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率領(lǐng)一眾將士以及數(shù)萬青壯百姓共十多萬人來到新帝及一眾死士消失的懸崖附近。他們來到此地后,立馬分出數(shù)萬人將以懸崖為中心的方圓十多里包圍封鎖起來,同時派出數(shù)萬人分散到這片區(qū)域內(nèi)尋找并控制此處的各路起義軍,通知各方的將領(lǐng)及高手去懸崖見文光。然后文光帶著剩下的兩萬多精銳來到懸崖之上。
各路起義軍高手得知文光召見,立馬三五成群的往懸崖而來。他們本以為來者只文光及其手下一眾高手,再加上些跑腿的士兵,所以一開始還不怎么放在心上。之所以接受召見,只是想大家一起隨便找個借口將他及他手下一眾高手一網(wǎng)打盡。但來到懸崖附近,見到如此陣仗時,他們立馬打消這個念想,反而心生懼意,怕他趁機復(fù)仇。幾乎所有的人在來到這里時都想轉(zhuǎn)身就走,然而已被散布四周的士兵看見,也只好硬著頭皮來到文光近前。
文光及其手下一眾將領(lǐng)面無表情看著趕來的各路起義軍高手,也不說話。而見他不說話,各路起義軍的高手自然也不敢開口,他們還真怕自己一開口,文光就找借口把他們給干掉,就像他們對付伯武一般。在一眾起義軍高手煎熬等待下,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在這個區(qū)域內(nèi)的所有高手全部到齊。
見再無人到來,文光沒有任何的寒暄和前奏,直接冷漠道:“說,你們這些時日取得了什么成果,可曾發(fā)現(xiàn)逆賊蹤跡?”一眾起義軍高手皆不敢開口答話,因為一旦答話,文光就可以借機發(fā)難。見眾人遲遲不開口,文光直接看向李季,冷聲質(zhì)問道:“李季,你來說?!边@針對性就太過明確了,眾人心中皆是一顫。
李季頭大,不過卻也只得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悸,努力平穩(wěn)自己的氣息和語氣,說道:“稟大人,此地人數(shù)眾多,地面踩踏痕跡雜亂,不能分清敵我,所以尚未發(fā)現(xiàn)逆賊蹤跡?!蔽墓饫浜咭宦?,淡漠道:“辦事不力,還敢如此推諉,來人,杖責一百?!比盒坌闹邪祰@果然如此,不論怎么開口,他都有理由發(fā)難。
一聲令下,鄧鈺和張順立馬出列,分左右就要去擒住李季。李季連忙躲往朱積身后,朱積也立馬一手向前虛按,同時口中大喝一聲“且慢”。張順和鄧鈺兩人止步,打算讓文光在言辭上壓住對方,占據(jù)大義。文光身后的風清也是饒有興致看著雙方,想要看看雙方要如何處理目前事態(tài)。見朱積發(fā)話,文光淡然道:“我是講道理的人,你有何借口,盡管說來。如今,玄師大人的親兄,風清大哥也在此,我定不會徇私枉法?!?p> 張順和風清,乃是文光特意派鄧鈺快馬加鞭請來。如今,小稷隨伯武一起被各路起義軍所害,文光他們一方也就只有文光和鄧鈺兩位超一流高手。而在此地,其他各路起義軍卻還有五位超一流高手,一流高手也比他們多出幾倍。所以,文光他們自然想要找些外援。而他們能想到的,也只有張順了。
現(xiàn)在,天下人皆知張順在風玄家中奉命,文光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在安排了一眾下屬整頓兵馬、動員民眾后,立馬讓鄧鈺快馬加鞭去請張順。張順本不想摻合此事,因為他覺得呆在風玄家中,乃是當今天下最愜意之事。既不用跟人廝殺,又不用站隊得罪人,還可舒舒服服過日子和修行,日后天下平定時,他還可以隨意向新朝廷要封賞。
鄧鈺見張順這里油鹽不進,只好轉(zhuǎn)而向風清下手。風清一直在可說與世隔絕的窮鄉(xiāng)僻壤中生活,自然也想見識見識外面的天地,而且他又沒見過世間那么多彎彎繞繞,心思較為單純,所以聽鄧鈺吹噓幾句,他便答應(yīng)一起出來看看。如此,張順無奈下不得不跟著來了。
而見到鄧鈺竟請來了風清這尊大神,文光自然是喜出望外,恨不得將鄧鈺和風清兩人抱著狠狠親幾下。一路上,他大獻殷勤,對風清照顧得無微不至,同時他盡展自己的學(xué)識與仁義道德,以及安定天下讓百姓安居樂業(yè)的志向,將風清哄得服服貼貼,佩服不已。然后他又哭訴自己兄長的無辜冤死,感嘆自己現(xiàn)在又被各方逼迫,這又使得風清同情心泛濫,正義感爆裂,同時對其他各路起義軍充滿偏見。
各路起義軍聽得風玄兄長在此,立馬整理自己的裝束,端正自己的儀態(tài),看向文光旁邊的陌生人。風清被這么多人看著,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強自鎮(zhèn)定,說道:“你們覺得別人沒指揮好,就把別人腦袋都砍了,你們自己沒做好,打頓板子有什么問題?你們說來,我聽聽看是否有道理?!?p> 聽他如此一說,其他各路起義軍高手心頭都是一沉。一是從此可看出這大神已被文光拉攏,二是按照這個道理,他們這些人不受點責罰確實說不過去。不過他們心中卻又莫名又有了些底,有這位大神在此,文光斷不敢亂來。而聽得風清之言,文光及其一眾下屬則心中欣喜,他們開始本還怕風清沒見過什么世面,在這么多人注視下會顯露怯懦。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就能如此直指對方要害,讓人無可反駁。他們心中不由暗贊,不愧是那人的兄長,超出常人太多。
聽得風清這無可反駁的詰問,朱積也是頭大,這讓他怎么說?他腦筋飛轉(zhuǎn),好一會兒后才大義凜然道:“大人須知,伯武受刑,是他里通外敵,縱容敵人逃脫。但我們目前沒找到敵人,乃是此地環(huán)境復(fù)雜,而我們這里的士兵都是出身窮苦,沒練過什么上乘的輕功,難免無意間破壞敵人留下的痕跡,而且他們又未受過追蹤方面的教導(dǎo),才沒能找到敵人。我們雙方,一是故意縱敵,一是能力不濟,兩者大不相同?!?p> 不待文光開口,風清理所當然道:“伯武已經(jīng)被你們害死,你們想怎么說都行。不過據(jù)說你們這里有數(shù)萬精兵,還發(fā)動了周邊百姓不知多少萬,而敵人的活動范圍就只這么一點大?,F(xiàn)在已過去這么長時間,你們?nèi)羰钦嫘膶ふ?,將這片區(qū)域翻個底朝天也可以了,還用在乎什么追蹤技巧,什么敵人留下的痕跡?”
