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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祭錄

七祭錄

七祭錄 德政兮 3479 2020-04-06 19:05:02

  紅衣心里的不安更強烈了。

  最開始,她只是一門心思想知道少夫人的死因,即使師父勸她收手,她仍不肯放棄。

  但走到如今,她殺了大師兄,已不再是簡單的追求事實真相,該怎么辦,掌門要是知道她殺了大師兄,肯定不會放過她。

  現(xiàn)在唯一的路,就是她可以證明大師兄殺了少夫人和姜娘子。

  要怎么證明?紅衣認(rèn)為應(yīng)先從少掌門入手,種種跡象表明,他定有所隱瞞。

  傍晚,紅衣跟著廚房送餐小丫鬟,一同踏進(jìn)南竹苑。

  小丫鬟甚是奇怪,往常紅衣很少陪她送餐,“紅衣姐姐,今兒怎想著隨我一起來送食盒?!?p>  “前幾日,南竹苑的守衛(wèi)哥哥,送了服治體寒的方子,今兒順路來道謝。”

  小丫鬟也到了懂男女之情的年紀(jì),聽紅衣這么一說,便抿唇一笑,不再多問,但心里卻暗自高興做了件好事。

  南竹苑的小廚房在院子的南側(cè),剛邁進(jìn)房門,小丫鬟便對紅衣說,“紅衣姐姐,快去找守衛(wèi)哥哥吧,這里交給我就行了?!?p>  紅衣沒推脫點頭道謝,就出了小廚房,悄悄來到南竹苑的竹舍,也就是少掌門的書房。

  推開門,撲面而來還是藥味,刺鼻的讓紅衣屏住,悄無聲響走了進(jìn)去。她來之前跟小丫鬟打聽過,這時候少掌門在掌門那邊。

  果然,竹舍里空無一人。

  紅衣躡手躡腳來到書案前翻找,也不敢翻亂,她只是用手指挑開看。

  書案上,除了一幅少夫人的畫像,并無什么特別之處,只是掀開畫,發(fā)現(xiàn)底下還壓了幾張宣紙。

  抽出宣紙,上面寫著“憶念、溫念、念溫.......”

  像是練字的草紙,不過紅衣很快想到,這也許是名字,因為少夫人所住院子竹念軒的由來,便是少掌門取自己最喜的竹子和少夫人閨名起的。

  那么說,這些名字是少掌門起的名字,應(yīng)該是給他和她少夫人孩子起的名字。

  也就是說,少掌門知道少夫人有身孕的事,還在給他們的孩子起名字。可是這件事,為什么沒說出來呢,她常年在廚房做工,最近一段時間,少夫人的飲食除了杜鵑那一問,并沒有特別注意過什么。

  這明明是喜事,他們?yōu)槭裁措[瞞少夫人懷孕的事?

  只有一種可能,有人知道少夫人懷孕,會威脅到她的安危。

  而現(xiàn)在看來,這個人就是大師兄,紅衣越想越心驚,大師兄究竟為什么殺少夫人?而且還是活著燒死?

  她依稀記得,師父給她講過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那故事好像提過,有一種祭祀必須用活人。但是具體內(nèi)容,她記不起來了,那本書應(yīng)該還在師父那里,就在她要動身出去時,竹舍的門被打開了,她順勢躲到了內(nèi)室屏風(fēng)后面。

  進(jìn)來的人是向子溫,向子溫身子好像更弱了,進(jìn)房門時還在不停的咳嗽。他剛在窗前的踏上坐下,一個仆人敲門而入。

  仆人躬身行禮,給少掌門遞上一個匣子,“少掌門,這是您落在掌門那的東西?!?p>  向子溫沒有去接,仆人就將匣子放在了踏旁的桌子上,轉(zhuǎn)身出去了。

  一時無聲,紅衣正在想辦法怎么出去。

  向子溫緩緩拿過那個匣子,然后打開,從里面拿出一瓶碧綠色的瓷瓶,推開窗戶,打開瓶蓋,將瓶中的東西,倒在外面的窗跟底下。

  紅衣看不清,少掌門倒出去的是什么,直覺是一種液體。她從屏風(fēng)的縫隙中,看到少掌門憔悴臉上一絲苦笑。

  很快少掌門被請到前廳吃晚飯,紅衣也有機會出竹舍,她鬼使神差的從剛才少掌門倒東西的地方跳出去,腳下不知采了什么,一打滑險些坐在地上,定睛一看,像是油,而且只有一點點,正好被她踩到。

