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么?”
突如其來的局面反轉(zhuǎn),令仇吹雪不由大吃一驚。
花容都略有些變色。
旋即又恢復(fù)了冷酷,道:
“你一定是在唬我!據(jù)我所知,你們的掌門與太上長老早就出門去了,這幾日一直不在青墨派中?!?p> “你能確定?”
慕九反問。
同時抬起頭來看著吹雪,目光閃動。
“這……”
他這一問,問得仇吹雪反倒不自信了。
“你也不想想,既然我早就發(fā)覺了你的不對勁,那為何還敢單獨(dú)和你相處呢,豈非是送羊入虎口嗎?”
“你的意思是,這原本就是你設(shè)好的一個局?”
仇吹雪沉吟著,目光愈發(fā)遲疑。
“你說呢?”
慕九狡黠地一笑。
接著道:
“所以,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機(jī)會,只要你告訴我你的真實(shí)身份,和你來我青墨派的目的,也就是你的計劃究竟是什么,我就放你走。而且只要我不釋放訊號,掌門他們絕不會為難你。”
“你,你能保證?”
“當(dāng)然?!?p> 慕九嘴角再次浮起微不可見的弧度。
他感覺到自己就快要成功了。
而看吹雪小臉上的神情,似乎也動搖了。
但只一瞬間,她的面上旋又恢復(fù)到冷若寒霜。
抬起頭,她眉眼當(dāng)中寒意與煞氣再起,冷冷道:
“告訴你真相,是不可能的。你盡管叫他們出來吧!橫豎一戰(zhàn)而已,吹雪從未懼過誰?!?p> “我知道你自負(fù)修為。”慕九道:
“但即便強(qiáng)如你,一擊便可退那鐵面人,但在三大高手的夾擊之下,恐怕也在劫難逃。”
“打不過又如何?尊上令我來時,吹雪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p> “尊上?”
仿若遭遇了電流的刺激,慕九心中一凜,剎那間睜大了眼睛。
“你的話太多了。”
說完這句話,仇吹雪便扭過臉去。
干脆連眼睛都閉上了。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有些失言了,于是打定了主意,從現(xiàn)在起再不會多說半句話。
看著從少女微躉的眉宇間,透露出堅(jiān)定不移的決心。
慕九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變得嚴(yán)肅起來。
片刻。
他緩緩嘆了口氣,終于道:
“算了,你走吧?!?p> 聞言,仇吹雪驀地扭過頭來。
“你說什么?你肯放我走?”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慕九,眼里盡是難以置信。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來到這里究竟為了什么?!?p> 慕九的語聲很凝重,道:
“但畢竟你兩次救了我,我欠你?!?p> “那如果,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救你,是出自某種目的呢……”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堅(jiān)信,你本質(zhì)上不是壞人,也絕不會做出對我和我的宗門不利的事情來?!?p> 慕九十分認(rèn)真道。
“好人?呵呵……你怕是想錯了,我才不是什么好人?!?p> 仇吹雪冷笑。
笑容間卻有一絲凄楚。
“即便你保護(hù)我,不讓我死是出于某種理由,但就憑你愿意悉心為我熨燙衣服,和不惜冒著暴露身份的風(fēng)險也要替虎子出頭這兩點(diǎn),我堅(jiān)信,我對你的判斷不會有錯?!?p> 慕九凝視著她,眸子里閃閃發(fā)光,聲音也變得溫柔,一字字道:
“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姑娘?!?p> “……”
聽到這里,吹雪千里冰封的眉眼間,竟流露出了一絲極不易察覺的軟弱。
卻驟然間再次扭過臉去。
仿佛不愿被人看到。
“你走吧?!?p> 慕九再次道:
“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走之前,吹雪告訴慕九。
虎子只是被自己封住了穴道昏睡過去,并無性命之虞,幾個時辰之后,穴道自解。
讓他不必?fù)?dān)心。
然后忍不住又朝著玉玦殘片看了一眼。
雖然她很清楚,現(xiàn)在這種局面之下,脫身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要怎樣重新奪回玉玦,然后繼續(xù)完成尊上布置的任務(wù),留得青山在,后面再從長計議吧。
