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錢雄走得果斷,豐原也按下劍光不再去追,跑在前頭的那個練氣修士見了他急忙停下,道:“多謝前輩相救!”
豐原淡淡一點(diǎn)頭,問道:“你可知闖進(jìn)島上的是何人?”
這人驚魂方定,心有余悸地說道:“晚輩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可他是從三叔居處出來的,連陣法都被蠻橫打破,想來三叔已是兇多吉少。”
他匆匆一禮,告罪一聲又急忙飛去,顯是要去向族中稟報(bào)此事了。
豐原心中略一思索,便想起銀沙島上被殺死的那些修士,方才那人有筑基后期修為,卻在見到他趕來后沒有絲毫遲疑地立刻退走了,且從他舉動來看,像是刻意對練氣修士下手的。
不過被捉走的都是劉氏族人,也輪不到他操心,是以他略一停留后,便一甩袖卷上那后趕來的修士一同回轉(zhuǎn)了。
豐原在一座僻靜小亭前落下,亭中坐著的五人見他回來,紛紛拱手為禮。
一個紅光滿面的中年修士鄭重拱手說道:“豐道友不但煉器術(shù)高明,還精擅御劍之術(shù),叫老夫自愧不如啊!此番若非道友驚退來敵,還不知要有多少后輩遭難?!?p> 豐原拱手回禮,搖頭道:“不敢當(dāng)?shù)烙讶绱丝滟?!只是道友可知此人是何來歷,為何對后輩修士下手?”
中年修士搖頭道:“此人法力氣息極為陌生,我從未見過?!彼⑽⒊烈髁艘幌?,道:“方才被捉去的都是我劉氏族人,該如何處置自有族長決斷,不敢叫諸位煩心了?!?p> 在場之人是為交流煉器術(shù)而來,聽得出中年修士話中之意是不愿他們這些外人插手,便也不再關(guān)注此事。
豐原輕笑道:“若是有劉族長出手,此人定然逃不了了。”
他口中所說劉族長便是他此行欲尋之人,通曉籌算推演之術(shù),雖尋找修道人蹤跡需得付出極大代價,然而那人既捉了劉氏族人,自然可以借助同族血脈找到。
豐原一邊想著,緩步到亭中空位坐下,看了看左右,說道:“在下方才說到,煉化金陽木與青焰竹時,火、木二氣難以相容以致于靈性受損,該如何化解?”
聽豐原一問,其余人臉上都多少露出一分疑惑之色,顯然也都有此疑惑。
這時一個頭戴純陽巾的麻衣道人呵呵一笑,道:“此事在下倒恰好知曉。”
見眾人都看了過來,他輕咳一聲,道:“諸位怕是不知,金陽木不僅是火、木二行的靈木,其中還有微弱金氣,若是與青焰竹合煉,便會……”
豐原心中一動,他倒是不知金陽木中還暗藏金氣,即便是煉器典籍中也都不曾提及此事。
不覺中過了半個時辰,眾人雖都有心藏掖,不會把自家真正的本事全都說出來,卻也相談甚歡,各有所得。
這時一個抱著銀絲拂塵的童子過來,在豐原耳邊低語了一句,豐原神色一動,告罪一聲,便跟著這童子出了亭外。
二人轉(zhuǎn)過一座假山,又走了半刻,來到一面粗糙不平的石壁前,那童子把拂塵一揮,壁上便顯出一個洞口,里面是一條斜著向下的青石臺階。
童子讓到一旁,伸手道:“前輩請進(jìn),我家老爺已等候多時了。”
豐原神色不變,負(fù)手走了進(jìn)去,這通道用青石壘砌而成,切削得極為平整,隔著一段便鑲嵌著一盞青銅燈盞,其中并無燈油,也無燈芯,只憑空飄著如豆大的一點(diǎn)火光。
臺階僅有百余步,豐原行到底部,左右一看,正身處一座宏闊大廳中。
廳堂兩側(cè)各修葺了一座清澈水池,分別養(yǎng)著青、紅兩色游魚,當(dāng)中有一條三尺寬的淺溪相連,溪上是一座僅有十步長的木橋,除此再無其余陳設(shè)。
盡頭有一張?jiān)拼?,一個劍眉朗目,身形削瘦的青衣道人盤坐其上。
這池中游魚來回游動,每當(dāng)游到另一端水池時,身上也會變一個色彩,極為奇異。
豐原緩步上前,邁過木橋,拱手道:“劉隆道友既然愿意見豐某,想必是有意交換那些精氣了?”
劉隆伸手向前一指,地上石磚一跳,高高隆起,變作一張石椅,他笑道:“那妖孽侵入島上捉去了幾個族人,倒是叫道友看了笑話了?!?p> 豐原“哦”了一聲,在椅上坐了,問道:“道友似乎知曉那人身份?”
劉隆點(diǎn)頭道:“是妖族!是因服食了化形丹才得以化成人形的四階妖獸。”
“化形丹!”豐原眼瞳一縮,此丹藥需以元嬰境界的妖族精血為引才能練成,妖獸服之可洗髓煉骨,甚至在結(jié)成金丹之前便可化作人形,是每一個開了靈智的妖獸都夢寐以求的靈丹。
“不錯!正是化形丹?!眲⒙≌Z氣稍顯凝重,道:“那人現(xiàn)身之后,在下便借助陣法觀望,看得極為真切,定是妖族無誤。”
他話音一轉(zhuǎn),道:“好在那些族人都是被活捉了,并未傷及性命,豐道友若是能將其等救回來,我便以一瓶戍己精氣相謝,如何?”
豐原心中失笑,他按方禹指引到此地來尋劉隆,本是為了土行精氣,誰知劉隆此人果然脾性古怪,身為一族執(zhí)掌卻從不在人前露面,得知他來意后更是一面也不愿見,如今劉氏族人被妖族捉去,反倒想要借重于他。
不過那妖族既然能得到化形丹,或許是與某一元嬰妖王甚為親近,他絕不會去招惹,何況他向來不愿與家族修士多打交道。
豐原略一思量,便說道:“道友既然看出那妖族底細(xì),想必也知曉豐某不會去冒這個險的?!?p> 劉氏一族也有許多筑基修士,分別駐守在數(shù)座靈島上,并非是無人可用而不得不借助外人之力,他自然更不會插手了。
劉隆呵呵一笑,道:“道友大可不必?fù)?dān)心會惹來妖王,如今瑩鴻陸洲中決計(jì)不會有任何金丹期妖族的?!?p> 豐原一挑眉,看劉隆語氣不似說假,便問道:“劉道友為何下此斷言?”
他自然知曉萬仙盟有金丹張來坐鎮(zhèn)瑩鴻陸洲,可若是金丹妖王對他下手,即便長老趕來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劉隆并無隱瞞的意思,看似十分大方地言道:“道友可知,盟中諸長老已決定要將此陸洲當(dāng)做根本之地來經(jīng)營,兩位元嬰長老已到了三峰山坐鎮(zhèn),只等各方道友齊聚,試問,此等緊要時候如何能容得妖族作亂?”
雖有不少世家出身的修士都在萬仙盟中領(lǐng)了職司,也有盟中長老承認(rèn)的身份,但這也只是利益使然,其等與散修是截然不同的。
萬仙盟根本上還是以各方散修為主的松散勢力,以往并不重視所謂山門,盟中修士向來都是自尋洞府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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