  剛才少掌門倒的是透明粘稠的液體,紅衣想了一下,便飛快離開了竹舍。

  姜娘子屋子比她的屋子要大上一些,東西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擺放,屋內(nèi)最特別就是東南角,擺放了一個雕花書案,書案上擺了很多書。

  師父從來沒跟她說過,自己掌門夫人的丫鬟,以前她也從未懷疑,一個管事娘子為什么讀過這么多書,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跟著夫人學(xué)的些。

  手輕輕翻動書案上的書,《穆王傳》、《莊》、《離騷》......

  她的手停在一本名為《七祭錄》的書上,泛黃的書皮擺在一眾書卷中,特別突兀。

  翻開第一頁,就能聞到淡淡血腥味,上面寫著一句話——“刀槍劍戟,血嬰生死祭”。

  這話說的奇奇怪怪,什么意思?

  紅衣沒多想,把書揣進(jìn)懷了,又往后山跑去,現(xiàn)在待在山莊太危險。

  待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紅衣攤開書,看了起來。

  《七祭錄》是一本記錄祭祀方式的書,共分為上下兩卷,上卷是記錄了四種古人祭祀兵器的方式。

  至于下卷記錄什么,目前還不得而知,紅衣手中的只是本書的上卷。

  書中內(nèi)容晦澀難懂,但可以看得出來,這本書被人反復(fù)翻看過很多次,尤其是其中幾頁照比其他頁有明顯的翻折痕跡。

  那幾頁記錄著一個傳說:

  曾經(jīng)有位劍客,近乎走火入魔的癡迷于劍,為使其劍攝人心魄,活煉其懷孕妻子,制尸油涂抹于劍,劍冒紫光,殺人時攝魄毀魂。

  紅衣很快串聯(lián)起了整個事件,少夫人懷孕、遺骸消失、少掌門倒在窗口的液體......

  “好一個遼中聲名顯赫的拜劍山莊,居然以其懷孕妻子煉油,涂抹攝魂劍,”紅衣憤恨的說道,一定是師父也查至此處,才會慘遭殺害。

  一時血氣上涌,捶著胸口,只覺得有口氣堵在心口,眼淚翻涌下來,“師父,我該怎么辦?”

  不知哭了多久,就睡著了。

  再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坐著一個人影,本以為是睡迷的幻影。

  待看清人后,紅衣一驚,迅速坐起來,身子向后退,“少掌門,你怎在這。”

  “你醒了,”那人幽幽開口,說不出的陰森。

  紅衣向四周環(huán)視,還好自己仍在后山,夜深四處黑暗,方便她鉆進(jìn)林子逃跑。

  向子溫又說,“不是叫你不要查,為什么要抓著不放呢?”

  紅衣繼續(xù)不說話,身子往后退。

  “杜鵑死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事準(zhǔn)跟攝魂劍脫不了干系,”向子溫露出一絲苦笑。

  紅衣突然站定,她想知道真相,即使冒著生命危險,她也想知道,少夫人怎么死的,師父因何而亡,“是你指示大師兄殺了少夫人、杜鵑和我?guī)煾??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怎么可能殺念兒,她懷了我的孩子?!毕蜃訙丶娱_口,“我一直告訴念兒要藏好身孕的事。”

  “那為什么......”

  “你知道《七祭錄》嗎?”