“咻?!?p> 窗子以微不可聞的動響聲,打開來一個縫又闔上。
僅僅就像是被一陣微風(fēng)吹拂過去。
吹雪窈窕的身影,便已以最快速度消失在月色中。
她知道,只要慕九沒有發(fā)出訊號,屋外埋伏著的三大高手,就不會向她發(fā)難。
她不知道的是。
當(dāng)她的背影剛一消失。
因極寒煞氣而驟降的房間里的溫度,剛剛開始回升。
慕九整個人的全身,汗水便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嘩啦啦”地從皮膚下通過無數(shù)個毛孔往外涌。
只一剎那間。
他渾身上下從頭到腳,就連頭發(fā)內(nèi)衣鞋子襪子,都已經(jīng)完全濕透。
就像是剛剛被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面色蒼白,像剛剛生過一場大病。
慕九直接就仰面癱倒在床鋪上面。
四肢攤開,整個身體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氣力,像一只癟了的氣球。
過了很久很久。
才聽到他終于長長吐出一口氣。
眼睛看著天花板,嘴里喃喃道:
“好險,真的好險。”
“哪里有什么三大高手埋伏在側(cè),都只不過是我唬她的。”
“掌門和古大哥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我根本就不知道?!?p> “其實(shí)直到進(jìn)屋后我向虎子求證過之前,我都還不確定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傻妞,也不確定自己的判斷究竟有沒有錯?!?p> “萬幸這丫頭年紀(jì)小,江湖經(jīng)驗(yàn)太過不足,否則,剛才我就真的死翹翹了?!?p> “不過,雖然還是沒有能從她口中,詐出她身上所背負(fù)的秘密,但是這神秘的玉玦殘片,總算是暫時保住了?!?p> 這時,慕九的臉色終于略微好轉(zhuǎn)了些。
從床上緩緩坐起,穿好鞋子。
他走到床邊,伸手“咿呀”一聲推開窗戶。
眼睛凝望著少女消失的方向。
那里,只有一輪微缺了一角的月亮。
月光皎白無暇。
卻比不上少女的皮膚那樣白。
“看來,現(xiàn)在可以肯定,她即將要做的事情,定然與這片玉玦殘片,有著千絲萬縷般重要的聯(lián)系。否則,也沒必要費(fèi)盡心力潛伏在我身邊了?!?p> 慕九這樣想著。
同時低下頭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玉玦殘片。
然后將它再次揣進(jìn)了懷里。
“必須盡快弄清楚有關(guān)這玉玦的秘密才行?!?p> 正打算將窗子重新關(guān)上。
“咦?”
忽然間,慕九卻看到。
一個有些高大的身影,正在月光下趁著夜色向自己的住處這邊走來。
從身形來看,那似乎是大師兄賀宸。
果然,當(dāng)對方走近,已經(jīng)能夠清楚地看清那人的容貌。
確是大師兄無疑。
賀宸這時也已看到了上半身伸在窗戶外面的慕九。
“九師弟,怎么房間里是黑的,入夜了也不點(diǎn)燈!”
他向著慕九打了個招呼。
人已快要走到房門外。
“大師兄,這么晚了,您怎么過來了?”
也顧不上關(guān)上窗子,慕九連忙先走到桌邊,將桌上的燭火點(diǎn)燃。
房間里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然后馬上跑過去打開房門,一開門,賀宸已站在門外。
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精神矍鑠。
看來,身體已經(jīng)無恙了。
“大師兄好啊。”
“剛才我路過的時候,似乎聽到有奇怪的響動,從你的房間里面?zhèn)鞒鰜?,就趕過來看看?!?p> 賀宸先上下將慕九打量了幾眼。
然后視線又巡視著慕九身后的房間里,道:
“怎么,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嗎?”
“哦,沒事,沒事,那動靜是剛才……師弟在房間里面練功弄出來的?!?p> 慕九趕緊胡編亂造一通。
賀宸的表情將信將疑。
忽然間。
他的視線,停落在趴倒在梨木書桌上的虎子那里。
目光閃閃如炬,賀宸立刻皺眉道:
“咦?那孩子,怎么看上去像是被人封住了穴道?”
夜貓哥哥
請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