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清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把紙鳥,拋向空中。
“去!”
他單手掐訣,紙鳥應(yīng)聲而動,撲棱著翅膀朝四周散去。
“這是什么?”王喬目露驚奇,問道。
“靈鳶,可以探查靈氣波動?!?p> 接下來,每走出幾里,張德清總要停下來重復(fù)相同的動作。
這樣頻繁的舉動,大大消耗了他體內(nèi)的靈力,可張德清渾不在意,依舊堅持。
一連十幾天,王喬一無所獲。
他生了退卻之心,覺得大荒也不過如此,似乎沒什么特殊,并不像旁人所說那般,遍地都是靈獸。
他哪里知道,其實這是張德清有意為之。
靈鳶曾屢次發(fā)現(xiàn)異獸,只是全部被張德清刻意避開了。
直到第十七天。
張德清照例又停下來放靈鳶,王喬陰著個臉立在一旁。
突然,張德清手中動作停了,他狂喜著轉(zhuǎn)過身,用力錘了王喬一拳。
“你有病???”王喬不明所以,怒道。
“我找到那條蝕骨蛇了!”張德清聲如洪鐘,喜不自勝。
“所以呢?你不會想找它麻煩吧?”
以王喬筑基期的修為,面對蝕骨蛇,估計一分鐘都撐不下來,他又不傻,不會干自尋死路的蠢事。
“此蛇已經(jīng)在外圍盤桓數(shù)日,這很不正常,極有可能是發(fā)現(xiàn)了特殊之地?!睆埖虑逭Z速極快,連忙解釋,“譬如說……古傳送陣?!?p> 王喬皺眉道:“即便如此,跟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先別說是不是古傳送陣,哪怕真是,王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怎可能隨意跟著張德清踏足。
再退一步講,他倆加起來湊一塊,都不一定對付得了蝕骨蛇。
為了一個未知的目標(biāo)去搏命,有必要嗎?
張德清面色一滯,“你不想看看真實的世界嗎?”
“你什么意思?”
他這話問得……未免太奇怪了,王喬自覺自己在大源挺好的,哪有什么真實不真實。
張德清遲疑了幾秒,道:“我看你是害怕面對真相了?!?p> “嘁!”
王喬嗤笑一聲,道:“別說得那么玄乎,即便大荒之外真的有一處更廣大的新世界又如何?未央宗眾人待我很好,我沒有理由跟你走吧?”
鬼知道古傳送陣會通向何處,萬一傳到大荒深處,豈不是立馬涼涼?
張德清直視著他的眼睛,從中只看到一片戲謔,絲毫沒有初見時那種殺伐果斷,對萬事萬物都抱有濃濃的探詢之心。
幾月不見……王喬似乎變得安于現(xiàn)狀了。
張德清笑了笑,稍稍緩和氣氛,漫不經(jīng)心試探道:“罷了,不去就不去吧,幾月不見,你好像通透了許多,修為也一下躥到了筑基后期,當(dāng)真了不得啊?!?p> “我新得了無上心法,能夠助我事半功倍,自然比以前快。”王喬語氣很是自豪,能夠被真神如此厚待,世間能有幾人。
“哦?天下竟有如此逆天之法?”張德清故作驚愕,詫異道:“可否透露一二,讓我也漲漲見識?”
“透露不了?!蓖鯁涛⑽⒁恍Γ噶酥该夹牡溃骸岸荚谶@兒呢,沒法拓印的?!?p> “可惜……可惜了。”
張德清遺憾得搖了搖頭,緩緩走近……
在距離王喬只剩半步時,驟然伸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手按在眉心……
張德清這一舉動太突兀了,猝不及防之下,王喬沒能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場被他制住,全身動彈不得,就連靈力也完全凝固了……
“你干什么!”王喬真的生氣了,一臉不可置信憤怒質(zhì)問。
張德清理也不理,按在眉心的右手微微有些顫抖,一絲絲綠色靈力流入王喬體內(nèi)。
好強的烙印。
短短幾秒時間,張德清已是滿頭大汗,他竭力想要去除王喬神海中的烙印,可是……他辦不到。
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烙印稍稍封鎖,使它暫時失去活性,無法影響王喬的心神。
當(dāng)烙印被封住的瞬間,王喬只覺得腦子猶如炸裂一般,劇痛無比,他兩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
張德清收回了手,全身衣衫盡濕,右臂控制不住得顫抖……
“幸好他修煉沒多久。”
王喬得到心法才一個多月,大部分時間還身處大荒,真正按照心法修煉只不過短短十多天。
如此,才給了張德清成功封印的機會。
只是……不知道能管多久?
幾個時辰后。
王喬一個激靈彈了起來,‘唰’得一聲抽出折鏡。
“醒了?”
“你他媽……”王喬仍記得之前的事,憤憤不已,當(dāng)場就要破口大罵。
“有沒有覺得腦子清醒了許多?”張德清一臉平靜,悠悠打斷了他。
王喬微微一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張德清如果真想殺自己,剛剛昏迷時就能動手了。
“你對我做了什么?”王喬語氣依然冰冷,目中充滿戒備。
“首先,我要感謝你,沒有用神魂契約殺了我。”
王喬臉色很不自然,他剛剛……壓根忘了神魂契約這回事了,或者說,他內(nèi)心中,不相信張德清會真的殺他。
“給你心法之人,是誰?”張德清正色問道。
王喬已經(jīng)被他搞糊涂了,他現(xiàn)在不敢輕易相信張德清,閉著嘴一言不發(fā)。
“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睆埖虑鍦啿辉谝?,“是你們所謂的真神吧?”
王喬目中露出詫異。
他的反應(yīng)看在張德清眼里,后者不由笑了,“得到真神的恩賜,你是不是覺得萬分榮幸?不由自主得產(chǎn)生了膜拜之心?”
王喬心內(nèi)巨震,噔噔連退兩步。
當(dāng)日,剛見到真神靈身時,王喬曾經(jīng)竭力想看清面容,后來眼睛都快刺瞎了,才不得不低下了頭,當(dāng)真神道明身份后,王喬那絲抵抗之心便莫名其妙消散了。
再后來,就是賞賜心法,徑直沒入眉心。
那時……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匍匐跪地。
自那以后,王喬便對真神充滿向往,得到特殊優(yōu)待,更是讓他產(chǎn)生自豪之感。
那副樣子……像極了凌秋白。
王喬臉色慘白,額頭汗珠密密麻麻,口干舌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沒想明白嗎?”張德清一直觀察著他,只見他臉色變了又變,越變越難看。
王喬聲音都有些不正常了,艱難道:“那心法……到底是什么東西?”
“是一種能夠不知不覺控制人心的烙印,具體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睆埖虑迥恐新冻鰸鉂獍?,“大半外來修士神海中,都有它的蹤影。”
“你是如何得知的?”
“你忘了我們在哪遇見的嗎?”
是了,詭異的奠柏,以修士為養(yǎng)分儲存大量生之力,張德清當(dāng)年修為達(dá)到渡劫期,依然無法掙脫奠柏的束縛。
可是自己,小小筑基期,卻能在那片奠柏林中來去自如。
張德清以前,肯定少不了跟外來修士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