  紅衣一怔,沒說話。向子溫繼續(xù)道,“你師父不想讓你卷進(jìn)這件事,所以什么也沒跟你說,拜劍山莊不只死過一位夫人,這些年拜劍山莊錢錢厚厚死很多了,每年一到四五月份洋槐樹花開,就會有幾位懷孕的夫人意外身亡,其中也包括我娘。”

  這些年,向子溫一直查背后的原因,但均無所獲,直到看到那本書,“四、五月洋槐花開剛好遮住那片林子的氣味,他們就在那里把這些夫人及肚子里的孩子,煉成油,然后涂在攝魂劍上?!?p>  “你知道嗎?攝魂劍從來都不是一把,而是所有涂了這種人油的劍,”向子溫自顧自的說著,沒想到杜鵑會追查到洋槐林。

  “那我?guī)煾改??我?guī)煾敢恢痹趲湍阕凡檎崎T夫人的事,他為什么會死?”紅衣向前一步,質(zhì)問。

  “當(dāng)然,她傳信給我,我想去洋槐林?jǐn)r住她,可是,當(dāng)我到時,姜娘子已經(jīng)別大師兄殺了?!?p>  紅衣停在紅了眼眶,要是她當(dāng)時跟進(jìn)去,師父會不會就不會死,“你是來殺我的嗎?”

  “不,我不想殺你,這都是命,我有我該做的宿命?!毕蜃訙芈曇籼崃藥讉€度。

  “笑話,什么命啊,就是你懦弱,明明你可以抱住少夫人和你的孩子,你沒有這么做,你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大師兄煉成油?!奔t衣大笑斥責(zé)向子溫。

  向子溫也紅了眼眶,“我,我沒來得及阻止大師兄啊?!?p>  “然后,你恨大師兄殺了少夫人,并且知道我不會就這么放棄,一定會找到洋槐林,所以你就把蚩尤血放在師父給我的包裹里,借我的手殺了大師兄?!?p>  “我也沒想到,你會這么順利殺了大師兄,”向子溫說,紅衣事已至此,逃不了了,你死了,事情就都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你們不會再用攝魂劍了嘛?”紅衣覺得這樣的說法甚是可笑,她向后退了幾步,從懷中掏出蚩尤血的瓷瓶,扔向向子溫,迅速向后山深處跑去。

  被紅衣扔過來的東西嚇了一跳,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空瓶,而這是紅衣已經(jīng)跑出百步外,他很難再追上,說實話,紅衣跑的這么快。

  向子溫看她跑遠(yuǎn),并沒有去追上去,他不想殺紅衣,“也許,她可以改變這一切?!?p>  紅衣不只跑了多久,一直跑,一直跑,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可以飄起來了,難道這就是輕工,但是此時,她已經(jīng)顧不上多想了。

  而就在這時,紅衣迎面撞上了一個人,是向淼。

  向淼依舊紅腫著眼睛,他看見紅衣,驚喜的說,“可算找到你了,昨晚我找了你一夜,你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少掌門居然說是你殺了我?guī)煾?,怎么可能,你就你那功夫連我都打不過,怎么可能殺了我?guī)煾??!?p>  “是我”,紅衣也紅了眼眶。

  向淼一怔,恍惚了一下,又笑起來“別鬧,除非你會妖法了?!?p>  “是蚩尤血”。

  向淼詫異,“蚩尤血,你為什么會它,這個不是少掌門的東西?!?p>  紅衣不說話,他不想將其中來由告訴向淼,這樣他會有危險。

  向淼面色急劇難看起來,“紅衣,你為什么殺我?guī)煾???p>  “他殺了我?guī)煾浮!?p>  一時間,誰也不再說話了,就這樣靜靜的,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向淼這幾天哭了太多次,以至于現(xiàn)在也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紅衣,我們就此恩斷義絕吧,”他說,“雖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那是我?guī)煾赴?,你快走吧,掌門已經(jīng)下了誅殺令。”

  紅衣也紅著眼睛回答,“好”。

  清晨的陽光照在路上,照在樹上,也照在向淼離開的身上。紅衣想,我改去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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