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站住,別跑?!?p> “逮到你看我不打死你!”
前面的小孩子蹦又跳,一臉笑意?!拔也慌?!”
顧慧芳停住腳步,喘著氣兒,“這兔崽子太能跑了!”
她從每一個趕集的人身邊越過,大人會底下頭去看那是哪家的孩子。
有的被撞到的人會忍不住說兩句:“這是哪家小屁孩兒啊?這么不懂禮貌?”
她只要聽到這個聲音就會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別人做個鬼臉,那小模樣活像個混世小魔王。
她這是才跟著顧慧芳來柳鎮(zhèn)的半個年頭,雖說很少出過門,但這里周圍的環(huán)境她卻是異常熟悉的。
沒過多久她就跑了回來,回到了柳鎮(zhèn)的石院子。
要說這柳鎮(zhèn)的石院是挺特別的,每家每戶都挨得不近不遠(yuǎn),但都有一定的距離。
恰巧的是如果哪家看電視半夜放得特別大聲的話也是很少有人起來罵人的,這個石屋的好處便是隔音,誰也影響不了誰。
這孩子張開雙臂,將自己比做一架飛機(jī)。
嘴里喊著:“唔~飛咯!”
院子中間的有顆樹,樹皮很厚,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幾個孩子在樹底下嬉戲玩鬧,她看著好奇便走了過去。
她問:“你們在這兒傻蹲著干啥?”
蹲在個地上的兩個孩子齊刷刷看向她。
“數(shù)樹葉!”
另一個也說:“數(shù)樹葉!”
“你們不和他們玩兒嗎?”
“他們比我們大,不和我們玩兒…”
兩個孩子垂著眸子,一副沮喪的樣子。
“那我和你們玩兒?”
其中一個孩子上下打量,“你好小啊!”
她語氣開始激動了,在她的世界不能有人說她小,什么都可以除了年齡。
“我這是叫可愛!”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這可把她難到了,只知道她那個不識幾個大字的母親總是叫她翠花。
她出生這樣久以來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長什么樣,或許自己沒有父親,不然怎么會連一個姓都沒有?
自己的母親姓顧,她便說:“你們叫我顧翠花就好了!”
兩個單純孩子能知道什么,又能認(rèn)識幾個大字,他們到覺得這個名字沒什么,甚至還覺得有些好聽。
可擁有這個名字的人心境卻不一樣了,她打心眼里兒討厭這個名字!
更何況她的心智同這兩個孩子不同。
她兩歲時有個陌生的男人在她身邊陪著她,他有著一雙擁抱著她,能讓她感覺很溫暖的手臂。
還會用他寬大的手掌握著她的小手,一筆一畫的寫著自己的名字。
“時勻”
他還會教她一些簡單的算術(shù),七巧板,各種益智的游戲,唐詩宋詞他也教會了她。
她的記憶很模糊,她以為他就是自己的父親,可為什么沒過多久他就離開了。
翠花這個名字是母親為她所取,取在時勻這個名字前面。
母親只會叫她翠花,在她眼里母親是個極其敷衍的人。她總覺得自己在她眼里是個多余的東西,甚至可有可無。
她還總對自己說如果不聽話就拋棄她。
現(xiàn)在的她也僅僅是個三歲的孩子,這樣的話聽多了也就真的會當(dāng)真的。
也造成了她的心智比一般同齡人要獨(dú)立許多。
她不是不明白如果繼續(xù)頑劣下去只會讓母親更討厭自己,但她害怕自己與同齡人不一樣。所以她要裝作頑皮一些,但眼里什么事都是放不下的,心里沉著很多心事。
“你們呢?你們叫什么?”
“我叫劉二庚。”
“我叫楊槐?!?p> 顧時勻疑惑的問道:“你為什么是二?為什么不叫大庚?哈哈哈哈哈”
劉二庚看著傻笑的她:“顧翠花,我上面還有個姐姐,我是老二?!?p> “哦~原來這樣??!”
院子大門有個她熟悉的人走了進(jìn)來,是她母親顧慧芳。
顧慧芳臉色不是很好看,氣沖沖的走向了她。
明明出門的時候只提了一個菜籃子,現(xiàn)在另一只手卻拿著一根細(xì)長的黃果樹枝條。
顧時勻立馬懂了。
她的腳開始蠢蠢欲動,看這架勢就知道她母親是來干什么的。
顧慧芳并沒有叫住她,只是冷靜的將籃子放在了院子外的的石桌上。
兩個小孩兒不解的看著她,“你怎么不說話了?翠花。”
顧時勻沒有回答,她緊緊盯住顧慧芳,害怕她突然加快速度沖過來或者是改變航道沖過來。
這兩種方式她都得完。
她不怕挨打,從以前到現(xiàn)在她挨打的時間還少了?可能皮膚都結(jié)了一層又一層的痂。
這大院子人這樣多,她可不想在這里被打,畢竟很丟臉的。
她看準(zhǔn)機(jī)會,拔腿就跑。
“你個兔崽子別跑!看我不打死你!”
