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曜來到高府直接抓了個人,問清高遠的位置就直奔凌云軒,并把王公公等人都留在了正院。
王恭跟高遠正坐在床上研究那幅畫。當(dāng)然高遠可不敢說是花花畫的,否則花花怕是不得安生了。
突然一小廝帶著一位翩翩少年進了院子。房間內(nèi)的李青峰第一個感覺到了氣息不對,直接奔出了房間。
看著一路急行進來的小皇帝,嚇得手中寶劍啪嗒一聲掉到地上,趕緊要跪地行禮。
小皇帝直接一揮手:“六爺來找你們家少爺玩?!?p> 對方?jīng)]自稱皇帝,李青峰哪敢施君臣之禮,趕緊站直身子把小皇帝往里面帶:“六爺外間稍后,我這就請少爺來。”
內(nèi)室臥榻上的二人早聽出了小皇帝的聲音,也是臉色微變。王恭一骨碌爬下床,都沒來得及趿拉上鞋子,小皇帝已經(jīng)挑簾進來。
李青峰無奈地瞧了一眼王恭,打發(fā)了那名小廝,把門隨手關(guān)緊?;噬显谶@里,他的安??墒欠峭】?。
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李青峰被迫當(dāng)起了臨時護衛(wèi)。他警惕地在院子里掃視著周圍,總覺得哪里藏著人的氣息,卻辨別不出藏在何處。
小皇帝進門四處搜尋,根本不理屋里的二人。不是應(yīng)該驚訝為什么王恭在這里嗎?
二人面面相覷,果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盎省?p> “叫我六爺!”
王恭一個“皇”字剛出口就被小皇帝糾正了過來。
“咳咳!那個六爺,您這是什么東西掉了?”他這個大舅哥還是不死心。
他可不知道小皇帝被一只貓俘獲了心的事。高遠坐在床上看著翻箱倒柜,甚至趴下來翻查床底的小皇帝,嘴角噙笑。
“六爺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貓哪里那么乖。就是有也不可能藏那里?!备哌h終于看不下去了。
小皇帝一聽總算直起了腰,拍了拍身上蹭的灰塵:“琉璃沒來?”
他死死盯著高遠的眼睛,可惜高遠也是演戲高手,眼神堅定沒有半分躲閃:“沒來。都說了六爺?shù)牧鹆Р皇俏业男|西?!?p> “真的沒來?你最好沒說謊。”小皇帝往他們二人這邊湊了過來,眼中藏著警告。
“王恭,你怎么在這里?”小皇帝好像才看到他一般,有些驚訝。還有意無意地拿手指了指他們。
這是懷疑他倆關(guān)系曖昧?高遠別過臉,他怕自己憋不住會笑場。王恭則一臉的尷尬:“我這不是來看看子安嘛!順便討教一些事情?!?p> 小皇帝看了一眼他腳上的鞋子,扯了扯嘴角:“真的只是討教?還爬床上去了?”
就算王恭臉皮夠厚,此刻也有些掛不?。骸白影膊皇峭饶_不好嘛!我們在研究那副圖。”
小皇帝臉上浮現(xiàn)一絲壞笑:“哦?還有圖?讓爺也瞧瞧?!?p> 說著把視線移上了床,他探手把畫拿起來掃了一眼,明顯有些失望。又丟了回去,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這畫怎么看著有點兒面熟?你們誰畫的?”
二人又是一臉懵,這種奇怪的畫風(fēng)他們倆還真畫不出來。但是剛才高遠說是自己草繪,現(xiàn)在也只好硬著頭皮:“微臣在床上實在不便,就潦草勾勒的。”
“哦!你畫的,難怪看著有點兒眼熟?!毙』实勖饣南掳妥龀了紶睢?p> 這又是什么邏輯?高遠更覺眩暈,難道他覺得這畫跟那幅昭君怨相似?這是不是眼神太有問題了?
