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戴維把箱子里得酒放進冰柜。
“沒事,碰到個老熟人?!碧K憶低頭切手里的檸檬,不甚在意的模樣。
“噢,”戴維搬完酒,拿毛巾擦了擦手,思索一番后說:“你明天是不是休假?”
“對,是明天。”
“明天我陪你四處逛逛吧?你來H?市這么久了,一定都沒好好玩兒吧?”戴維低頭小心翼翼觀察她的反應。
蘇憶垂眸想了一下,答:“好啊,你當導游?!?p> “那就這么說定了?!贝骶S言語中抑制不住的驚喜。
“好。”蘇憶點點頭,她是很久沒有看看外面的風景了,之前一直是為了生存,灰頭土臉不見光明的日子,卻沒有好好待自己。不接觸外面的世界,時間長了就會與社會脫軌。
回到家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蘇憶隨意地把鑰匙扔在鞋柜上,放下包換上舒適的睡衣便去了衛(wèi)生間卸妝。
水龍頭花花地流著,在水池里蓄著小小的漩渦。她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卸完妝的臉,皮膚白白凈凈,光滑但說不上細膩,這幾年哪有什么時間保養(yǎng),加班導致她經(jīng)常熬夜,眼底浮起淡淡的黑眼圈。
她嘆了口氣,關(guān)掉水龍頭,拿毛巾拭干臉上的水珠,癱倒在沙發(fā)上。
看著靜靜躺在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蘇憶手指動了動,猶豫一會兒,還是翻開電腦,打開了百度。
電腦頁面停留在藝人百科,顧北的資料欄上。瀏覽了他的種種信息,這幾年的發(fā)展和拍攝的雜志照片,輪廓分明,目如朗星。她不禁笑了,見他過得好,事業(yè)發(fā)展也越來越好,她便安心。
其實,那次在酒吧并不是她失聯(lián)后與顧北的第一次相遇。
在更早之前,她遠遠地見過他一次,只不過是隔著萬千人海。當時他在一個繁華的商城舉辦簽售活動。人潮涌動,她站在擁擠的人群里,只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一轉(zhuǎn)身就哭了。
說不上為什么,幾年沒見了,她難道就不想他嗎?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他有沒有找過她,還是……會恨她。
也許吧。
看著他做著自己喜歡的事,被那么多人喜歡著,便好。
她只敢偷偷的看一眼,因為她怕多看一眼就會不舍。
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便忍不住淚水。是悲傷,無奈又不舍。他們的差距是云泥之別,明明離得這么近,又好像隔了一片汪洋大海。
她好想穿越人海,沖過去抱住他,告訴他,我好想你??墒撬荒?。她再也不能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她必須消失得干干凈凈。
只能蹲下來,撕心裂肺地哭。
蘇憶知道,她又騙了他,她還是辜負了他。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早晨晨曦的光芒透過薄薄的云霧從窗戶照射進來,她昨晚竟然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蘇憶揉了揉微腫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洗漱,完畢后把穿過的衣物放進洗衣機清洗,難得有個清閑的假期,她好好的打掃了一下屋子,哼著小曲給窗臺上的蘭草澆水。
又從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倒入放有冰塊的杯中淺酌。早上起來喝幾口酒已成了她的習慣,平時壓力大,失眠的時候也會喝酒。還順便給自己做了一份簡單的早餐,三明治。
正當她拿著三明治啃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蘇憶一邊吃一邊不緊不慢地接過電話。
“good???morning?!”電話那頭傳來戴維的聲音,“我什么時候來接你?”
