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五…”

　　“哇！柿子哥哥！你終于來看小五了……小五好想你啊……”小五醒來發(fā)現(xiàn)別院似乎多了一些人。

　　“你感覺怎樣啊？”壽山問小五。

　　“我沒事啊……為什么每個人都要問我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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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姑娘在房里說起話來，若塵和六皇子不好參與，退到廊下。

　　“小五現(xiàn)在情況如何？”

　　“回殿下，蠱蟲已經(jīng)孵化了……預(yù)計(jì)第一次蠱毒發(fā)作會在本月十五月圓之夜……”若塵平淡地答道，“屆時在下給蠱蟲喂毒，抑制蠱毒發(fā)作，減輕公主的痛苦……”

　　“喂毒之法可會對小五的身體有損？”

　　“如若用量精準(zhǔn)，應(yīng)無大礙……只不過想要摸清蠱蟲攝入毒素的量，尚且需要一些時日……”

　　“還請明谷主施以援手保小五一命……”六殿下拱手行禮。

　　“殿下客氣了……在下一定盡力而為?！比魤m也拱手還禮。

　　十五月圓之夜很快就到了，別院里氣氛緊張，大家腦袋里都緊緊繃著一根弦。

　　只有當(dāng)事人小五若無其事，吃吃喝喝，還拉著壽山陪她聊天玩耍。

　　天黑以后，小五興致勃勃地拿出父皇命人從江南名家的手里尋來的一套皮影，兩個姑娘點(diǎn)上燭火玩起了皮影戲。

　　“姑娘莫急！在下定為你拿回荷包，再把那登徒子打趴下……嘿……”壽山扮俠客一躍而起，結(jié)果動作太大撞到燭臺。

　　“大俠大俠！大俠你還好嗎？”小五扮演一個被欺負(fù)的良家女子。

　　“額……大俠武藝不精，差點(diǎn)兒就被燒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有說有笑，突然小五臉色一變。

　　“小五！怎么了小五？”壽山嚇了一跳。

　　“我……我肚子疼……”小五頓時疼得額角冒汗。

　　“來人！快來人吶！去叫明谷主來?！眽凵桨研∥宸龅酱采咸上?。

　　“小五怎么樣了？”與若塵一起趕來的，還有六皇子。

　　“小五突然肚子疼……剛剛還好好的?！?p>　　若塵上前把脈，小五已經(jīng)疼得在床上打滾哇哇大叫。

　　“哥哥！哥哥救我……”

　　“小五……明谷主，這可如何是好？”六皇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里來回踱步。

　　“去叫兩個力氣大的嬤嬤來，按住公主的手腳。”若塵下令。

　　不一會兒進(jìn)來兩個四十來歲的粗使嬤嬤，一人按住小五亂蹬的雙腿，一人按住她的兩條胳膊，把小五死死摁在床上。小五哇哇大哭起來……

　　若塵捏住小五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幾顆藥丸，又在她脖子上落下幾根金針，然后讓嬤嬤把她拽住坐起來，一掌拍在小五后背上，小五頓時嘔出一口黑血，暈死過去。

　　還沒安靜片刻，立時又痛醒……

　　小五身為金枝玉葉，皇帝的掌上明珠，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六皇子看在眼里，心都在滴血。

　　壽山不忍心親眼目睹如此暴力的場景，也不好留在屋里礙手礙腳，于是拉著六皇子出去了。

　　兩人躲到湖邊的涼亭，終于聽不見屋里的鬼哭狼嚎。

　　聽著也是揪心，無濟(jì)于事……

　　六皇子呆呆地坐在石凳上，兩眼放空一言不發(fā)。

　　“微臣知道殿下心里難受……這只是暫時應(yīng)對之法，等尋到那毒醫(yī)郎君徹底拔除蠱毒就好了……”壽山嘆口氣寬慰他。

　　六皇子滿眼痛色，沉默良久。

　　“額……那個……豈是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太明白……”壽山想辦法岔開話題，“小五是五公主所以叫小五，殿下是六皇子卻為何不叫小六呢？”

　　“因?yàn)椤∥宀粌H是父皇的第五個公主，也是母妃的第五個孩子……”在壽山以為六皇子不會開口說話，開始獨(dú)自欣賞湖邊千燈夜色的時候，六皇子開口說道。

　　“哦？這么說殿下還有其他三個兄弟姐妹？”壽山好奇，可是并未聽說那位神秘皇妃生過這么多個皇子皇女的。

　　“我和小五，其實(shí)還有三個同母異父所出的兄長……”六皇子低頭敘說，“只不過未曾見過罷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壽山覺得自己腦子有點(diǎn)不夠使了，難不成真如傳言所說，神秘皇妃是個有夫之婦？

　　然后六皇子給她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大約三十幾年前，江南洪水肆虐，百姓死傷無數(shù)。洪水退去后，餓殍遍野，災(zāi)民易子而食……

　　朝廷開倉賑濟(jì)，又撥付巨款用于幫助百姓重建家園。結(jié)果還是發(fā)生多起百姓走投無路被逼造反的事情。

　　右相江海平奉命下江南徹查，然后查出多地官員貪墨災(zāi)款中飽私囊，過著奢華至極的生活，而受災(zāi)百姓卻餓死路邊。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個案子越查越大，牽扯貪墨案的官員多達(dá)上百人，而且幕后主使竟是左相及其家族薛氏。

　　可是沒等右相回京城參奏此事，身在西關(guān)御敵的右相長子驃騎將軍江潮生，被舉報(bào)通敵叛國。于是右相被抄家滅族，男丁全部斬首，女眷盡數(shù)流放關(guān)外。

　　如今的圣上，那個時候還是正宮嫡出的太子爺，與右相嫡女，我朝第一美人江流宛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本來太子已求得皇上賜婚，待江流宛及笄后就可以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了。

　　如此晴天霹靂，兩人再無可能。

　　可憐那風(fēng)華無雙的千金小姐江流宛戴上枷鎖，與她的母親姐妹一起被驅(qū)趕著踏上了流放之路。

　　當(dāng)時的太子竭力為右相求情，被皇上關(guān)在東宮半年，鬧了數(shù)次絕食才被放出來。

　　等到太子被放出來的時候，心愛的女子已經(jīng)遠(yuǎn)在天涯了……

　　此后，江流宛如同一縷煙霞消失在世間，無論太子如何尋找都毫無音訊。

　　眾人勸說太子，江小姐從小嬌生慣養(yǎng)，估計(jì)受不住流放之苦，死在了路上，埋骨道旁了……

　　太子傷心欲絕，對著江小姐的畫像痛哭流涕，傷心了數(shù)月。

　　可是，身為太子大概本就沒有隨心所欲去追求真愛的資格吧。

　　后來太子接受皇命，迎娶了權(quán)傾朝野的左相之女薛氏為太子妃，也就是當(dāng)今的中宮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