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挽無聲抬眼看著容顏。
這是她的秘密,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如今扒開了給容顏看,她很在意容顏的反應(yīng)。
容顏知道神珠是離挽從神界得來的,但沒想都她竟然是這么搶來的,為了一個珠子單挑九天諸神,這,也是沒誰了。
“你……”
容顏看著離挽有些小心翼翼的神情,心底一軟,眼中就傾瀉出了皎潔溫軟的月色:“一顆珠子罷了,喜歡,就是你的了?!?p> 離挽聽他這有些寵溺的話出口,心中一松的同時也涌過了一股暖流,情緒波動,反倒是沒怎么在意他的話的意思。
離挽覺得容顏這短短一刻的溫柔抵消了以往歲月所有的清冷或毒舌,心中更加堅定,以后一定好好對待容顏這個朋友。
“你也碰過神珠,可未曾有任何反應(yīng),可見神珠必然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的?!彪x挽拿出神珠來,將布袋拉下來,露出里面的光芒。
“你是生來就在天外天?”容顏也不知道有什么關(guān)系,他對天外天沒有什么了解。
“是啊,自我有記憶起,就在天外天里面,里面與我氣息相連,我能感覺到,應(yīng)該就是那里生養(yǎng)的我?!?p> “那你還能記起自己什么時候出生的嗎?”容顏之前問過一次離挽這個問題了,當時離挽回答的很模糊,沒有給容顏提供一點有用的東西。
“記不清了?!彪x挽搖搖頭,她是真的記不清楚了。
很遙遠的記憶都非常模糊,她能記起來的最早的記憶也都是在天外天,好像,沒有更早了。
更早,是一片虛無。
“天地生養(yǎng)也必有一處緣由,有因才有果,你出生于天地間總要有個始因?!比蓊伿持篙p點了幾下桌面,思索著。
有因才有果。
離挽自己也不知道,她生來有記憶起就是這樣,如果自己有個原身還好一點,但自己卻沒有原身,天生地養(yǎng)地徹徹底底。
容顏搖搖頭,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來,問離挽:“神珠呢,可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離挽攤手,表示沒有。
她試了很多種方法,神珠一點別的反應(yīng)都沒有,就是單純的吸收一部分她的能量再輸送回一部分能量。并且在離挽嘗試過幾次之后,那種力量就像是平衡飽和了一樣,不再進行能量轉(zhuǎn)化了。
現(xiàn)在神珠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珠子一樣了。
兩人一時間也都沒有什么頭緒。離挽就將神珠又收了起來。
容顏故作嘆息:“可憐你連父母何人都不知道?!?p> 他們這種天地生養(yǎng)的人,哪里來的父母,離挽被容顏一打岔,弄得哭笑不得,現(xiàn)在容顏是真的放飛自我了,懟他:“你知你父母?!?p> 雖然離挽不知道容顏出生的緣由,但同樣不屬六界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父母的。
被離挽道了的容顏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我好歹知道自己緣何而生?!?p> 這一說,離挽就疑問了,她確實還不知道容顏的背景,問:“緣何?”
其實剛剛話一出口,容顏就后悔了,這不是明擺著給了離挽問的機會了嗎。離挽問了,自己也不好不作答,剛剛離挽可是什么都說了:“因執(zhí)念?!?p> “執(zhí)念?”
離挽心下一思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第一反應(yīng)是心魔哈哈哈哈,就是那種紅色毛發(fā)張揚樹立的黑眼心魔,正對著容顏的臉幻想了一下他毛發(fā)變成紅色,然后樹立起來在頭頂上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
容顏看著離挽笑得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知道她自己又在想什么奇怪的東西,但從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好像知道至少是跟自己有關(guān)的,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你在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比蓊佈鹋挤逡淮?。
離挽看著他笑得更歡了。
“你給我滾出去!”實在受不了這種無聲的嘲笑的容顏將離挽拽起來往外推。
離挽連忙拉住他:“別別別,我還有好多問題沒問呢?!?p> 一聽她還要問的容顏手下一用力,將離挽推了出去,門一關(guān),就將她堵在了外面,他可不想被她再問下去了。
被趕出來的離挽看著緊閉的門框撇了撇嘴,內(nèi)心無語:不想說就不想說嘛,哼。
離挽自己正打算去找燕蘇,通訊石突然響了。
太荒:“挽挽,你讓我辦的事情辦好了,你什么時候方便?”
離挽大喜:“正好,就今晚吧,你稍等一下,到了晚上我給你消息。”之前在魔界,離挽讓太荒幫個小忙,沒想到他效率這么高。
晚上燕蘇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離挽捧著石頭自己坐在墊子上等著他。
“挽姐姐。”燕蘇脫去斗篷,帶著一身涼意進來。
“阿蘇,最近很累嗎?”離挽看著燕蘇眼窩下面有很深的陰影,除去沒睡好之外,眉眼間的疲憊也是掩蓋不住的。
燕蘇在離挽邊上坐下,捧了杯熱茶來暖暖身子?!班?,祖母走了?!?p> 太后早年跟老燕王不睦,連帶著一些孫輩也不親近,直到后來兩人的關(guān)系才好了一些,他們這些兒孫也才漸漸見得多了。
太后對燕蘇是不錯的,老燕王并不是很待見燕蘇的,當時燕蘇回來,恰逢十王子病逝,老燕王有了幾分慈愛心腸,見了燕蘇幾次,但再后來就幾乎不怎么見面了。
更何況老燕王一見到燕蘇就想起當年燕齊大戰(zhàn),燕國兵敗的恥辱,更加不待見他了。
但太后不一樣,人老了,沒有那么多復雜的想法了,年輕時也曾手握大權(quán)、生殺予奪的她變得心慈手軟起來,對誰都好,對誰都捧著真心,好像要把這輩子都沒有的慈愛一下子全補償在他們這些兒孫身上似的。
不光是燕蘇,所有的王子公主幾乎都受了太后很多很多的照拂。
燕蘇不管這份關(guān)懷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只要是給他了的,他就都記在心了。
他是真的覺得這個眼花又耳背的祖母慈愛,現(xiàn)在她走了,雖然也算壽終正寢,但燕蘇心里也是不太好受的。
“阿蘇,我有一件禮物送給你?!彪x挽伸手握住燕蘇,鄭重地說:“見一個人,但是,你只能說一小會兒的話,就這一次機會,你要控制住,好嗎?”
燕蘇低頭看了一眼離挽從他進門起就一直握在手中的玉石,有些不解,問:“見什么人?”
話問出口,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從燕蘇心底鉆出了一個小芽,又被燕蘇狠狠的按了下去。
不可能。
離挽將玉石以法力托起,玉石上空出現(xiàn)了太荒的身影,離挽說:“哥哥,可以開始了?!?p> 太荒點點頭,場景一轉(zhuǎn)瞬切換到了一片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