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手機上的鬧鐘響的時候，顧成淵第一次有了種想賴床的沖動。
他流連了許久這張平日里秦傾傾睡的床才起來去敲另一個房間的門喊秦傾傾。
“秦傾傾，起床了”
秦傾傾‘恩’了一聲，門外邊幾乎聽不到的那種音量。
她昨天睡的有些晚，認床。
在這個屋子里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罵了顧成淵千百回。
最終把秦傾傾叫醒的，是作業(yè)......
她昨天只顧得看物理了，其他的一個字也沒動。
別的科目也就算了，生物老師查作業(yè)還挺嚴的。
第一節(jié)就是生物課......
秦傾傾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才退了些困意。
出臥室之后，打著哈欠回自己屋子里去收拾書包了。
秦傾傾瞥了一眼在衛(wèi)生間洗漱的顧成淵，面色認真地盯著鏡子里的他，“今天我要在我的房間里睡”
顧成淵挑了挑眉，沒說讓還是不讓。
秦傾傾壓下起床氣才沒跟他吵起來。
她換衣服的時候，隱隱感覺小腹有點疼，剛睡醒迷迷糊糊的，也沒管它。
抓了抓頭發(fā)，可能是昨晚蹬被子著涼了吧......
顧成淵那廝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十分有耐心地在餐桌旁坐著等著她下樓吃飯。
他難得比秦傾傾慢一次，秦傾傾看他吃飯磨磨唧唧的，反過來催他，“你吃快點，我還有事”
顧成淵：“？？？”
他趕得挺巧？
“什么事？跟狗賊學物理？”
秦傾傾喝了口牛奶，沒聽明白他說的，“恩？狗賊？”
什么玩意？
顧成淵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輕咳了一聲，“是為了跟錢拓學物理？”
秦傾傾一口干了那杯牛奶，嘴里叼著面包，走到客廳找昨天隨手扔在沙發(fā)上的校服外套。
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不是，我去給錢拓買杯奶茶”
以表感謝。
本來想快點收拾的顧成淵聽到這句話，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秦傾傾看著沙發(fā)上兩個重疊的校服外套，沒分哪個是顧成淵的哪個是她的，直接一把都摟在了懷里。
一手掂著書包往外走。
顧成淵依舊慢慢悠悠地在那兒坐著喝牛奶。
妄想拖延時間。
秦傾傾一著急，隨手抽出一個校服外套放在門口的柜子上，“你不走的話我先走了啊”
顧成淵差點嗆到。
咳嗽了一下，及時喊住秦傾傾，“這就喝完了，等我”
他再想怎么耗著，也不能在秦傾傾眼皮子底下太過明顯放肆了。
只能抓了柜子上秦傾傾剛才放到那里的校服掛在肩膀上，頗為不情愿的出了家門。
秦傾傾一路上沒怎么說話，一心一意地啃手里的那塊面包，連校服褂子都沒顧得穿。
看到奶茶店的時候，她才琢磨著出口，“你喜歡喝什么奶茶來著？”
陰沉了一路的顧成淵表情有一瞬間的松動。
秦傾傾歪著腦袋想了想，“珍珠奶茶？”
顧成淵剛想揚起來的笑意又崩塌了，他最討厭吃奶茶里放的珍珠。
秦傾傾見他沒回答，以為他又在傲嬌了，冷哼了一聲，“你別以為我是要給你買，我就是想問問你們男生喜歡喝什么，我好給錢拓買一杯”
顧成淵：“......”
他徹底沉默了。
他覺得......這個事情的發(fā)展走向有點不受控制。
怎么秦傾傾突然之間就總是念著錢拓那狗賊了呢？
偏生他還沒想好到底怎么應(yīng)對，只能酸溜溜地看著小姑娘蹦蹦噠噠地進了奶茶店，又笑意盈盈地拿著三杯奶茶出來。
等等......三杯？
里面有一杯是......他愛喝的椰香？
原來......她記著他呢？
秦傾傾見顧成淵愣著不動，撞了下他的胳膊，揚了揚小下巴，“走啊”
奶茶店就在學校對面，由于他們都是小跑著過來的，時間還早，不怎么緊張。
估計老師都還沒到學校。
顧成淵瞥了眼秦傾傾，她左手上搭著校服，右手掂著奶茶，看起來還挺忙。
“我?guī)湍隳谩?p> 一只修長的手伸到秦傾傾面前，語氣輕柔，少了分戾氣。
秦傾傾卻像是見鬼了一樣，往旁邊走了兩步，生怕顧成淵打奶茶的心思，“不用了，我拿著就行”
也不知道顧成淵對錢拓有什么意見，萬一他把錢拓的奶茶‘不小心’掉地上怎么辦......
顧成淵收回了目光，沒追究她的反應(yīng)。
他覺得是小姑娘不好意思剛罵了他又給他奶茶......
事實上，秦傾傾本來就沒打算給顧成淵買......
在四班門口正好碰上拿著兩個水杯要去接水的沈曉楚，一個杯子是她的，一個是同桌秦傾傾的。
秦傾傾攬過沈曉楚的肩膀，“走啦走啦，下節(jié)課再接水，我給你買了奶茶”
然后顧成淵眼睜睜地看著，那杯椰香奶茶到了沈曉楚手里。
心尖上那絲柔軟突然間就消失了。
沈曉楚接過奶茶笑了笑，扭頭看見顧成淵還在教室門口站著，看向她的眼神......讓人害怕。
像是她搶了他什么東西似的。
秦傾傾順著沈曉楚的視線看過去，毫無察覺地跟顧成淵揮了揮手，“拜拜”
沒有一刻停留地轉(zhuǎn)過身朝座位上的錢拓走去。
像是在給錢拓驚喜一般突然把奶茶從背后亮到他眼前......
接下來他們在教室里說什么話顧成淵也沒聽，一聲不吭地走了。
錢拓抬頭，推了推眼鏡，沖朝思暮想的人笑了笑，“謝謝”
秦傾傾把書包放到自己書桌上，掏出生物練習冊示意沈曉楚把她的練習冊拿出來。
不管作業(yè)有多少，沈曉楚向來都是寫的一個空格也不剩。
她顧不上回頭，“客氣，你昨天給我講物理，是我該說謝謝”
秦傾傾拿出來筆，在桌子上騰出來個抄作業(yè)的空地，才扭過頭來跟錢拓鄭重地說了句，“謝謝”
她的頭發(fā)甩過去的時候，錢拓聞到了一陣香氣。
他本來在寫作業(yè)，身體是前傾的，此刻正對上她的眼睛，感覺......離得好近啊。
錢拓喉嚨一動，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秦傾傾已經(jīng)坐端正老老實實地抄作業(yè)去了。
他突然間想，如果他是顧成淵，該多好。
昨天，他看見了顧成淵發(fā)出的照片，那是秦傾傾的房間，他在跟她視頻的時候注意到的，淺粉色的漆面，淺藍色的窗簾......
窗外的星空到底有多美他沒看到，那時心里正嫉妒的發(fā)瘋。
如果......
如果他是顧成淵......
他會離傾傾很近很近......
他可以跟傾傾一起上學放學......
他們可以......
錢拓眸色一動，默默低下了頭盯著手里那杯奶茶，沒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