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有關(guān)九香草消息的,就是柳焚先生?!?p> 墨輕輕道:
“那天他來給桃花送藥,我們在閑聊的時候,他告訴我,這么多年在野外采藥的經(jīng)歷當中,他曾親眼在蝴蝶澗內(nèi)見到過這種奇異的香草,所以我這才打定了主意,要前去為九師兄你將它采來做成香囊。”
“呵呵?!?p> 聞言,慕九兀自冷笑了一聲。
同時心想,果然是他。
也只可能是他。
其實當墨輕輕剛才說,是一位宗門里面德高望重的人傳遞給她的訊息時。
慕九就已經(jīng)猜想到了。
自己在青墨派十年了,也就相當于在這靈石山中生活了十年。
墨輕輕更是自打生下來便一直在這里。
連自己與她都沒有聽說過的一種草類,若非是從“見多識廣”和“深諳草木”的柳焚先生口中說出。
想來墨輕輕是絕不會輕信。
更何況。
當初自己因在蝴蝶澗中意外服食了毒蘑菇“死亡帽”中毒,被送進百草堂當中醫(yī)治時,曾在柳焚的密室當中聽到的奇怪爭吵聲。
還有當日賈為善在食堂的大鍋飯里面下毒,值班的廚子趙師傅第二天就被發(fā)現(xiàn)離奇死在厚土院后面荒地當中的枯井里。
卻被前來驗尸的柳焚給下定了一個“自己失足,并非他殺”的結(jié)論。
這重重疑點疊加在一起,都指向同一條論斷。
那就是,柳焚此人,絕不簡單。
“那么現(xiàn)在,我所要做的,就是要去證明我的這個論斷?!?p> 一念及此,慕九當即便對墨輕輕說道:
“師妹,既然你身體狀況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不如,去探視櫻桃的事,就交由師兄我來代勞吧,我替你去一趟百草堂。”
說罷,也不等對方答話,便轉(zhuǎn)身飛一般地離開了。
速度快得連正在橋頭喂魚的桃花都沒有看清他的身影。
只感受到木頭浮橋似乎微微搖擺了兩下,旋又恢復(fù)平靜。
墨輕輕更是怔怔杵在原地,小嘴里喃喃自語道:
“師兄他這是……突然怎么啦?”
一路上,慕九提起真氣,全力施展修為。
奔行速度之快,令兩旁的建筑物和花草木全都如白駒過隙般飛速倒退,像電影閃回般化作一片片模糊光影。
他沒有帶上墨輕輕一起,也并未跟她講明緣由。
是因為,他不想讓她也感受與自己一樣的擔憂。
畢竟,櫻桃人還在那里。
萬一柳焚真是隱藏在宗門當中的大反派,是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
連慕九自己也不敢再繼續(xù)往下想去。
百草堂轉(zhuǎn)瞬即達。
堂門前,兩名持劍值守的外門弟子一左一右靜立兩旁。
“咻!”
人影一閃。
兩名弟子只覺得自己眼睛一花。
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看清。
臉上微風拂面。
慕九便已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去通報柳焚先生,慕九有要事求見?!?p> 不等二人反應(yīng)過來,慕九已毫不客氣道。
畢竟一切都還只是猜測。
還沒有形成任何真切有力的證據(jù)。
所以即便整件事已經(jīng)疑點重重。
慕九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沒有選擇硬闖。
“哦,是九師兄啊?!?p> 其中一名值守弟子,這時才終于回過神來。
看清來人是誰的他,立刻滿臉堆笑道:
“實在不好意思,柳焚先生昨晚便吩咐下來,他要閉門煉藥,直到宗門祭祖大典之前,概不見客?!?p> “呵呵,早不煉藥晚不煉藥,偏偏在這時候煉藥?”
慕九冷笑。
對于這個太過刻意的“巧合”,他明顯完全不買賬。
“柳焚先生就是這么交代的?!?p> 另一名值守弟子道:
“他說要在大典之日,給掌門和整個宗門一個意外,一個驚喜?!?p> “哦?”
慕九表面不動聲色,“驚喜我看就算了,意外倒是很顯而易見會發(fā)生的?!?p> “九師兄你的意思是?”
“師弟我們不太明白。”
“你們明不明白不要緊,柳焚他明白就行。”
慕九收斂笑意,神色嚴肅道:
“既如此,那我便只能自己進去跟他談個清楚?!?p> 說著,抬腳就要往百草堂屋內(nèi)走去。
“九師兄,你……莫非你要硬闖不成?”
“沒錯,你敢攔我?”
慕九將“龍鱗”在面前一橫。
目光旋即變得冰冷強硬。
“這……”
值守弟子明顯猶豫了。
“事關(guān)重大,讓開!”
兩道劍眉一豎,面色冷若寒霜。
慕九極罕見地發(fā)怒。
“等等!慕九你給我站?。 ?p> 哪知,就在這時。
身后驀然傳來一聲大喝。
轉(zhuǎn)過身,慕九就看到。
鬢發(fā)花白,面容威嚴,著領(lǐng)口鑲金邊的綢布青衣的傳功長老毛問天。
攜四名雖然容貌各異,但皆是滿面怒容的內(nèi)門弟子,一并出現(xiàn)在百草堂門前的開闊空地上面。
四人當中領(lǐng)頭的一人,年約三十五歲,長著一只大大的鷹鉤鼻子。
一雙鷹眼當中,不斷射出陰鷙的兇光。
正是曾與慕九結(jié)下過梁子的二師兄尹天良。
剛才的那一聲大喝,便也是由他發(fā)出。
此刻。
在他的左手里。
正提著一羽閉著眼睛的死鷹。
那鷹黑尾黃嘴,體型健碩。
正是清晨時慕九為虎子演示“投石問路”時,以小石子擊落的那一只。
尹天良以右手為爪。
正死死鉗住一名面黃肌瘦,虎頭虎腦的孩童。
正是虎子。
“九大哥!救命!”
一見到慕九,虎子立刻放聲呼救起來。
瘦小的身子在拼命掙扎。
四肢一個勁胡亂揮舞踢踏。
但被尹天良提在手中,仿若入了鷹爪的小雞。
令他的掙扎顯得蒼白無力至極。
“尹天良,你干嘛!”
看到他的所作所為。
情急之下,慕九也顧不上再以“二師兄”相稱。
而是直呼對方的大名。
“干嘛?”
尹天良面色愈發(fā)陰沉,“這句話,怕是該由我來問問你吧!”
說著,便將手中的死鷹,一甩手扔到了慕九的腳前。
“你可知道,此鷹正是我所豢養(yǎng)投喂,是我的獵鷹?”
“這……”
慕九一瞬間就明白了。
原來自己竟不慎失手,將二師兄養(yǎng)的鷹打了下來。
“冤有頭債有主?!?p> 慕九的目光從地上的死鷹身上移開,與尹天良針鋒相對,不卑不亢道:
“你的鷹是我不慎打落的,與我的劍童無關(guān),你先放了他。至于要如何賠償,此刻我正有要事在身,待此間事了,慕九定當上門請罪?!?p> “呵呵,賠罪?”
聞言,尹天良冷笑,“鷹的罪你賠,那你縱容手下侍女與劍童打人,將我與三位師弟座下劍童打傷一事,又該如何說?”
夜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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