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zhàn)斗。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其他的一切計謀與技巧都是浮云。
在他那柄由艾瑞曼金屬所制成的長槍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紙做的一般。
1113根本無法與其硬剛,只能通過不停地輾轉(zhuǎn)騰挪來躲避對方的攻擊,等待著那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時機。
常戈呆在機甲里,其實就相當于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了。
不過好在這個車間里的障礙物巨多,1113還能勉強支撐一會兒,倒也不至于速敗。
那臺名為“黑無?!钡臋C甲一腳踢飛了一只想要從他身后偷襲的渡渡獸,然后長槍一掃,擦著1113的耳邊堪堪地劃了過去。
在機械暴力面前,生物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但越是這種危機關(guān)頭,1113的臉色越是平靜,就仿佛這具肉體根本不是他的一般,次次都以最危險的方式躲過了常戈的攻擊。
常戈是個狂躁的急性子,在見到多次攻擊無果之后立馬急了起來,竟是使用起了機甲所配備的激光武器系統(tǒng),直接在車間內(nèi)狂轟濫炸了起來。
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好手段,1113的飛劍擋得住激光,但卻很難再防住那一同襲而來的長槍,終于在某一刻被常戈抓住了一絲破綻,一槍刺中了左臂。
那柄長槍是以機甲的體型為模板鑄造的,體積大得驚人,因此這一槍就像鍘刀一般,直接將他的左臂給斬了下來。
1113悶哼一聲,顯然是受了重傷,但他并未停下腳步,而是再度閃躲了起來。
那柄長槍再度擦著他的臉頰堪堪劃過。
“波魯克!”藏在一旁的菲奧見到這一幕直接驚呼了出來,也不再繼續(xù)躲藏,跳出來挽弓朝著“黑無?!悲偪竦厣淙ィ髨D分擔一些波魯克那邊的壓力。
但“黑無常”可是配備了中型光能護盾,那些激光光束只能在那層看似薄薄的護盾上激起一點漣漪,卻怎么也打不穿它。
但即便菲奧對他無法造成任何的威脅,可常戈還是覺得她十分聒噪,竟是沒有繼續(xù)乘勝追擊1113,而是甩著長槍直接朝著菲奧這邊掃來。
菲奧的身手不像1113那般敏捷,更是沒有與機甲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在堪堪避開了常戈兩輪攻勢之后終于被他預(yù)判到了位置,一槍就向著她橫掃過來。
她閃避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柄猶如巨斧般的槍尖朝著自己的頭上斬來。
“可惡!”1113瞬間就慌了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用飛劍擋在了她的身前。
“?!钡匾坏狼宕嗟慕饘倥鲎猜曉诎肟罩许懫?。
那柄飛劍在長槍的掃擊之下從中間產(chǎn)生了一個將近九十度的形變,然后就如同一塊破銅爛鐵一般,被直接掃飛到了一旁。
1113如遭重創(chuàng),腳步一軟,驟然就跪倒在了地上。
常戈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用力一擲,他的那桿長槍就如標槍一樣,槍尖瞬間就扎穿了1113的胸膛。
1113“噗”地噴出一口鮮血,望著菲奧微微動了動嘴唇,但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不!波魯克!”菲奧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她此時根本顧不上什么戰(zhàn)斗不戰(zhàn)斗的事了,慌慌張張地跑到他的身旁,哭著將他的頭抱在自己的懷里,但卻依舊阻止不了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了下去。
“對不起?!边@是他眼神徹底失焦前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胸膛被直接貫穿,換做任何人都不可能活得下來。
“不!你不要死好不好,你不要死好不好?”淚水已經(jīng)布滿了菲奧的臉頰,她的眼前已經(jīng)是模糊的一片,“你是大名鼎鼎的星際游俠波魯克,你永遠不會死的對不對?”
