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jīng)過將近兩年的細(xì)致走訪,觀察各方勢力的行事作風(fēng)及其對轄下地域的管理,最終還是選擇了伯武與文光一方。他們認(rèn)為,這兩兄弟雖然如今看起來實力不太強,但是好像還有所保留。而且兩兄弟皆是當(dāng)世人杰,合可所向披靡,分則都可獨當(dāng)一面。如此就算有一人敗亡,還有另一人接替,這也算是雙保險。
至于元更和建世軍。元更,兩人一開始就認(rèn)為其非明主,不僅對下屬勢力的掌控力太弱,其本身也并非經(jīng)天緯地的大才。建世軍,雖理想不錯,也得到勞苦大眾的期待,不過終究不合時宜,無法獲得足夠的物資,難以取得最終勝利。再加上他們連識字的人都沒幾個,顯然也不適合治理天下。
杜宏和吳鎮(zhèn)考察完各方勢力之時,正好是元更大軍與建世軍合力反攻朝廷之時,各勢力從不同方向分頭向京城逼近。各方勢力雖說不上齊頭并進,但是也形成了一個嚴(yán)密的包圍網(wǎng),使得朝廷捉襟見肘,顧此失彼。此時,伯武和文光也不例外,各領(lǐng)一軍,向京城方向攻去。杜宏和吳鎮(zhèn)兩人選擇從伯武處入手,因為在他倆看來,若最終是這兩兄弟得天下,那么就應(yīng)該是由兄長伯武為帝。
他倆追上伯武的軍隊之時,這支軍隊正駐扎在一依山傍水,易守難攻之處??吹贸?,伯武及其手下將領(lǐng)熟諳排兵布陣,營帳和崗哨的排布可謂完美,即使超一流高手也休想悄無聲息潛進去。好在他倆現(xiàn)在遠(yuǎn)非所謂的超一流高手可比,所以他倆想要悄悄潛進去也并非不可能。兩人為免泄露消息,特意等到晚上悄悄潛入軍營,直奔中軍大帳。來到大帳近處,他倆憑超強的聽力發(fā)現(xiàn),這帳中并沒有人,顯然這里可能是一個陷阱,不過他倆并未改變計劃,依然現(xiàn)身往大帳走去。
見竟有兩人避過軍營中密密麻麻的崗哨,無聲無息潛到中軍大帳附近,負(fù)責(zé)守衛(wèi)這里的一眾高手也是心驚,連忙出手?jǐn)r截。這中軍大帳雖只是疑陣,避免有人刺殺伯武,但這同時也是用于捕殺刺客的陷阱,所以負(fù)責(zé)守衛(wèi)這里的將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一敵百不在話下。再加上由鄧鈺等高手聯(lián)合打造并親自驗證過的軍陣,即使是鄧鈺這等頂尖高手前來,也會像是陷入蛛網(wǎng)的蚊蟲般越陷越緊,最終被鎖死或秏死。
如這些高手所預(yù)期,沒過多久,他們就將潛伏進來的兩人困住,且將其越困越緊,不到百招,兩人便被他們制服,用手臂粗的鐵鏈捆縛。他們也并未下死手,如今眼看就要改朝換代,這個時候最緊要就是分清敵我,看看最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到底都有些誰。所以在能力范圍內(nèi),他們都會留下活口逼供。而且杜、吳兩人眼見不敵,就直接投降求饒了,所以這些人更沒必要對他倆下死手。
兩人在幾位高手押解下進入中軍大帳。只見大帳之中果然沒有伯武,也無軍中的其他高層將領(lǐng),只有三個三尺方、半丈高的由精鐵打造的牢籠。牢籠狹小,被關(guān)入其中的人不能站立,也不能躺下,甚至連坐也不能,因為牢籠底面有尖銳的鐵刺。打造牢籠的鐵條粗兩寸有多,且鐵條上密布長一寸左右的尖刺,更纏繞著荊棘。這使得被關(guān)入其中的人不敢亂動,更不敢嘗試徒手去破壞牢籠,只能小心翼翼蹲在里面,不敢有絲毫的松懈,更不敢睡眠。如此,時間一長,被關(guān)押的人都不需要其他刑法,估計就要招供。能想出這個設(shè)計的人,一看便不是善類。
杜宏和吳鎮(zhèn)兩人看見牢籠,也不由頭皮發(fā)麻,饒是他們修為深厚,肯定也無法長時間呆在這籠子里。見押解他倆的人在他倆身上摸索一番,確認(rèn)他倆身上再無兵器之后就想要將他倆關(guān)進牢籠,杜宏連忙說道:“且慢,我們愿意招供,投降你們也可以,只需你們大將軍當(dāng)面保證不傷害我倆?!毖航馑麄z的幾位高手對視一眼,說道:“你們進去后,我們自會稟告大將軍。”
兩人無奈,為了見到伯武,他倆只得暫時隱忍下來,在半推半就下進入牢籠之中。進去之后,杜宏還一臉擔(dān)心的說道:“你們快點啊,別讓我們等太久,不然我們就吞毒自盡了,到時你們就別想知道是誰指使我倆來的?!币槐姼呤忠灿行o語,從沒見過這樣的刺客。你說他硬氣吧,他倆一見形勢不對就放棄抵抗并求饒,你說他軟弱吧,他倆竟敢憑兩人之力來刺殺大將軍,還揚言自殺。
眾高手雖不屑兩人的為人,不想與他倆多說,不過卻想知道他倆是誰派來的,所以還是立馬派人去向伯武稟告。他們行事周密,立馬招來二十余人,讓他們按照特定的路線向不同方向而去。顯然,這二十多人中只有一人會去找伯武,而其他人則是惑人耳目。畢竟能有這兩人避過全軍所有人的察覺來到中軍大帳,誰能保證沒有其他人尚躲在暗中準(zhǔn)備尾隨報信的人去偷襲?
