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蕭眼神清明了幾分,看到正被自己捏著的少女藕臂,如遭針刺般一抖快速抽回手,眼神也慌亂起來。
他跌跌撞撞爬起來,踉蹌著靠墻站住,腳下明顯虛浮。
“你們倆怎么在這里?嘶……”他單肩倚墻,抬手捂住紅腫的左臉:“我的臉怎么了?摔過跤了?”
冷寒蕭滿眼疑惑地看過來,凌霜心虛地趕緊低頭,手里還捏著剛剛順過來的錢袋。
凌霜的小動作顯然沒逃過冷寒蕭的鷹眼。他嘴角勾笑:“姑娘為何拿著在下的錢袋?可是缺銀子買酒?”
說話間扯動了嘴角,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看你柔柔弱弱的,打起人來力氣倒是不小,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吧?”
他剛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清醒了許多自己有了模糊的記起。
冷寒蕭眼神挑釁地看了一眼凌霜。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趁我喝醉打我!當(dāng)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凌霜明知道自己理虧,但是聽他譏諷的言語,還是沒忍住吼了回去:“打你怎么了?誰讓你喝那么多酒,打你是輕的,萬一遇到仇家你覺得你還有命在?”
“哦?姑娘這意思是冷某還要感謝你仗義出手嘍?”冷寒蕭臉上閃過一絲譏笑。
凌霜明知道是自己一瞬間沖動了,但還是很討厭他把自己灌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如果那樣的他真遇到別有用心的人,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亂子。她一想到這種可能,立刻來了脾氣:“怎么了?本姑娘就是你的恩人了,你有意見?一只貓都能打你,本姑娘怎么就不能打你了?我是在替她打醒你!”
看著挺起胸脯迎上來的凌霜,冷寒蕭竟有些底氣不足,靠著墻往后挪了一步,語氣明顯緩和了下來:“你怎么知道我的貓經(jīng)常打我?還有,把東西還回來!”
他把手伸向凌霜握著的錢袋方向,凌霜尷尬地遞了回去:“你以前吃陽春面的時候我看到過?!?p> 這么蹩腳的說詞還真是難為了凌霜。
高遠(yuǎn)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這倆人很熟嗎?還有他的貓,難道是自己的小東西?
凌霜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漏洞百出,但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說詞。
她不敢看高遠(yuǎn),只是心中不斷安慰自己:無所謂了,反正也要離開了,知道了又怎樣,哼!
小丫頭傲嬌地想著,心情也因為冷寒蕭的出現(xiàn)而靚麗了不少。只是眼睛還有些紅腫。
高遠(yuǎn)看得眼睛直抽搐:這丫頭還真是喜怒無常。怎么看到這酒鬼似乎心情大好?打舒服了,氣順了?不過自己的胸口怎么越發(fā)憋悶了?
冷寒蕭變顏?zhàn)兩⒅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就是你無故打在下的理由?我要不是看在我的愛貓的面子上,今天這事沒完。”說完扭頭看了一眼被摔得粉碎的酒壇子,“你要賠我一壇好酒?!?p> “啊?還喝?信不信我還打你!”凌霜一聽這家伙還惦記著喝酒,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揚(yáng)起白嫩嫩的小手朝他比劃了一下。
冷寒蕭一個激靈,趕緊后退一步,差點(diǎn)兒被不知哪個不長眼睛的亂丟的柴棍絆倒。
這么一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差點(diǎn)被一根劈柴絆倒,凌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高遠(yuǎn)也彎起唇角強(qiáng)忍著笑。
冷寒蕭看了看凌霜又瞥了一眼高遠(yuǎn),臊得脖子都紅了:“好男不跟女斗,別以為我怕你?!?p> 高遠(yuǎn)趕緊上前打圓場:“冷兄快些里面請!想請不如偶遇。上次賤內(nèi)能平安無事,還要多謝冷兄和曹尊主仗義相助。今日無論如何都得讓小弟陪兄長痛飲幾杯?!?p> 這個高遠(yuǎn)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提到喝酒,還說“賤內(nèi)”,聽得凌霜直朝高遠(yuǎn)翻白眼。
她氣得咬牙,卻不知高遠(yuǎn)是故意如此。心著那股酸爽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著她對冷寒蕭的態(tài)度,他早已是幾百只小白爪撓心,那種從未有過的嫉妒之火已經(jīng)呈燎原之勢。
冷寒蕭明顯愣了一瞬。他甩了甩頭,才想起面前的小丫頭好像是上次高遠(yuǎn)拼命救回來的女子。
好在冷寒蕭對凌霜并未表現(xiàn)出太多關(guān)注,不過是時不時抬頭看上一眼,那眼神也還算清明干凈。
二人在堂屋落坐,高遠(yuǎn)特意讓凌霜去安排酒菜,借此支開她。
凌霜的眼神暴露了她對冷寒蕭的態(tài)度:熟悉、關(guān)心、在乎,但似乎又不是喜歡那種。高遠(yuǎn)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
冷寒蕭本就孤傲靦腆,還真不記得啥時候招惹過這樣一位美嬌娘。
朋友妻不可欺,他秉承著凌霜是高遠(yuǎn)妻子的想法,不再與其追究。
可是心中卻說不清為什么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這丫頭特別像他養(yǎng)的那只小野貓。
那小家伙看到他喝醉就會這樣亂發(fā)脾氣,扇他耳光是常態(tài)。不過被那小肉墊打幾下倒也無礙,他有時候甚至覺得挺舒服。想起往事,冷寒蕭不禁彎了彎唇角。
那一段日子是他失去靈兒妹妹后過得最快樂的時光。他后來還是因為小家伙不喜歡他喝醉,就很少喝那么多了。
只有實在想念靈兒,熬不住才大喝一次,但總是會被小黃貓罰吃半個月陽春面。
這小娘子按理說是第一次見面,居然知道他那么多秘密,還敢動身打他。冷寒蕭有些想不通。
他一邊夾菜一邊忍不住倒吸氣,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耳光,這滋味真不太好受。
高遠(yuǎn)一邊給他倒酒,一邊憋著笑,都快憋出內(nèi)傷了。
凌霜也不急著離開,干脆去廚房幫他們燒了幾個小菜。
這些日子高遠(yuǎn)可是一飽口福。他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吃到小丫頭燒的美味,可是比侯府大廚燒的好吃太多了。
他在宮中當(dāng)差時也沒少蹭御膳房的美食,現(xiàn)在一比較,那哪能叫美味,連小丫頭隨便一個小菜都不如。
冷寒蕭因為凌霜的威壓倒是沒敢再大口喝酒,只是意思一下地小口抿著。
“弟妹這廚藝是真的沒話說。愚兄有生之年能嘗到如此佳肴也算無憾了?!崩浜捒曜痈就2幌聛恚髅饕呀?jīng)吃得很飽了卻還是忍不住伸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