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類型的電影?。繜嵫獖^戰(zhàn)？喜劇？愛情??？還是動畫片？”
江哥拿著手機(jī)研究著大年初一上映的那幾部電影，糾結(jié)了半天。
江姐吃著手上的蜜餞，毫不客氣，“你的選擇恐懼癥是沒辦法好了。婷婷在呢，肯定看喜劇或者動畫片唄?！?p> 江清婷乖乖地窩在江圖南的懷里，咯咯笑地看著兩個哥哥姐姐的吵鬧。
“婷婷，看喜劇好不好？”江圖南就知道他們會遷就江清婷，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看動畫片，可是江哥又對動畫片絲毫不感興趣，所以還不如看喜劇了，起碼圖個樂呵。
“好！看什么都行的，婷婷是大人，什么類型都能看?！苯彐迷诮瓐D南的懷里扭啊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保證。
“是是是，我們婷婷是小大人了?！苯阆矚g極了自家表妹這種軟糯的樣子，親了她好幾口，然后四個人就決定買喜劇片的票。
看完電影，四個人心情都特別好，尤其是江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我真的這輩子都喜歡那個演員，他——”
“哎喲，這不是江圖南嗎？回老家過年啦？”
江圖南愣了一下，“阿姨好?！?p> 謝婧汀和她爸媽，看起來是來這邊的大超市買東西，手里一人提了一袋子。
“好久沒見了，”謝媽看到江圖南就喜笑顏開的，拉著謝婧汀就往前湊，謝爸就被撂在了后面，沒人管他，“你也真是，怎么不和謝婧汀多聯(lián)系一下，現(xiàn)在成績還好吧？你成績肯定是要上重本的咯，哪像我家這個，沒什么用?！?p> 江圖南尷尬地站在謝婧汀旁邊，聽到她媽媽噼里啪啦一大堆，都不知道該怎么回。
而謝婧汀也是一臉尷尬，就只有謝媽一個人很自在。
“誒，不過你生日也快到了吧？”謝媽說著說著就突然提到情人節(jié)，“柳卉和你還有聯(lián)系吧？你們那天會出去嗎？我和你說，這里三樓有家巧克力特別好吃……”
“媽！”謝婧汀聽到謝媽提到了柳卉的名字，馬上拉住了她的袖子。
柳卉因?yàn)槌踔薪?jīng)常去謝婧汀家里，所以有時候聊天她媽媽就能聽到，可是謝婧汀沒想到她媽能這么不著調(diào)。
本來就僵硬的氣氛變得更加僵硬了。
江圖南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淡淡地看了謝婧汀一眼，“沒聯(lián)系，阿姨，我和我家人還有事要先走了，新年快樂。”
“?。俊敝x媽看了看在江圖南身后等著的幾人，笑著說好，“新年快樂新年快樂，不耽誤你時間，記得多和謝婧汀聯(lián)絡(luò)嘞，帶帶她，都是老同學(xué)了。”
江姐牽著江清婷，和江哥對視了一眼。
那個柳卉……這是第二次聽到了。
過完了年，所有客氣的寒暄終于結(jié)束了，每次這個時候柳卉都格外的喜歡學(xué)校。
“半年時間都沒有了，抓緊抓緊啊，自己要定目標(biāo)，要對自己未來想考的學(xué)校有個數(shù)了，看看你的分?jǐn)?shù)達(dá)不達(dá)標(biāo)?！?p> 剛開學(xué)，班主任就敲黑板說重點(diǎn)，班上的氛圍都變了。
以前后排的人還會打打鬧鬧，前排的人在課間依舊能嬉嬉笑笑，但是從高三下學(xué)期開始，班上有的只有課堂上的喧鬧，還都是回答老師的問題而引發(fā)的聲音，要么就是早自習(xí)轟雷般的背書聲。
等到了下課，趴在桌上爭分奪秒地休息一下，或者去洗手間，剩下的都還在繼續(xù)看書。
柳卉自從離開了講臺的座位開始，成績又掉了下去，重新回到了后三排。
焦慮、緊張、無措。
柳卉就天天陷入了這樣的情緒之中，晚上熬夜到十二點(diǎn)或一點(diǎn)，想要加把勁，沒有時間給自己虛度了，但是熬到那個點(diǎn)也并沒有什么用，只感動了自己。
柳卉心里清楚她的效率不行，就算知道時間已經(jīng)很緊迫，她的成績也特別危險，可是該走神就是會走神。
晚自習(xí)下課之后回到家都九點(diǎn)半了，洗漱一下九點(diǎn)四十五，之后漫長的兩個多小時時間能有一個小時是真的在看書都不容易。
其他時間柳卉都不知道怎么耗過去的。
柳卉成績不再下降了，但是也就卡死在了極度危險的分?jǐn)?shù)線上。
家里沒有給過柳卉任何的壓力，不批評她的分?jǐn)?shù)，也不在意她的排名，所有朋友都羨慕她，說家里不施加壓力能輕松很多。
可是柳卉被壓抑的更厲害了，同學(xué)之間的談話中都有了各自自己的目標(biāo)，或是家里的目標(biāo)，但是她什么都沒有。
分?jǐn)?shù)根本不夠。
不知道考哪個學(xué)校。
不知道去哪個城市。
不知道學(xué)什么專業(yè)。
柳卉自己沒有辦法確定路途通往何方，也沒有人能對她做出引導(dǎo)。
“你真的沒事嗎？”在去吃飯的路上，李黎又問了一句，從開學(xué)開始，李黎就一直不停地在問同樣的問題。
“我沒事啊，”柳卉笑的和平時一樣燦爛，還帶著點(diǎn)疑惑和無可奈何，她拍了拍李黎的肩膀，“別大驚小怪！我就是最近熬夜弄得臉色不太好而已，你們一個兩個干嘛這么擔(dān)心啊，放心哦?！?p> 熊恬給柳卉買了杯熱奶茶，一臉的欲言又止，“你真的沒事嗎？不用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有什么都可以和我們說的?！?p> “？？？”柳卉無奈地戳開了奶茶，“我真的沒事，你們別這樣，吃飯吧吃飯，我真的真的挺好的。”
“你們聊啥呢？這么苦大仇深的樣子?！?p> 章慕俞剛和自己的朋友端好了飯，就看到了很久沒見的柳卉他們，遠(yuǎn)處看還沒什么，但是一離近一點(diǎn)，章慕俞就懵了一下。
“你……”章慕俞沒能收住自己的情緒，皺著眉看著柳卉。
瘦了很多，臉色都有點(diǎn)蠟黃，嘴唇也沒有血色，眉間都隱約可以見到‘川’字。
章慕俞印象里的柳卉明明是有點(diǎn)嬰兒肥，身上有點(diǎn)肉肉的，白皙紅潤充滿朝氣，這才一年多一點(diǎn)時間沒有長時間接觸而已。
他看向了李黎，李黎也同樣看著他，只是微微地?fù)u了搖頭。
“怎么了？”柳卉的笑容倒是絲毫沒有變，“好久不見啊章慕俞，你是準(zhǔn)備出國了嗎？”
“嗯，是啊。”章慕俞思考了兩秒，和自己的朋友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了熊恬旁邊，看著柳卉，表情有點(diǎn)不自然，“你怎么知道的？”
“都傳遍了大少爺，”柳卉攪動了幾筷子飯菜，愣是一口沒吃，“說理科零班有個人已經(jīng)訂好出國，手續(xù)差不多辦好了?！?p> “消息真靈通。”
幾個人相談甚歡，但是實(shí)際上的沉悶的氣氛只有章慕俞幾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