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歡蜷縮在床上,裹著錦被,燒得面色通紅,嘴里還迷迷糊糊念叨著什么。
趙華瑾進(jìn)了屋后,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百里幼歡。”趙華瑾走過去,喚了一聲幼歡的名字。
幼歡死死攥著錦被,牙關(guān)緊咬,身子止不住地發(fā)抖,不知在夢里究竟看到什么恐怖的場景。
“百里幼歡,醒過來?!壁w華瑾傾身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一片。
若不是他今日回來了,怕是幼歡就要病死在這屋里了。
陷入夢魘的幼歡似是聽到了趙華瑾的聲音,緊繃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一些,貼在她額頭的手清清涼涼的,一瞬間眼前的噩夢像被打碎的鏡子一樣變得支離破碎。
幼歡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
眼前的男人烏發(fā)垂肩,銀冠入云,眉目間透著矜貴,傾城無雙,眸色幽深辨不出喜怒。自從跟了趙華瑾以后,幼歡鮮少見他因什么事而情緒有所起伏,他總是一副對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的樣子,卻又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到完美。
清心寡欲得像極了一位讓所有世人高不可攀的謫仙,氣質(zhì)干凈清冷,讓人不敢褻瀆。
幼歡強(qiáng)撐著身子,跪坐在床榻上,泛紅的眼睛怔怔地看著趙華瑾,嘴唇微微張著。
“燒傻了,不認(rèn)得人了?”趙華瑾見幼歡這副迷迷糊糊的樣子,開口問道。
幼歡身子搖搖欲墜的,伸手拉住趙華瑾雪白的衣袖,趙華瑾垂著眼睫,也沒揮開幼歡。
幼歡見趙華瑾沒有拒絕她的親近,仗著腦袋還不太清醒,身子往前蹭了蹭,跪到床緣邊上,松開拉著他衣袖的手,轉(zhuǎn)而變成兩手抱住他的腰身,臉緊貼著他的小腹。
清雅的蓮香縈繞在鼻尖,身體的燥熱都降下去了不少,幼歡心中舒服的喟嘆著,莫名有種被救贖的感覺。
她喜歡親近趙華瑾,不僅僅是為了討好他,也有自己的一點(diǎn)點(diǎn)私心。
趙華瑾身子僵硬,他怎么也沒想到幼歡會(huì)大膽至此,雖然幼歡一直以來都喜歡跟在他身邊,盡力去討好他,但是也僅限于說那些鬼話。這般親近的接觸,還是頭一次。
曾經(jīng)也有不少女人懷著同樣的目的想爬上他的床,想盡各種辦法往他身上撲,但是趙華瑾只覺得臟和不喜,所以鮮少讓人近身。
而此刻百里幼歡抱著他,他心里卻有種異樣的滿足感。
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深深扎根在了他的心里,他那時(shí)羨慕著百里幼歡對別人那么好,而他和幼歡卻只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那時(shí)的羨慕和遺憾一直延續(xù)到了今日。
“沒有不認(rèn)識?!庇讱g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眼睛也有些浮腫,呼出的都是灼熱的氣息,但是掌心又是冰涼一片,“殿下一定是神仙吧?”
“本宮是人。”趙華瑾冷著臉回道。
幼歡癡癡地笑了兩聲,“不對,肯定是神仙,要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會(huì)救我這樣的人?!?p> “雖然罰了我,但你依舊是個(gè)好神仙……”
趙華瑾沉默不語,救她不過是因?yàn)槎嗄昵暗哪且谎?,所以才一時(shí)興起,將她留在身邊,也只是當(dāng)個(gè)小貓小狗似的養(yǎng)著玩玩罷了。
這樣也算好人嗎?
“但是啊,殿下你這么干凈,以后還是別救我了,我很臟的。”幼歡眼睛里沒有焦距,嘴唇微動(dòng)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干凈?趙華瑾心想,百里幼歡是不是對他有什么誤解?
幼歡的話沒能說完,人就昏了過去,原本攥著趙華瑾衣服的手也漸漸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