“十點吧。”蘇憶咀嚼著嘴里的食物,想著什么時間合適。她拿過電話看了看,九點十一分,剛好合適。
“好的,沒問題?!?p> “導游同志,請問我們今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是什么?”蘇憶故作正經(jīng)地問道。
“咳,暫時保密,”戴維也十分配合出演,沉著嗓子神神秘秘道:“去了你就知道了?!?p> “噗呲,”蘇憶忍不住破功,“好好好,待會兒見。”
十點,戴維的車準時停在了蘇憶家樓下。
“下樓吧,美女?!贝骶S打通電話,趴在車窗外百無聊賴地抽煙等待蘇憶下樓。
蘇憶今天化了點淡妝,漂亮的人果然隨便收拾收拾就會很驚艷。細長的柳葉眉添了一絲平時沒有的溫柔韻味,點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初生的小貓。濃密纖長的睫毛像蝴蝶一般撲閃,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不知是腮紅還是自身的緣故,顯得白里透紅,身穿一身淡雅的連衣裙有一股俏皮。
戴維見她出來,有一瞬的愣神,趕緊把煙掐掉,用手揮了揮想散掉車里的煙味。
“親愛的小姐,請上車?!贝骶S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
蘇憶笑著接受,坐進副駕駛。
戴維打著方向盤,專心地開車,突然小聲地說了句:“今天很美?!闭f完臉紅了,眼睛卻不敢看她。
蘇憶忍著笑,柔聲道:“謝謝。”
這天,戴維帶著蘇憶走遍了H?市。他們?nèi)ノ沽吮躺奶禊Z,美麗的天鵝們從湖中心飛過來,啄她手心里的面包,蘇憶有點害怕,但又不敢叫模樣實在可愛,戴維在一旁笑得開懷。她雖氣,但漸漸的發(fā)現(xiàn),其實天鵝們并不怕生,反而友好的扇動翅膀,眨著眼睛向她乞食。
一起去逛了當?shù)赜忻囊故?。一條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的小街。那里什么都有。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精致好看的首飾和美味的小吃。
“說真的,女孩子應該對自己好點兒?!贝骶S手提著幾個袋子,跟在她身邊說:“你看,你這個年紀的女生,誰不愛漂亮啊,不都喜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嗎?”
“你的意思是我太邋遢了,不愛收拾自己嗎?”蘇憶毫不在乎地啃著手里的烤肉串。
“哪有,我沒這個意思?!彼那笊€是有的,趕緊解釋,“你自然是天生麗質(zhì),怎樣都好看,一旦稍打扮一下就是錦上添花。”一套彩虹屁是吹得天花亂墜,不帶卡殼兒的。
見蘇憶笑了笑沒說話,戴維收起嬉皮笑臉說:“你知道你這幾年怎么過來的,為了工作那么拼,確實很不容易。但你看,現(xiàn)在一切不都好起來了嗎?”
蘇憶聽后一怔,是啊,一切都在變好,生活在繼續(xù),也在慢慢變好,沒有什么過不去的??粗约捍植诘碾p手,她是該好好待自己了,熱愛生活,更要愛自己。
“你說得對,我們接下來是去……”
“商場!”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來,默契十足。
戴維說刷他的卡,但被一口拒絕了,淪落到只能提東西的份。
兩人從商場殺出了一條血路,從商場的門出來時,戴維的兩只手已經(jīng)不夠用,購物袋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接下來……”蘇憶瞇了瞇眼睛,尋思著下一站去哪兒,被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
“喂,經(jīng)理……”接完電話,蘇憶改變了主意,臉色有些嚴肅對戴維說:“我們回酒吧?!?p> 剛踏進酒吧,就被經(jīng)理火急火燎地拉進了過道。
“怎么了經(jīng)理?”蘇憶跟在經(jīng)理身后,有些懵。
“有人點名要喝你調(diào)的酒。”經(jīng)理神神秘秘地說,“今天你休假,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才給你打的電話?!?p> “什么客人???我休假推掉不就好了嗎?想喝我調(diào)酒的人多了,人人都像這樣我不得累死。”蘇憶攤手無奈地說,心里也納悶誰這么大的架子。
“噓,大客戶!”張經(jīng)理下意識回頭看包間的門?!澳愀疫M去?!闭f著拉著蘇憶走了進去。
“誒,我也去幫忙?!贝骶S跟上兩人喊到。
一推開門,里面煙霧繚繞,室內(nèi)溫度驟然降低,適應了外面溫度的蘇憶一進門被空調(diào)吹得發(fā)抖。
一座沙發(fā)靠在墻邊,煙霧繚繞只隱約看見上面坐了個人,西裝革履,外套搭在椅背上,身著干凈的白襯衫。手里輕輕搖晃著紅酒杯,只坐在那兒讓人感覺此人雍容華貴,氣質(zhì)清冷。旁邊還坐了一個年紀不大,戴著眼鏡的男生。
“這位是……”蘇憶露出招牌笑容上前打招呼。
煙霧一散開,她的笑就僵在了臉上,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顧,顧北?他怎么在這兒?
顧北看著屋內(nèi)來的人,身后還跟了個男生,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很明顯,兩人是去約會的。他當即沉了臉,氣氛冷的可怕。
完了,完了,他似乎很不滿意蘇憶遲到這么久啊,這可怎么辦?經(jīng)理看顧北臉色黑了下來,心有點慌。
顧北懶懶靠在沙發(fā)上,抬眼看著眼前的人:“怎么?蘇小姐這么快就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