聽得風清的反駁,文光及其一眾下屬心中振奮叫好,口中也連連激動附和,贊賞之情溢于言表,同時對他好感大升。在之前,他們只是看在風玄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其實深心里只是將他當作可以利用的二世祖。畢竟他一直生活在幾乎與世隔絕的窮鄉(xiāng)僻壤,根本沒見過什么世面,也不會有什么學(xué)識。所以應(yīng)該會見人怯三分,詞難達意,會被他們這些老江湖三言兩語堵得無話可說。沒想到,他說起話來竟能如此犀利又邏輯嚴密,讓人難以反駁。至此,他們只得感嘆這次請他來確實是請對了。
而朱積和李季等人則心頭沉悶,他們一開始的想法跟文光他們差不多。只以為風清是個心思單純的鄉(xiāng)野村夫,三言兩語就可打發(fā),甚至可將其哄入己方陣營。卻沒想到他竟如此能說會道,思維敏捷,而他話說到此處,他們確實也無法反駁。他們在找上新帝之前,已在這一大片區(qū)域內(nèi)布下周密眼線,這些眼線雖不能監(jiān)視這片區(qū)域內(nèi)的每一寸土地,但是卻能根據(jù)他們的監(jiān)視大致估算出進入這片區(qū)域的人的活動范圍和路線,而新帝及其死士的活動范圍并不算大。他們?nèi)羰墙弑M全力,不說將此地翻個底朝天,但絕對可以將這片區(qū)域仔細排查一遍。
見朱積等人久久無言,文光嚴肅下令道:“動手,將李季杖責一百,以儆效尤?!编団暫蛷堩樧匀灰膊粫俳o朱積他們辯解的機會,一下子閃身來到朱積身后,擒下李季。鄧鈺快速輕聲陰冷警告朱積道:“再敢羅里吧嗦,下一個就是你。”聽得鄧鈺威脅,本還想阻撓的朱積連忙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他也聽出來了,文光他們今日只罰李季。
張順和鄧鈺將李季押到文光前方,使其跪下。文光冷眼看了一眼李季,下令道:“打。”他一聲令下,張順和鄧鈺兩人將李季向前一推,李季直接撲倒地上,而且聽得出,他這一撲,肋骨應(yīng)該都斷了好幾根,估計內(nèi)臟也被摔出了不輕的傷。同時,從文光身后走出兩個手持鐵槍之人,分開站到李季兩旁,不顧其痛苦呻吟和求饒,揮槍就往其背上打去。而他倆每一槍落下,旁人都不止能聽見長槍打在人身上的響聲,還能聽見骨頭斷裂之聲。他們都知道,這一頓打之后,李季就算不死,這一生也都廢了,休想再恢復(fù)正常人生活。
文光及其一眾下屬見此情景,心胸大塊,心中這些天淤積的悶氣得到不少抒解,這感覺就像蒙在心上的陰云被驅(qū)散。而朱積等人看著卻是心頭發(fā)堵,他們感覺打在李季身上的每一棍都像是打在他們心頭。要知道,誅殺伯武,他們所有人都有份參與,今日李季被打,那么來日他們又會是什么下場呢?不過此時此地不僅有文光的兩萬精兵,更有風清在看著,他們也不好用武力反抗。
一開始,每一槍打下,李季還能慘叫一下。漸漸的,他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只能如死豬般,隨著長槍的落下而抖動一下,不能發(fā)出一點聲音。最終,不到五十棍時,他身上的骨骼就已盡碎,文光止住杖責之人,說道:“看來他今日不能再挨了,那就將剩下的記下,來日等他恢復(fù)了再補上,別把他打死了,不然不好給陛下和各路將軍交代?!憋@然,他并不是怕不好交代,而是想讓李季這樣慘不忍睹的多活幾天,讓他有悔恨痛苦的機會,同時也能更好的震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