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月光灑下,將黑影的本來面貌完全照亮。
這是一頭第一眼看上去,就絕不是尋常狼類的黑毛餓狼。
因為,他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至少超過四五個普通野狼相加那么大。
別說是狼,就算獅虎到了它面前,也瞬間就會變成溫順的貓咪。
更何況,它的一雙眼睛里面,還釋放出瘆人的妖異綠光!
滿口的獠牙,胡亂呲出唇外,每一顆牙齒都像一柄鋒利的剃刀。
驀地,黑毛餓狼張開狹長深邃的巨大血口。
“吧嗒,吧嗒?!?p> 紅褐色夾帶著濃烈腥臭氣息的粘液,從口邊不停淌落在地。
也分不清是它的哈水,還是杜老七的血液。
“嘶!”
“嘶!”
“嘶!”
……
在場眾人,見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六名村保更是同時向后直退八步。
站在最后面的一名村保,此刻只覺得陣陣涼意從脊梁骨竄至后腦勺,連忙用雙手搓了搓臉頰,顫聲道:
“莫非,這才是那真兇的狼妖?”
最前面的裴老大沉聲道:
“怕是如此。”
他臉上的刀疤越擰越緊,仿佛快要變成一條毒蛇。
“就是這畜生,害了七弟的性命,還令他死無全尸!”
趙老二盯著地上身首分離的杜老七尸骸,一雙眼里快要瞪出血來。
雖然都是兄弟。
但“晉中八杰”當(dāng)中,還屬杜老七平時與他關(guān)系最為要好。
兩人總是親密無間,一同出生入死。
干什么都在一起。
即便他常常愛拿杜老七打趣嘲諷,或是鄙夷謾罵,但出發(fā)點都是因為恨鐵不成鋼。
內(nèi)心里,他把杜老七當(dāng)作自己的親弟弟看待。
所以,此刻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畜生,還我七弟命來!”
內(nèi)心不停滴血,義憤填膺的他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熊熊燒灼的仇恨之火。
當(dāng)即便一手抄起丈八蛇矛,飛身向黑毛狼攻去。
決心為杜老七復(fù)仇!
他的矮小的身體,竟在空中與修長的蛇矛合二為一。
然后,合作一道烏光,刺向巨狼的前額。
這一招正是他的拿手絕學(xué)。
威力比之前殺掉那兩只灰毛野狼時,要強上多少倍都不止。
烏光去勢極快。
黑毛狼似是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
眼見他這一擊就要得手!
驟然間。
餓狼驀地抬起一只臉盆般的前爪,迎著烏光拍了過去。
緊接著。
“噗!”
只聽一聲響起。
丈八蛇矛徑直碎為齏粉,趙老二的身體在空中爆成一團血霧。
黑毛狼隨隨便便的一爪,一名第三重天境界的高手,便從這世上徹底消失,尸骨無存。
裴老大徹底驚呆在當(dāng)場。
六名村保哪里見過這樣的情景,已全部嚇傻,“噗通”“噗通”接連跌坐在地。
腿軟得像兩根面條,一名身上涂蠟的精壯漢子,忍不住殺豬似地狂叫起來:
“妖怪!妖怪!”
在這餓狼面前,這八尺有余的男子漢,仿若還沒成年的少女。
片刻,他終于鼓足勇氣,手腳并用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過,卻不是往前,而是掉頭向著村子里的方向狂奔逃命而去。
“不要!”
看到此景,裴老大立刻大聲喝止,想要將他攔下。
哪知,卻已晚了。
這漢子眨眼已經(jīng)跑至十丈開外。
但只見黑影一閃。
巨狼只輕輕一躍,宛若飛翔一般,輕松躍過裴老大以及其余五人頭頂上夜空,躍過十丈之距。
接著,直接張開大口,一口便將那漢子攔腰咬斷。
漢子的上半身在巨狼口中,“牽腸掛肚”的下半身在外面,還在地上繼續(xù)奔跑了十幾步之后,這才頹然倒下。
場面慘烈血腥。
餓狼的面前就是設(shè)在村口的路障。
木質(zhì)的帶尖刺三菱柱型路障,在巨狼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如同紙糊。
它若想要摧毀他,簡直易如反掌。
但卻不急破開路障進村,巨狼轉(zhuǎn)過身來,一邊口里將那漢子的上半身嚼得津津有味,一邊以那雙冷酷的慘綠色眼睛,死死盯著剩下的六人,宛若無情的嘲諷。
包括裴老大在內(nèi),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一場針對己方的血腥屠殺,已無可避免。
即便裴老大已臻至第三重天巔峰境界,但在這巨狼面前,仍舊像個剛剛學(xué)會走路的孩子般羸弱不堪。
不僅毫無還手之力,就連抵抗的勇氣都已徹底喪失,成為板上魚肉。
巨狼緩緩走到倒在地上的五名村保面前,輕蔑的目光,君臨天下般居高臨下俯視。
五人的褲襠在同一瞬間完全濕透。
驀然間,巨狼一只前爪橫掃。
罡烈的爪風(fēng)過處,五人瞬間化為肉泥。
它不帶一絲憐憫,如同人類踩死五只螞蟻。
巨狼繼續(xù)向前走,來到裴老大面前,一只前爪再次揚起,停在半空不落。
嘴角向后咧開,揚起一個弧度,像是死神的譏笑。
裴老大已放棄了抵抗,閉起眼睛等待死亡降臨。
死神的鐮刀還未落下之前,每一瞬間就如同一晝夜般漫長煎熬。
最難過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須臾。
利爪卻還未落下。
這也令裴老大忍不住慢慢睜開了眼睛,想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致使死亡還未降臨。
然后。
他就看到在他的眼前。
一個欣長的青色背影,掌持劍鞘上被龍鱗覆蓋的奇特長劍,正擋在巨狼與自己之間間距不大的空地上面。
而另外一名同樣手持寶劍,眼若桃花的妙齡少女,正站在青色背影的一旁掠陣。
正是這二人,替裴老大擋住了巨狼,擋住了死神。
“嗷~~嗚~~!”