她說著說著便伏在他的身上痛哭了起來。
常戈自然沒有半點同情之心,操縱著“黑無常”一只手緩緩地提起趴伏在他腳邊已經(jīng)喪失了斗志的菲奧,然后一只手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長槍,串著1113的尸體舉到了半空中與菲奧平行的地方。
“混蛋,我要殺了你!”菲奧望向“黑無?!钡难壑谐錆M了怒火,手腳并用地想要掙脫出來,但卻只是徒勞罷了。
機甲的力量遠遠不是人類能夠抗衡的,即便她是沃瑞爾星人也一樣。
常戈最欣賞的就是獵物臨死前垂死掙扎的模樣,其次就是親人哭喊著抱著遺體的模樣。
剛好菲奧這兩條都占,于是常戈便打開了機甲胸前的艙門,笑吟吟地從駕駛艙里走了出來,近距離地欣賞菲奧此時的模樣。
“混蛋!”菲奧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常戈不禁揚起了嘴角,湊到她面前,用力地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用那充滿了仇恨的眼光望向自己。
“怎么?你還想殺了我?”常戈愉悅地笑了起來,然后指了指一旁已經(jīng)徹底斷氣了的1113,然后嘲諷道,“可你現(xiàn)在都和他一樣像條死狗般掛在這上面?你還能怎么殺我呢?”
“與你恰恰相反,我不僅不會殺你,我還會慢慢地折磨你,讓你看著你心愛的事物一點一點地被我們摧毀?!背8甑男θ莞訝N爛了起來,“呵呵,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我們這次一共來了三臺機甲,我這一臺負責來獵殺你們,而余下的兩臺呢,就負責去摧毀你們那棵所謂的生命古樹,奪取其中的生命精華。此時他們應(yīng)該正在路上了吧?估計你很快也能看到那個美妙絕倫的場景了?!?p> “混蛋!下地獄去吧你!”菲奧哭著喊道,胡亂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個小石子,想都不想,就直接扔到了常戈的身上。
然而下一刻,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柄已經(jīng)彎折成九十度、仿佛廢品一般的飛劍突然動了起來,然后以一種極慢的速度刺向了常戈的心臟。
不過那個“極慢”是相對于飛劍之前的那種速度來講的,而對于人類來講,這也只是一眨眼罷了。
也就是說在一眨眼的時間內(nèi),那柄飛劍便從角落里飛出,刺穿了常戈的心臟。
常戈的笑容驟然凝固在了臉上,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望向自己的胸膛,然后張大了嘴巴,勉強從喉嚨里面擠出了幾個音節(jié):“你……竟敢……”
他話還沒說完,便無力地一頭從機甲前艙所伸出的平臺上墜落了下去,顯然是已經(jīng)斷絕了生機。
菲奧望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忘記了哭泣。
那柄飛劍從常戈的尸體中掙扎著拔了出來,然后搖搖晃晃地在地面上空十幾厘米處盤旋,顯得無比地迷惘與無助。
菲奧這才想起剛剛?cè)映鋈サ暮孟窬褪遣斂酥敖唤o她的那枚飛劍引導石。
難道波魯克還沒死?!菲奧望了望身旁插在長槍上的那具尸體,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很明顯,他應(yīng)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才對。
不過現(xiàn)在根本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好在菲奧的右臂可以拆卸,她便先斷開右臂的關(guān)節(jié),強行從機甲手中抽身而出,再將右臂裝了回去。
那柄飛劍還在地面上空迷茫地盤旋。
菲奧走上前去,將它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在感受到了菲奧的體溫之后,它輕輕地掙扎了一下便不再繼續(xù),而是靜靜地躺在了她的懷里。
那兩只渡渡獸這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菲奧面前,顯然也是受傷不輕。
菲奧心疼地摸了摸他們的頭,但隨即眼中流露出一抹堅定的色彩,湊到它們的耳邊說道:“不行,我們還不能倒下!生命古樹那邊現(xiàn)在危在旦夕,我們得立馬趕回去,他們的機甲遠遠沒我們快!”
那兩只渡渡獸在聽到生命古樹有危難之后立即強打起了精神,仰天長長地嘶鳴了一聲。
菲奧吃力地將波魯克的身體從長槍上取了下來,然后綁到了渡渡獸的背上。
他的身體冰涼,沒有一絲溫度,看上去是已經(jīng)涼透了。
菲奧雙眼通紅,死死地咬著下嘴唇,盡量不讓眼淚從臉頰上滑落。她的懷中緊緊地抱著那柄已經(jīng)變形了的飛劍,就仿佛溺水的人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渡渡獸載著她起身,毫不猶豫地朝著森林里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