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站在墓園入口一直看著千歌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千歌一直緩慢的走著,到了墓園的深處,停到一座比其他墓碑都大的墓碑前。
墓碑上,和其他墓碑上一樣,貼著一張黑白照。
照片里,是一個男孩笑著的模樣,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笑起來眼睛小小的,很是可愛。
墓碑上,刻著一行字:“兄,千銘”
“生1998,卒2018。”
千歌手里拿著獎杯,靜靜的看著照片里的男孩。
忽而,指尖緩緩的觸碰上那張冰冷照片里男孩的臉。
微微張口:“哥哥,千千來看你了……”
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從眼眶里落了下來。
千歌控制不住的顫抖著唇,看著照片里的男孩,哽咽著說道:“哥哥,你看,我把最佳女主角的獎給你帶來了,你看到了嗎?”
說著,千歌就晃了晃手里的獎杯,接著又說:“如果你在多好啊,你一定會夸我,我們千千真棒!”
說著,千歌掛著淚痕的臉上微微笑笑。
“哥哥,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好想你,特別特別想你……”眼淚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大滴落下,讓千歌哽咽的說出話。
“對不起哥哥,我沒敢告訴家人你被別人害成那樣,我怕叔叔嬸嬸會瘋掉,所以我告訴他們坐船失事死亡,至今沒有找到你的尸體?!?p> “哥哥,你怎么那么傻,你明知道白慎澤不會傷害我,你還要甘愿被他折磨,你真的是個大傻瓜?!鼻Ц枘樕系膴y被眼淚浸花。
“哥哥,你也知道我不是千家的孩子對不對?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舍命來救我呢?我想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想到,哥哥,為什么呢?”
千歌自言自語著,拋出一個個問題,等著那個沒有回應(yīng)的回答。
“我可以告訴你,為什么。”一道磁性悠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千歌猛地回頭:“誰?”
一雙修長的長腿從遠處邁過來:“千歌,好久不見?!?p> 千歌秀眉微皺:“白慎澤?你怎么會在這里?”
“找你咯?!卑咨鳚蔁o辜的攤手。
“不好意思,白先生,我要回家了,我想我們沒什么好聊的,何況在我的哥哥墓前?!鼻Ц枥涞恼f道。
“別急嘛,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哥哥為什么救你嗎?”
千歌愣了一下,然后冷淡的拒絕:“沒興趣。”
千歌剛要離開,白慎澤一著急,碰上了千歌的手臂。
千歌嫌惡的甩開:“白先生,請自重!”
白慎澤縮回自己的手:“好好。”
千歌這才接著往前走,快走出墓園時,感覺鼻子一悶,接著自己就沒了知覺。
顧盼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還沒有等到千歌,直覺不好,忙到里面去找。
整個墓園很大,顧盼根據(jù)剛才千歌走的方向去找,果然找到盡頭處一個墓前有一個獎杯,是千歌剛剛得獎的獎杯。
只看到獎杯,卻沒有見到千歌。
顧盼心里咯噔一下:千歌,又出事了?!
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一秒鐘都不敢耽誤,忙打電話給南穆清,顫著嗓子說道:“南總,請您耐心聽我說?!?p> 顧盼迅速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南穆清說了一遍,然后才說千歌失蹤。
南穆清正在辦公室里和謝祁商量事情,聽到千歌失蹤,猛地站起身。
畢竟千歌現(xiàn)在是個孕婦,況且已經(jīng)懷孕七個多月,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一尸兩命。
南穆清冷靜的吩咐兩句,讓顧盼在原地等著,然后帶著謝祁去墓園。
已經(jīng)傍晚,墓園里一個人都沒有,不時有微風(fēng)吹來,整個墓園顯得猶為瘆人。
顧盼不停的摩挲著胳膊,胳膊上不停的起著雞皮疙瘩。
終于,遠處一陣強燈亮起,離顧盼越來越近。
南穆清和謝祁走進顧盼,南穆清身上的寒意不寒而栗,顧盼小心的打量他一下,然后說:“南總,千千沒回沐景園嗎?”
“沒有?!?p>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不見的,要走也是應(yīng)該從墓園的入口出去??!”顧盼帶著哭腔說道。
謝祁搖搖頭:“不不,這個墓園有兩個入口。”
“什么?!”顧盼訝然。
謝祁指了一下顧盼后面的方向:“最南邊一個,最北邊一個?!?p> 顧盼急的快要哭出來,她怎么知道墓園居然有兩個入口??!
小心翼翼的問:“南總,現(xiàn)在怎么辦?”
南穆清冷沉的吩咐:“你可以走了?!?p> “啊?”顧盼有點詫異。
“現(xiàn)在。”南穆清不耐的又說一遍。
謝祁給顧盼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走,顧盼忐忑不安的走了。
顧盼走后,南穆清又問:“Q國警方和我們這邊的警方是不是開始通緝白慎澤了?”
謝祁點點頭:“對啊,你不是一個月前剛把我們得到的證據(jù)交給警方嗎?”
南穆清古潭無波的眸子里,深邃幽沉,又吩咐:“查白慎澤最近的動向。”
“好?!?p> “要快?!?p> “好?!?p> Q國,無名小島上,一片茅草屋里燈火通明。
千歌緩緩睜開眼睛,一雙桃花眼里都是對噩夢的驚恐。
“?。。。 鼻Ц璐舐暭饨兄?。
在千歌面前的,是一個被倒吊在十字架上的中年女人,女人渾身是傷,已經(jīng)昏迷。
千歌慌亂的搖著頭,嘴里不停的說著:“不要,不要……”
本身的ptsd還沒有完全治愈,加上懷孕時的情緒脆弱敏感,讓千歌此刻的恐懼無限放大。
那兩個月里的無力感又一次包圍她。
白慎澤聽到尖叫,飛快的跑到屋外,打開門。
看著千歌慘白的一張臉,花了的妝容顯得更加難看。
千歌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他,嘴唇上下顫抖著,雙肩好像條件反射一樣微微蜷縮著打顫。
千歌好像沒看到他一樣,嘴里喃喃自語著,說著他聽不清的話。
那一刻,白慎澤的心,揪起來的疼。
轉(zhuǎn)身命令文燃:“把千歌送到客房,好好招待,稍有怠慢,唯你是問!”
“是。”文燃應(yīng)下。
千歌又一次昏了過去,渾渾噩噩中,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還有溫暖的被子,自己好像躺在一個柔軟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