了,那車上一個老頭加一個小孩你也搞不定?你是不是男人?”
男人咬了咬牙,“你!”
“你什么你!本來指著夫人的銀子我們走了還能去過好日子,如今我們走了要去喝西北風(fēng)嗎?我是不想做奴才了才逃出來的,若是過得還不如奴才還逃個什么勁!家母只喜歡弟弟把我送到李府為奴,憑什么我就要認(rèn)了!我的命就要比別人輕賤嗎?”
男人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的女人,想要說點什么,但卻被她的眼淚給噎了回去,咬了咬牙扭頭走向了前頭的那輛馬車。
不就是銀子嗎!他李復(fù)今天就男人一回,搶了錢做個財主,從此再也不讓這個娘們兒露出這種難看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