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王爺別鬧了8(為梔莘加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有擔(dān)憂的情緒,很是冷漠。
李老婆子給李老三使了個眼色。
李老三上前,把姚大夫拉出來:“姚大夫,咱們村就只有兩家有牛車,老林家隔得太遠,我怕耽誤,您看……”
姚大夫趕忙點頭:“那快走,我?guī)闳ソ?。?p> 還有一家是姚大夫侄子家,這大晚上的姚家侄子是絕對不會把牛車借給旁人的。
只有他出面才借的到。
姚大夫和李老三前腳一走,李家人就圍上了不知生死的夙吟。
“姚大夫說,素丫頭快不行了。”李老頭神色不明,低聲說了一句。
擠在破柴房的眾人就更加沉默了。
夙吟安靜的躺著,呼吸清淺,一動不動,活像是快要咽氣了一樣。
周圍沒人說話了。
腳步聲響起,是有人先出去了。
但身邊還有一個人站著。
緊接著,夙吟就被抱了起來,動作勉強算得上輕柔。
“夙夙,你大伯的眼神好可怕?!?p> 夙吟面上什么表情都沒有,用意識回答:“他是要把我丟掉?!?p> “丟掉?”
保保驚住了,“是我想的那樣嗎?”
“對他們來說,我的存在可有可無。活著給他們當(dāng)牛做馬,還浪費糧食。
死了的話,就不用多張嘴吃飯了。
現(xiàn)在中了毒,死了還好,要是還有救,就得花錢。
他們舍不得給我花錢。
下葬也需要花費的。
不如就在這之前把我丟出去,生死由命?!?p> 夙吟說得很是冷靜,活像要被丟掉的不是她一樣。
事實上,她已經(jīng)知道這一家子是個什么德行,也料到了這一點。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發(fā)生了,心里還是發(fā)寒的。
李老大從來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雖說沒有為夙吟說過什么話,但也沒有對她擺過臉色。
便是在原主記憶中,李老大也始終像個透明人一樣,李家二老說什么,他就悶聲做。
李老大的教程很快,伴著狗叫聲,快速的出了村口,朝著大山走去。
他沒有走人們經(jīng)常走的道路,而是繞遠了,往偏僻的方向去。
李老大停下腳步,毫不猶豫的把夙吟用力一拋,看著她在半空中呈現(xiàn)一個弧度,而后重重的摔落在荊棘叢里。
沒聽到夙吟痛苦的聲響,他卻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站了一小會兒。
見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忽的開了口:“別怪大伯,這是你的命?!?p> 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夙吟睜開了眼。
月光下,李老大的背影越來越小。
保保心疼死夙吟了,抱著她的耳垂,大口的給她臉上的傷口呼氣:“夙夙,是不是很疼?”
直到李老大徹底看不見了,夙吟才在荊棘叢里動了下。
她其實聽怕疼的。
但她是個矛盾的。
怕疼,但也能忍。
站起身來,慢悠悠的把刺入身體的小刺給拔出來,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
“還好?!?p> 保保有點兒生氣:“比起你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不如直接把他們都毒死完事兒呢!”
她被李家人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但李家人呢?
他們是中了毒,但連藥都不用吃,就能好轉(zhuǎn)。
吃虧的也只是夙夙而已!
夙吟倒是沒太多感覺,只是越發(fā)的心疼李素。
如果是李素的話,被丟棄,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對她來說,卻是擺脫了李家。
而李家,肯定不會好過就是了。
*
姚大夫和李老三借了牛車回李家時,李老大也才剛到,只是比他們要早一小會兒功夫。
“快,你們先抱著孩子上車。”姚大夫朝著柴房去,“素丫頭我來抱。
素……素丫頭呢?”
大家都沉默下來,一時間沒能找到一個好的借口來。
畢竟丟棄夙吟是臨時決定的,這點兒時間,不夠他們找一個完美的借口。
李甜兒站了出來:“還管她干什么?
你們前腳一走,李素那死丫頭就醒了。
知道自己犯了錯,哭著就跑了出去,追都追不到。
活蹦亂跳的,可看不出快要不行了?!?p> 所有沉默的人都點了頭,認(rèn)同了李甜兒的說法。
姚大夫心里咯噔一下。
他雖然醫(yī)術(shù)算不上好,但也能把出夙吟的脈象如何。
便是被李甜兒打的時候都沒吭過一聲。
一個連知覺都沒有的人,會突然醒來跑了?
李家人是覺得他是傻子嗎?
李家人都上了牛車,姚大夫沒跟著一起,而是又去了侄子家,讓他召集一下村里的人,去找夙吟。
寂靜的夜因為夙吟熱鬧了起來。
夙吟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來到山洞處,目光怯怯的和被驚醒的秦滄月對視。
“你怎的這個時候來山上?”
深山里,就算是白天也是危險的,更別說晚上了。
夙吟嘴一癟,頭垂下,聲音極?。骸拔冶患胰藪仐壛恕!?p> 秦滄月支撐身體起來,靠近夙吟。
離得進了才看見,她正在無聲的掉眼淚。
秦滄月心里像是被棉花給堵住了,悶悶的,有些不舒服。
“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秦滄月語氣輕柔,像是怕把夙吟給嚇到了。
他拉著夙吟的衣衫,將她帶到被褥處,讓她坐下。
夙吟也沒瞞著,把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當(dāng)然,隱瞞了她故意采毒蘑菇的事實。
這個就沒必要說了。
畢竟她是個逆來順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被人欺負(fù)的小姑娘。
秦滄月一聽前因后果,氣得連串兒咳嗽。
被夙吟拍后背拍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秦滄月依舊臟兮兮,看不清容貌的臉,面向夙吟,一雙眼直直看著她:“所以,你做好了準(zhǔn)備,要隨著我離開了嗎?”
“小哥哥會不會嫌棄我,是個累贅?”
秦滄月認(rèn)真搖頭:“你不是累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你把我從坑洞里帶出來,如果不是你將我安置在山洞,悉心的照顧著。
我極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p> 他怎么會嫌棄她?
便是所有人都嫌棄她,他也不會。
不止不會,還會讓她變得高不可攀。
如此,還有人敢嫌棄她?敢看不起她?
安撫好了夙吟,秦滄月這才又有一股難言的尷尬漫上心頭。
他,還是只穿著一件外衫,里面空蕩蕩。
這種感覺,就跟不著半縷差不離。
不過這尷尬沒有維持太久,情緒一起一伏,使得他困頓不已。
明明還坐著,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