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蠱皇比較特殊,世間僅此一只蠱皇,就宿在蠱族圣女的身上,代代相傳……”邵玉輕講解道。
“哦?什么意思?”壽山表示想不太明白,這東西難不成還跟傳家寶似的,代代相傳。
“蠱皇乃是不死之蟲,但必須寄生在女子身上,該女子就是蠱族的圣女。圣女長大后,會挑選適齡的男子成婚,然后懷孕。若懷的是女孩,蠱皇會在懷胎十月期間慢慢進入到胎兒體內,然后隨胎兒出生,換一個年輕的女體重新寄生,這個女嬰也就是下一任圣女。若懷的是男孩,蠱皇則會留在圣女身上,直到生出女兒……”
“天吶……萬一這圣女生不出女兒,亦或者還沒來得及成婚生女就一命歸西了呢?”
“生不出女兒倒不至于,聽說族中蠱醫(yī)專門有包生女兒的方子,左不過多生幾個而已。蠱皇傳承幾百年,尚未出現(xiàn)過圣女未及生女就意外身故的情況,似乎只要蠱皇在身,不管受多重的傷都能活下來……也算是當圣女把蠱皇養(yǎng)在身上的一點兒福利吧?!鄙塾褫p說道。
“那斗蠱盛會是為了給蠱皇找配偶嗎?”壽山好奇問道。
“不是……蠱皇之所以稱為不死之蟲,是因為蠱皇雌雄同體,隨著圣女孕育女胎期間,蠱皇也會金蟬脫殼。好比于自己孕育出一個新的自己來,然后重新寄生到新的圣女身上,所以它是不需要配偶就可以繁殖的……但是每每重生一次,蠱皇的實力會遭到降級。斗蠱是為了給蠱皇挑選進階所需的祭品,也就是供蠱皇殘殺的蠱王……”
“這么兇殘?!”壽山驚呆了。
“是啊,一般的蠱王,蠱皇歷經(jīng)數(shù)百年,定是看不上的,須有些特別之處……”若塵解釋道。
“那勝出的人又有什么獎賞呢?”
“蠱皇若能順利進階,圣女為表感謝,可以滿足豢養(yǎng)祭品蠱王之人一個愿望,無論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壽山再一次被驚呆了,“那萬一人家要娶圣女為妻呢?”
“那也只能答應了……蠱族圣女皆貌美,而且這一代圣女正值妙齡,尚未成婚,這大概也是眾多參與斗蠱之人的目的吧……”
“……”壽山斜眼看著邵玉輕,“你不會也是打著娶個圣女回家當老婆的主意才來的吧?”
“胡說!我又不是明若塵,為了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我是為了……”邵玉輕一急,脫口而出。
“嗯哼……”若塵在旁邊打斷了他,并送了他一個異常兇狠的眼神。
“我可什么都沒說……”邵玉輕被若塵瞪得心里一咯噔。
“……”壽山怎么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事情,轉頭看向若塵,“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小事而已,不值一提……”若塵泰然自若。
……
三真湖雖然處在群山懷抱當中,但面積相當?shù)目捎^,屬于一眼望不到邊的那種大湖。湖中心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島嶼,其中最大的湖心島名叫衣砧島,歷代圣女居住的竹樓就蓋在這衣砧島上。
水域隔斷了蠱皇的氣息,這樣圍湖而居的蠱族人民可以盡情的馴養(yǎng)屬于自己的蠱蟲,而不用擔心被蠱皇影響。
圣女因為肩負代代傳承蠱皇的原因,一般都比較早婚早育。但是這一代圣女徽徵卻是個例外……
其母季苧當年還是圣女時,蠱族的護法,一個名叫納奇的年輕人,斗蠱勝出。獻祭蠱王得以進階后,求娶圣女,于是由大巫師做主將季苧許配給了納奇。
納奇長得儀表堂堂,年紀輕輕養(yǎng)蠱的本事卻十分了得,是大巫師座下四大護法之一。
可惜圣女季苧卻偏偏愛上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書生,死活不肯嫁給納奇,為了逃婚甚至不惜離家出走,跟那書生私奔了……
大巫師和當時的族長,也就是季苧的母親都十分震怒,闔族盡出四處尋找圣女的下落。
一年后,幾經(jīng)周折,終于發(fā)現(xiàn)他們的鎮(zhèn)族之寶圣女大人的蹤跡。原來圣女季苧跟那個書生隱居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小村莊里面,兩人結為夫妻,而且圣女已經(jīng)懷有身孕……
族長和大巫師無法容忍圣女毀諾,與他人私定終身,簡直是整個蠱族的恥辱。
于是設計分開兩人,打算秘密殺掉書生,讓圣女墮去腹中胎兒。再將圣女帶回蠱族,跟護法納奇完婚。
幾番殊死搏斗之后,書生一命嗚呼,圣女季苧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保住。
族長重傷,回到蠱族不久后去世,納奇心傷遠走他鄉(xiāng)。蠱族就剩下被抓回來的圣女季苧,和大巫師兩個天天斗法。
后來大巫師敗下陣來,閉關不出,季苧獨攬大權,兼任族長。
一直到季苧年逾三十,納奇歸來。兩人完婚后,季苧生下了女兒徽徵,也就是如今的圣女。
這就是為什么,族長季苧已經(jīng)年近五十,而她的女兒徽徵才十四五歲大。而且聽說,徽徵小時候因為患病,一直在外地秘密治療,直到兩年前才回到蠱族……
徽徵回到自己的竹樓,打開鏡子盯著鏡中的自己發(fā)呆。
這一切的前塵往事,都是母親季苧告訴她的。因為她得的病,是失憶癥……
兩年前,徽徵在藍冰洞中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任何事情了。后來母親季苧派人將她接回蠱族,告訴了她這一切。
那時的她就像一張白紙,任由季苧涂鴉,沒有絲毫懷疑,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的母親。即使母親對她處處防備,她也只覺得那是為了她好……
直到一年前,徽徵偷偷跑進密室,見到了被季苧藏起來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子看上去和季苧差不多年紀,全身癱瘓,在床上靜靜地躺著,瘦削的臉上依稀可見當年眉清目秀的模樣。
那個癱瘓在床的男人,看見徽徵之后,錯愕了一瞬間,然后激動得熱淚盈眶。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徽徵。目光熱切得仿佛要在她臉上燒出一個洞來……
“你……是不是認識我?”徽徵試探地問了一句。
那男子無法動彈,也不能說話,只是不停地沖著徽徵眨眼睛,淚水止不住地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