屋內(nèi)氣氛陡然尷尬起來,小皇帝的腦回路清奇,他們接受不了。
“既然六爺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商討一下,隨便編幾個畫本?”高遠干脆轉(zhuǎn)移注意力。
正無聊煩躁的小皇帝一聽立刻來了興致。直接學(xué)著王恭的樣子脫了皂靴爬上了床。
趿拉著鞋子站在地上的王恭將軍直翻白眼,這小皇帝學(xué)得還真快。
就這樣幾人一聊聊到了月上中天,小皇帝手里端著溫度適中的燕窩,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還不斷出著餿主意。旁邊二人都笑得面部肌肉酸痛。
本來要編的苦情戲硬是被他弄成了纏綿悱惻的畫本。不過他們也吸取到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看來死讀書編出來的故事還真不如浪子編的好看。
既然一切商量妥當(dāng)自然是各自休息去了。看來這小皇帝是早有準(zhǔn)備,直接霸占了高侯爺?shù)闹髟?。所需用品都大包小包從宮中搬了過來??磥硎亲龊昧碎L住的打算。
高遠看著志得意滿的小皇帝,踱著方步離開的背影,臉都垮下來了。這尊大佛住進來,以后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旁邊的王恭則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明日我便啟程回廣陵,把這張圖上的內(nèi)容變成現(xiàn)實?!?p> “也好。再讓謝將軍多訓(xùn)練一些斥候,也許我們應(yīng)該想辦法跟襄陽城內(nèi)取得聯(lián)系?!备哌h還是擔(dān)心舅舅。
“這個你無需擔(dān)心,謝大將軍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你小子還是趕緊把自己身體養(yǎng)好,真刀真槍地過來幫忙吧!”王恭說著起身也回房休息去了。
凌霜還不知道小皇帝也來了高府,回到靜園便急匆匆伏案繼續(xù)作畫。不過這次是給高遠康復(fù)訓(xùn)練畫的動作圖。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爬上那張大床和花花一起睡了。
當(dāng)冬日里姍姍來遲的晨光,悄悄爬上凌霜所在的窗欞,把睡眼惺忪的凌霜喚醒,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時間不早了。
趕緊把旁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花花拍醒。云姑早已候在外面多時,聽到里面動靜,推門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
“姑娘今日起的晚,趕緊洗漱了,然后奴婢去拿早膳。昨夜府上來了貴客,夫人吩咐沒事不要出去隨意走動?!?p> 花花木訥地應(yīng)著,她本來就沒打算出門。她恨不得一輩子就這樣過才好。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著,她才不要出門。那些人太可怕,她應(yīng)付不來。
凌霜想著昨日來了王恭,自然也沒往心里去。正跟花花搶水洗臉,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一人一貓立刻停下動作,她們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耳朵異常靈敏。
這時候云姑已經(jīng)出去拿吃食,屋內(nèi)只剩下了她們倆,彼此互看一眼,凌霜一個飛身上了門口的花屏。
門外傳來李青峰的聲音:“小東西,你出來一下。少爺有話要我轉(zhuǎn)告?!?p> 居然是來找她的,花花懶洋洋坐回床邊打盹去了。凌霜倒是想出去了,可是門關(guān)著,她推不開啊!急得只好朝花花求救:“花花,快來幫我開門,還有把桌子上的一疊紙拿過來給他?!?p> 花花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磨磨蹭蹭來到門口,把門打開一條縫把那一疊紙往李青峰懷里一塞,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就回房間了。
李青峰被這個古怪的小丫頭搞得呆愣了半天,差點兒忘記了來做什么。這丫頭連頭發(fā)也不梳,就那么隨意一甩怎么就那么讓人移不開眼睛呢!
偷偷咽了口口水的李青峰覺得自己一定是禁.欲太久了,居然被這個瘋丫頭給迷住了眼睛。
一定是這個原因!李青峰甩甩頭,把手中的紙張捏緊了幾分:得找個機會回家去一趟,問問當(dāng)年父親在世時給訂的那門親事還算不算數(shù)。
凌霜看著李青峰木頭木腦地站在那里發(fā)呆,有些想不通。她回頭看了看屋內(nèi),什么也看不到,里面被門口的屏風(fēng)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這家伙腦袋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