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瑾順著幼歡指的方向看去,走著蓮花步的女子身形婀娜,氣質(zhì)脫俗。
趙華瑾不語,等著幼歡的下文。
“她叫阮萱,太學(xué)博士的女兒,在京城鼎鼎有名的才女。她的父親是我兒時(shí)在皇宮南院讀書的夫子,以前我沒少被他拿戒尺打掌心?!碧珜W(xué)博士雖然只是正六品的官職,但是聲望卻極高。
趙華瑾看見幼歡在說起以前的趣事時(shí),眼中泛著光彩,微揚(yáng)的嘴角昭示著她此刻的心情極好。
幼歡不是一個(gè)吝嗇笑容的人,但是很少見到她的笑意觸及眼底。
趙華瑾垂下眼眸,抿了口茶,問道:“你念書時(shí)經(jīng)常在南院闖禍嗎?”
幼歡聽此身子一怔,看向趙華瑾,心中有些意外。
太子殿下竟然會關(guān)心起她的往事來了。
她和趙華瑾現(xiàn)在雖然親密,但也只是各取所需,兩人都死守著楚河漢界,不愿越過去。
雖然沒有挑明,但彼此心里都明白。所以幼歡從不會去找趙華瑾要名分,趙華瑾也不會抓著她逼問以前的秘密。
不對……
幼歡想起上一次洛清公主的事情,那一次趙華瑾越界了。
“不愿說就算了。”趙華瑾見幼歡遲遲沒有開口,聲音有些沉,放下手中的茶盞。
幼歡收回思緒,嘟囔道:“倒也不是不愿說,只是感覺沒什么好說的,那時(shí)候年紀(jì)小,不懂事,氣壞夫子很正常。”
往事如潮水,那是一場鏡花水月的美夢。
自從所有人都離開她了以后,她就不知道還能和誰分享那些趣事,所以索性將那些記憶像寶物一樣封藏起來。
“鬧騰的本事倒是不小?!壁w華瑾順著幼歡的話接了下去。
封藏得再嚴(yán)密,一旦打開一條縫隙,外界的光亮也能漏進(jìn)來。
“是夫子管得太嚴(yán)格了,也不全是我們的錯(cuò)?!庇讱g鼓了鼓嘴,像是又回到肆意妄為,紈绔難馴的金釵之年,“那時(shí)候夫子總是要我們默書,我背不出來,就會被留下來罰抄十遍?!?p> “不過那時(shí)候我玩伴多,他們都會下學(xué)以后留下來幫我抄,結(jié)果第二天交給夫子的時(shí)候,夫子看到每張紙字跡都不一樣,氣得拿戒尺打我們的手心!”
趙華瑾難得專注地聽幼歡說話,此刻的幼歡就像是抱著她珍藏已久的寶物到他的面前,對他進(jìn)行一番炫耀一樣。
幼歡眼底慢慢聚集的光彩,一如當(dāng)年,燦若星河。
趙華瑾心頭微動,唇角抿起一絲很微小的笑意。
幼歡又挑了兩件讓她記憶深刻的事情說起,大有停不下來的架勢,“每次要考試的時(shí)候,要不是塵安……”
幼歡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句塵安讓她停歇了下來,嘴唇微顫,有些失神。
她竟然在趙華瑾面前說了這么多,她本來以為那些往事,要留在記憶深處一輩子壓著,卻沒想到趙華瑾的一句引導(dǎo),就讓她開了口。
愛向別人炫耀的毛病,她還以為自己早就戒了呢。
趙華瑾像是沒注意到幼歡的異樣似的,忽地問她,“你可知你方才的樣子像什么嗎?”
“什么?”
“在本宮面前開屏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