顧時勻在院子里圍著圈子跑,就算此時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沒在怕過。
她大喊:“我不跑,等著被你打死嗎?”
這時候。
院子里的婆子都出來看熱鬧,有的人捧著一把瓜子,靠在門欄上邊笑邊磕。
“小慧??!你娃怎么了?你追著都要打她?”
顧慧芳也知道丟人,可是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這幾天是把她惹毛了。
顧時勻奮力跑,顧慧芳奮力追。
累了她就停下來歇會兒,顧時勻就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說:“繼續(xù)?。繈?!這就累了?”
這臉皮厚加小大人的模樣到底是像誰?顧慧芳搖搖頭:“孽啊,這都是孽債?!?p> 隨后她又拿著黃果樹枝條追了上去。
“……”
今天迎來了新的一個月,那位紀(jì)總也會來這里的。
之前院子里落滿了那顆老樹的殘葉,現(xiàn)在院子里里外外被打擾了一番。
本是無人打掃的,可是大家都聽說管擴(kuò)建的老板回來,這可是表現(xiàn)的好機(jī)會。
自然是把自家的門前的區(qū)域掃得很干凈,就連陸軍都覺得驚嚇。
一輛高級駕車停在了院子大門口。
秘書率先下車將后座的車門打開,一位約摸三十歲的男人西裝革履。
他下了車。
陸軍是是從工地騎摩托車過來的,自然要比他們開小轎車的慢一些。
他將摩托車架起來,連忙迎了上來。
“紀(jì)總,這就是我們老村民住的地方?!?p> 男人沒有說話,抬腳上階梯走進(jìn)了大院子。
陸軍一直在跟他說工程款的事,還外加了工地的一些事物。
但在院子里的人看來陸軍舔著臉的做法很惡心,一個像來看著油鹽不進(jìn)的人怎么也會拍上級的馬屁了?
他望了一圈院子,這是個以圓圈形式修建的屋子,原材料基本都是石頭。
就算他們來了,顧慧芳母女的體力也絲毫沒有削減半分。
男人看著那兩個人嘴角微微上揚(yáng),眸子中略過一絲亮色。
陸軍看著他一直站在那里也不動,同他說的話他一個字也沒回。
劉秘書附耳對他說:“我們紀(jì)總就是這樣,偶爾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陸軍恍然大悟:“哦~好。那我們就在這里陪他?!?p> 過了三分鐘,他再次踱步向前走。
顧時勻一頭撞到了男人的身上,她連忙鞠躬說對不起。
顧慧芳剛才一直顧著追顧時勻,根本沒有看到院子大門的石階上有人。
那是她認(rèn)識的,那是她所熟知的男人。
她手中的枝條滑落。
顧慧芳就這樣在顧時勻的身后怔住,一直盯著那個男人看,眼中泛起一絲漣漪。
男人蹲下身子看著顧時勻:“小朋友,你幾歲啦?”
顧時勻不屑的說:“你管我?guī)讱q?”
隨后她給這個男人做了個鬼臉。
他摸了摸顧時勻的小腦袋,笑著對她:“人小鬼大!”
他站起身來,同對面顧慧芳的視線交疊在了一起。
兩個人直直望著出了神,直到劉秘書在一旁叫他。
“紀(jì)總?紀(jì)總?”
陸軍倒是對這個紀(jì)總沒什么好的映像了,這是來工作的地方,怎么這樣容易走神?
男人回過神來。
陸軍抬起手,恭敬的對他說:“紀(jì)總,請!”
他領(lǐng)著這兩個男人進(jìn)了自己的家中,顧慧芳一直看著那個背影消失才放棄了觀望。
今天陸軍老婆趕集買了雞鴨魚肉,為的就是幫丈夫一同招待今天的貴客。
等他們進(jìn)來的時候,陸軍都已經(jīng)問到了飯菜的香味。
各種的菜式擺放的整齊,顏色搭配也看著讓人舒服。
劉秘書看著她忙前忙后的,也跟著她進(jìn)廚房幫忙端菜出來。
陸軍與那個男人相對而坐。
他們家的凳子是以前老式的長條狀,他覺得這些城里人坐著肯定不習(xí)慣。
于是他那天一大早就去楊木匠家買了幾張寬木凳。
上過漆的,嶄新。
那些舊的長凳就被他擱置在了墻的一角。
男人看著那些凳子,笑著說:“陸師傅,為什么把自家的凳子換了?”
陸軍將他的杯子里到了些白酒,“哦…生活還是要提高一點(diǎn)嘛!”
男人把劉秘書叫了過來。
“你去搬一個長凳子過來?!?p> 劉秘書一頭霧水,但也照做了。
陸軍也是想不通,難道他揣測這樣地位人的心思揣測錯了?人家根本就不像他像的那樣嫌貧愛富?
要早知道這紀(jì)總過得這么平易近人,那他還準(zhǔn)備這么多菜干嘛???
本來錢就沒拿到,搞得自己賺得錢很多似的,可想而知那群人知道了,又該怎么說他了…
俺是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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