伯武聽聞稟報,也好奇到底是誰在現(xiàn)在這個階段就迫不及待想要殺他,所以立馬就準(zhǔn)備前去會會兩人。不過他行事也謹(jǐn)慎,在得到消息后并未直接動身前往中軍大帳問話,而是傳令下去,讓全軍自查,確保軍中再沒有其他刺客。待確認(rèn)一切妥當(dāng)后,他才終于動身,在一眾高手的護衛(wèi)下來到中軍大帳。他看著籠中兩人,問道:“你倆何人,受誰指使行刺本人?”此時吳鎮(zhèn)和杜宏兩人經(jīng)過喬裝,即使他倆親爹都認(rèn)不出他倆,伯武等人自然也無法認(rèn)出他倆。
杜宏說道:“此事不宜太多人知曉?!憋@然,他是想要伯武屏退一眾高手。伯武自然不會冒險,說道:“他們都是我的親信,我有事向來不瞞他們,你倆有話就直說?!倍藕陣@息一聲,故作失望道:“想不到,天下聞名的柱天大將軍,竟是個膽小鬼?!?p> 伯武自然不會受他激將,淡然道:“激將法對我沒用,你們愿意招供投降,我歡迎,但你們?nèi)羰秦?fù)隅頑抗,我也樂意奉陪。你們作何選擇,悉隨尊便?!眳擎?zhèn)揶揄笑道:“大將軍倒是心胸寬廣?!辈溥€是不為他們的嘲諷所動,依舊一副云淡風(fēng)輕模樣,看著他倆說道:“若是你們再無其他話說,我就告辭了?!闭f完之后,他又看看左右高手說道:“你們好生招待,不要讓他們覺得太寂寞?!闭f著就要離去。
杜宏連忙喊道:“且慢,我們并非不愿招供投降,不過總要看看你能給我們什么條件吧?!辈涞灰恍?,說道:“你們想要什么?”吳鎮(zhèn)說道:“我們要什么你就能給什么?”伯武說道:“你們有什么本錢我就能給你們什么條件,說吧,你們是受誰人指使,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們所說為真,你們又有何本事,有什么要求?!?p> 吳鎮(zhèn)說道:“此事確實不宜太多人知曉,你屏退其他人,我們可保證不會傷你。你難道還害怕被如此囚困的我倆?”伯武依然不答應(yīng),說道:“我不喜歡賭博。你們也沒有任何值得我信任的條件,至少目前沒有。再說,你們?nèi)羰钦嬗幸馔墩\,難道會選擇一個既受不了激將,又會無條件相信陌生人的人么?至少我不會。”見兩人仍有遲疑,伯武說道:“不要浪費時間,說不說,一句話的事?!?p> 杜宏和吳鎮(zhèn)兩人無奈對視一眼,吳鎮(zhèn)說道:“我倆曾隨玄師修行三年,若是真要對你圖謀不軌,你覺得你們這些人能困住我倆么?”伯武有些意外,同時心中也有一些激動,不過他終究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心緒馬上恢復(fù)平靜,淡然道:“按照你們的說法,玄師大人是屬意我榮登大寶咯?”
吳鎮(zhèn)微微搖頭,說道:“你認(rèn)為玄師大人會在意這些事么?”聽他這么一說,伯武倒是放松下來。一是確認(rèn)兩人所言不虛,因為這兩人若想誆騙他,想要籍此被釋放出牢籠,他們必然會說風(fēng)玄確實屬意他登大寶。二是明確了風(fēng)玄的態(tài)度,現(xiàn)在這個形勢,風(fēng)玄不支持他不要緊,但是他卻不敢想象風(fēng)玄支持其他人會是什么后果。三則是這兩人既然隨風(fēng)玄修行三年,如今卻選擇來到他這里,那么他在風(fēng)玄心中多多少少有點份量。而且這兩人隨風(fēng)玄修行三年,實力必然強悍至極,有他倆相助,自己日后的計劃必定會更加順?biāo)臁?p> 想到這些,伯武考校道:“若是如此,你們自己從牢籠出來。能辦到的話,你們?nèi)粼鸽S我征戰(zhàn),我拜你們?yōu)楦睂?,地位只在我之下。你們?nèi)舨辉鸽S我征戰(zhàn),但能在必要時相助,我愿待你們?nèi)缟腺e,將來我得天下,你們除我外,可見官高一級,享親王俸祿?!?p> 兩人正等他許諾,見他如此爽快,他倆也就拋卻了之前的不快,皆是爽朗一笑,不約而同道:“好。”然后雙臂一撐,瞬間將捆縛在身上的鐵鏈撐斷,再伸手一把扯掉纏繞在牢籠上的荊棘,最后雙手插入牢籠門鐵條間的空隙,往兩旁一撐,將牢籠門破開一個大洞,便從洞中穿出。整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瞬息間完成,伯武本想讓一眾下屬攻擊他倆,給他倆增加些難度,也沒有機會。
見兩人如此輕易從牢籠中出來,帳中一眾高手連忙就要護在伯武身前,伯武抬手輕揮一下,止住眾人行動,說道:“以他倆實力,你們確實擋不住?!闭f著,走到帳中主位坐墊上坐下,看向杜宏和吳鎮(zhèn)兩人說道:“兩位請坐。”然后又看向一眾下屬,說道:“你們先出去?!?p> 一眾下屬雖有擔(dān)心,不過見伯武如此自信,他們也不好多說,陸續(xù)退出大帳。而杜宏和吳鎮(zhèn)兩人則從容來到伯武前方兩旁坐墊坐下,一副要跟他好好談?wù)劦囊馑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