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瑾想起幼歡那一次發(fā)高燒的時候,迷迷糊糊地說自己好臟是什么意思了。
幼歡遠沒有表面上過得那么無憂無慮,她之前說的想死也是真的。
趙華瑾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握著,這是幼歡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最真實的模樣,但她渾身是刺,讓他根本無從下手。
心中第一次有了無措感,他該拿百里幼歡怎么辦?
“扣扣扣!”
房門被敲響,屋外傳來茗香的聲音,“公子,奴婢打了熱水來給小姐洗臉?!?p> 幼歡見趙華瑾轉身離開,吊著的心也終于沉進了寒潭水底。
果然這樣的她,誰也留不住的,誰也不會留在她身邊。
門外,茗香眼中還有些困倦,原本睡得好好的,被凌澗大人叫起來去打水。
屋門被打開,茗香本以為是幼歡過來開門,然而視線在觸及到面若寒霜,一身冷氣的太子殿下的時候,茗香差點嚇得把手中的盆給打翻了。
“公公子……”
然而趙華瑾只是接過水盆,然后無情地關上房門,茗香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魂,強忍著尖叫的沖動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郡主今晚是被寵幸了嗎?!茗香瞬間感覺比自己嫁人了還要幸福,心情激動不已。
但是與茗香想象中相反的是,幼歡的屋里一片低沉的氣氛。
等趙華瑾端了水盆回來一看,幼歡整個人都趴在了床上,鞋襪也沒脫,臉上的傷也沒管,抱著被子壓在身下輕闔著眼。
幼歡感覺到有人在給她脫鞋襪,她還以為是茗香,便道:“別折騰了,我要睡了,你也回去休息吧?!?p> “把臉擦干凈,衣服換了再睡。”
趙華瑾的聲音一下子把幼歡驚得坐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趙華瑾,訕訕地道:“你……你不是走了嗎?”
“你很想本宮離開?”趙華瑾擰干浸在熱水里的布巾,然后坐到床邊。
眼中已經(jīng)不再見方才的怒氣,幼歡的那些話讓他又生氣又心疼。
趙華瑾伸手輕輕捏住幼歡的下巴,一邊給她擦臉,一邊說道:“百里幼歡,接下來的話,本宮只說一次,所以你自己聽好了?!?p> “本宮許你恃寵而驕,也許你對本宮無理取鬧?!睂Π倮镉讱g,除了耐心以外,趙華瑾暫時想不到更多的辦法了,“本宮以后不會再去查你的過往?!?p> “但是你以后對本宮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要是真的?!壁w華瑾眼眸清亮如鏡。
是他先踏過了那條界線,走向了百里幼歡。但也是為了百里幼歡而停了下來,他就站在那里,他想讓幼歡在不久后的一天,向他走來。
布巾將幼歡臉上的狼藉都擦干凈,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襯得她眼角的紅更加明顯。
幼歡睜著眼睛,她緊抿著唇,沒有任何聲音的,淚珠就從她眼中簌簌滾落下來。
不像小兒一樣嚎啕大哭,也不像大家閨秀那樣小聲嗚咽,就只是單純地落下眼淚。
趙華瑾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將幼歡摟了過來。
“算了,真話假話都隨你吧?!?
江憶余
太子殿下覺得自己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然而在看到幼歡哭的時候,幼歡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或許這就叫先動心者卑微吧【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