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晚霞漫天,竹林小亭中幽靜涼爽,金黃的余暉將她精心裝扮的面容映得溫柔款款。
她拔下頭上的簪子,譚錦現(xiàn)身在她眼前,她瞄見他金光中顯得火紅的發(fā),想著若他的發(fā)可做絲線,由此絲線制成的衣服應(yīng)該是極好看的!
譚錦抱頭,凝視著不懷好意的譚嬌,又四處環(huán)望這無人的竹林,十分恐懼:“姐姐你想干嘛?”
瞧她想到哪里去了?回到正題,她突然問:“你逃跑的速度快不快?”
譚錦不知哪里來的自信,與她一同坐在石凳上,趾高氣揚地說道:“論逃跑這項絕技,天上人間舍我其誰?譚錦會土遁水潛,騰云駕霧,很少有人能追得上譚錦的速度的!”
聽他最后一個“的”字音調(diào)拉得老高,她極有興趣地再問:“若是帶一個人逃跑呢,你還會有這么快嗎?”
“這...譚錦還沒試過...應(yīng)該也挺快的吧......”譚錦心虛地回著。
譚嬌看著這個羞澀的少年,只當他是謙虛了,摸摸他的腦袋點點頭,笑臉盈盈地,而譚錦忽得慌亂起來:“姐姐為何有此一問,是遇到什么危險了嗎?”
譚嬌說:“等會兒有一個衣冠楚楚卻道貌岸然的家伙可能會對本郡主下手,到時候你就找準時機帶本郡主離開,聽到?jīng)]?”
“哦?!弊T錦低頭相互戳戳手指,說話時顯得力不從心,忽而抬頭長嘆一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譚嬌認為他道出不祥之言只是出于調(diào)皮,便似怪非怪打鬧般輕輕拍了怕他的額頭,并和他相視一笑,但她笑得苦澀。
遠處,一群黑壓壓的殺手是從她們還沒到之時早已埋伏好,鐘云碩伏在密密麻麻地竹林后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但聽不清她說了什么,只看見她和那個紅發(fā)少年有說有笑的神態(tài),心有余悸。
鐘云碩起身,正大光明地立著,雙手背在身后,譚嬌用余光其實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了,卻裝作無所畏懼地笑著伸手理理譚錦被風(fēng)吹亂的紅發(fā)。
譚錦斜眼見她那只白皙修長的玉手,直言:“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手抖得這樣厲害!”
“噓!”譚嬌提示著他小聲點兒,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聲音在突然呼嘯的晚風(fēng)中顫抖,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兒,“我們要冷靜,要學(xué)著不動聲色!”
譚錦聽不懂,但學(xué)著她一起笑總會沒錯的。
但若倆人一直干笑著,就顯得弄虛作假,于是起身,但不轉(zhuǎn)身看向鐘云碩,待譚錦變回簪子后動作自然地將其簪回頭上,而后心高氣傲地梗著脖子望向隨風(fēng)而動的竹林,語氣裝作高深莫測:“既然來了,就速速現(xiàn)身吧!”
她其實害怕得已經(jīng)渾身癱軟,雙腿無法站立,只得兩手撐在石桌上,但她的這個動作在鐘云碩看來,好像她是真的有恃無恐!
不過...鐘云碩朝背后殺手招招手,陰陰淡笑:“不過,不管你是有恃無恐,還是弄虛作假,見了真刀真劍才知道!”
一道劍光掠過,幾排細竹陸續(xù)倒下,向她所在的亭子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