月光下,餓狼忽然以后肢立地站起,接著引吭長嘯。
嘯聲撼天動地。
它仿佛也感受到了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兩人,所帶來的壓力。
這兩人與前面喪生在自己腳下的那些螻蟻,好像有些不同?
嘯月結(jié)束,餓狼重新俯下身來。
它盯著面前的一男一女,眼里的慘碧色兇光忽而盈盈大作。
驟然間,它已張開血口,閃電般向二人撲出!
這一擊,明顯它是動了真格的。
不像之前殺人時都只不過是在鬧著玩玩。
就在這時,一道明亮的劍光也已離鞘而出,劃破夜空。
“嗷?。?!”
巨狼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可怖吼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原來,明亮的劍光過處,已在它的下頜部,割開了一道極深的血口!
劍鋒上染滿碧綠色的血液,地上也流淌著不少。
這餓狼除了眼睛是綠色,體內(nèi)流動的血液,竟也是詭異的碧綠色。
“嗚嗚?!?p> 餓狼吃痛,便以最快的速度逃回黑暗當(dāng)中的平原去了。
這一劍雖然還不能立刻便要了它的命,卻也令它傷得絕對不輕。
少年單手負劍,長身玉立。
也沒有要追擊的意思。
少女走過去,笑著道:
“九師兄,你剛才的這一劍,有點帥氣啊。這才兩日不見,沒想到你修為再次精進了呢,佩服佩服?!?p> 她一笑起來,兩只桃花眼就變成了兩只彎彎的小月牙,顯得十分俏皮可愛。
“桃花姑娘取笑了?!?p> 少年淡淡道,神情寵辱不驚。
他低頭看著掌中劍鋒,若有所思。
看到少年一副高冷范,少女吐了吐舌頭,轉(zhuǎn)而走過來對瞠目結(jié)舌的裴老大道:
“這位‘晉中八杰’的大俠,你,還好吧?沒受傷吧?!?p> “咦?怎么沒反應(yīng),也不說話?莫非嚇傻了?”
少女一只手握劍,另一只小手舞起來在裴老大眼前揮了揮。
“哦,沒,沒事!”
這才回過神來,裴老大連忙道:
“這位小姑娘怎知在下的身份?”
“你這人記性真差?!?p> 桃花白了他一眼,道:
“你難道忘記了,咱們下午才在同一家面館當(dāng)中吃面嗎?”
“哦,哦,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們?。≌媸窍氩坏?,你們竟是身懷絕技之人?!?p> “客氣客氣?!?p> “敢問兩位小英雄的身份是?”
“我們都是這附近靈石山上青墨派的弟子,剛才救你那位小哥哥姓慕名九,而我叫桃花?!?p> 桃花瞇著眼介紹。
“哦,原來是晉州第一青墨派的修士,這就難怪了,有這么深的修為!”
裴老大驚得合不攏嘴。
“客氣客氣?!?p> “對了,在下記得在面館當(dāng)中的時候,閣下好像是四位?其他兩位不知在哪里?!?p> “他們倆呀,就在……”
“噓!收聲!”
桃花還沒說完,驟然間便被慕九打斷。
她與裴老大一同向慕九目光的方向看去。
就發(fā)現(xiàn),黑暗中又有動靜傳出。
片刻。
只見方才被慕九以“龍鱗”和“墨家九式”第一招所重創(chuàng)的餓狼,此時竟然去而復(fù)返,又從黑暗當(dāng)中走了出來。
唯一不同的是。
這一次,它并不是自己走出來,而是被一個人用鐵鏈拴住牽出來的。
那是一個一襲黑衣,面相冷酷的高大男人,一雙眼珠子死魚般向外凸出。
不僅如此。
它的背脊上面,還馱著另外一個人。
那人著一件灰色長袍,長發(fā)披肩,幽然跨坐在狼背上。
但卻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幾何,年紀幾何,是男是女。
那是因為,在這灰袍人的臉部,一枚銀光閃閃的惡鬼鐵面,遮擋住了他的面容。
夜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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