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更早邁入第四層夢境,王血你有我也有,你還有什么底牌,快點亮出來給我一個驚喜吧。”
說話間源成澤后退了一步,常孟跟著邁出一步。
“還有兩步的距離,”
源成澤面對常孟,緩緩倒退了第二步。他的一只腳已經在了門檻外。
常孟跟著邁進了一步。
“還有最后一步?!?p> 源成澤期待著常孟的動作,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但卻令源成澤失望了。
源成澤此刻已經站在了門外沐浴著陽光,房內的常孟也只是緩緩朝前邁了一步。
“無趣。”
源成澤轉身,準備離去。
背后猛地傳來風聲,源成澤不看也知道,是常孟氣勢洶洶猛撲過來造成的結果。
但他不必在意,依然不緩不急地邁著步子,背對常孟離去。
一旦常孟邁出房間的那一刻,就是被子彈射穿的那一刻。
自己無需…
血液飛濺,源成澤的表情呆住了。
就在剛剛,他的右臂,似乎是被人砍中,離開了自己的右肩膀?
源成澤低下頭,看到自己右手臂齊根斷裂,拋在不遠處的地上。
源成澤轉過身來,只看到赤紅色的刀芒和青色的光芒交錯閃爍。
一瞬之間便被連刺十幾下,源成澤猛地后跳閃開,撕扯下自己上半身的衣物破洞百出的衣物,拿出放在內襯中的耳麥。
“狙擊手單位呢?”
嗞…嚓…
只有一陣陣電流音傳入耳中,沒有任何回應。
“火力組呢?”
源成澤猛地四周大喊。
依然沒有回應。
只有常孟提著秋葉和青竹,一步步靠近,腳步踏在石板上的聲音。
衣衫襤褸的源成澤,和閑庭信步的常孟,在這腳踩青石板,竹澗流水聲的陪襯下,仿佛兩個即將對決的武士。
“你是怎么做到的?”
源成澤始終放不下這個問題。
常孟猛地沖了過來,青竹和紅葉接連揮砍,只剩一只手的源成澤只能狼狽不堪地躲閃著。
“你到底想要什么?權利我可以給你,女人你也有了,財富更不用提。如此這般你還要與我作對,所圖為何?”
“我跨入第四層夢境的時間不長,心態(tài)也許還是個普通人吧?!?p> 常孟嘴上說話,手上卻不停,在源成澤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如果我沒成為控夢師,卻遇到了你,你覺得我會在哪里?”
“在良奈的地下工廠夢器生產區(qū)?”
“還是在亞種倉庫?”
“抑或是拍賣行中的一個玩物?”
常孟眼神冰冷,手上更加快了幾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此話一出,源成澤知道,自己不可能與常孟善了了。
“有啊。不過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原罪而已。而我,將洗滌凈這原罪,重新攀上神之階梯?!?p> 他不抱任何幻想,猛地一退,渾身黑氣纏繞,仿佛一攤液體一般,就要融化入地面消失不見。
驟然,一個身影從空落下,將這攤液體踩在了腳下。
源成澤痛嚎一聲,艱難地扭動著身軀恢復了人形。
“鳩…”
見到鳩出現,常孟出了一口氣。
剛剛源成澤的詭異逃跑手段,常孟一時間竟沒有對策,如果不是鳩的出現的話,真有可能讓他跑了。
鳩冷漠地將源成澤踩在了腳下,贊賞地看了常孟一眼。
“這次你做得出色地過頭了,我實在沒想到你能做到這一步?!?p> 在十天前,鳩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源成澤的行宮火力布置成型,就算是她,硬闖進去,除了重傷逃離,也沒有別的可能。
而就在此刻,鳩旁邊的公用電話亭竟突然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竟是常孟的聲音。
“安排清楚了源成澤的火力布置,人員分布,還給我找來了援軍…”
鳩拍了拍常孟肩膀,以資鼓勵。
常孟笑了笑,他也只是盡力而為。
“源成澤的不適宜留下尸體,我會處理掉他的,接下來的交給你了?!?p> 說完,鳩就拖著源成澤離開了。
“接下來?”常孟有些納悶,鳩指得什么。
就在此刻,一個身影快速跑了過來,還不斷高呼著。
“常孟先生!”
“青田美子。”
看清了來人的身影,常孟點了點頭。
自己當初救下青田的無心之舉,沒想到卻成了關鍵時刻的救命手。
青田美子在帶著眾多亞種潛藏起來后,分散各地,陸續(xù)找到了其他地區(qū)的亞種工廠。
恰逢源成澤將所有亞原初種調回行宮督促婚禮,各地防守空虛,他們救出了其中的亞種。
數百的亞種,依靠過人的身體素質和大量夢器,很快形成了一股地下勢力。
而青田美子在接到常孟的電話后,將這股勢力扭成一團,與鳩匯合,成為了攻陷行宮的主力部隊。
不然的話,僅憑鳩一人,絕不可能抵達此處。
青田美子來到常孟面前,淚流滿面地跪下。
“我們不信奉神明,但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那您就一定是我們的主…我們感謝您?!?p> 常孟將對方扶起,驟然間,靈光閃過,明白了鳩所謂的‘接下來’指得什么。
看著激動地注視著自己的青田美子,常孟沉聲道。
“源成澤也已經死了,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青田美子有些難以置信,她捂著嘴巴愣了好久,才驚訝地反問了一句。
“真的死了?”
“嗯?!背C宵c了點頭。
青田美子一時間有些茫然,有些恍惚,她這次本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為報恩而來,沒想到卻意外聽到這么一個好消息。
自己最大的敵人,就這么死了。
青田美子又忍不住想給常孟跪下,被常孟眼尖察覺意圖提前攔下。
“我主…我主啊…”
被青田美子這么稱呼,常孟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趕忙制止對方提到正題。
“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做呢?”
“我們…”提到同胞們,青田美子冷靜了下來,思考片刻后露出了苦笑,“大部分同伴的身體都埋有隱患,想根治需要大量錢來采購藥品,可是…
他們都與世隔絕太久了,想再融入這個社會太難了…
而且那么多人,就我一個人也有心無力…”
青田美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