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換了素菜上來,幼歡也沒吃多少,趙華瑾看她吃得淚眼汪汪的,也沒逼她繼續(xù)吃下去。
趙華瑾看幼歡眼尾都泛著紅,忽地覺得有些好笑,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幼歡緩了緩氣,然后才把在處刑司看尸體的事情告訴了趙華瑾,“哪知道會那么惡心,我雖然見過尸體也殺過人,但是還是第一次見放了那么久的腐尸。”
“唉……”幼歡心累得趴在榻上不想動彈,小聲道,“真是污了眼睛?!?p> “那你為何當(dāng)時不退出去?”趙華瑾把幼歡抱起來,讓她坐好,“剛用完膳不要趴著?!?p> 幼歡嘟了嘟嘴,一臉怏怏地道:“因為進去之前我在太醫(yī)和汪策面前說一定要看,要是中途被嚇退出去,我多沒面子。”
嗯,還很好面子。趙華瑾眼里泛著笑意。
趙華瑾靠近幼歡的臉,道:“還害怕嗎?”
幼歡誠實地點了點頭,“還有一點,大概最近都不想吃肉了”
趙華瑾又問道:“那要怎么樣才不害怕?”
幼歡一時間也沒想好,迷迷糊糊地神游天外,卻不想趙華瑾忽地抓住她的肩膀,傾身輕吻她的眼角。
幼歡驚愕地睜大眼睛。
趙華瑾握著她的手,嘴唇湊到她的耳邊,道:“以后膽子再大一些,本宮一直在你身邊,你不需要畏懼任何東西?!?p> “有害怕的人,本宮可以為你殺掉,有害怕的物,本宮就去幫你毀掉,有害怕的事,就來找本宮告狀。”
是,他就是想把百里幼歡寵得無法無天,寵得只有他一個人能養(yǎng)得起百里幼歡。
幼歡眨了眨眼,身子往后仰了仰,看著趙華瑾,竟是沒有之前幾次那樣羞惱而逃,反倒是更像在思考什么事一樣。
被趙華瑾握著的手不自覺地動了動,撓得趙華瑾手心發(fā)癢。
幼歡一念間心思百轉(zhuǎn),輕吻的害羞之意抵不過殿下說的這句話之重。
她其實很喜歡被人保護的感覺,喜歡被人嬌寵地養(yǎng)在金籠子里的感覺,不需要去擔(dān)心外界的危險,每日只需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就好。
她生來便是郡主,生來便是千嬌萬寵,注定了她這輩子的活法。
后來她不得不堅強起來,被迫拿上刀劍去殺人報仇,去提防他人,學(xué)會戴上偽裝去保護自己。
但是現(xiàn)在突然有個人說,她可以回到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可是,她并不覺得開心。
“我可以自己做到的?!庇讱g聲音清脆,眼里透著堅定,“就是以前我什么都不會,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在意的人都死了,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種絕望的感覺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那簡直比扒皮抽骨還要痛?!?p> “我不想有一天殿下如果也陷入了險境,我什么都不能做。”幼歡抵著趙華瑾的額頭,眼里的笑意零星,道,“如果將來有一天殿下遇到危險了,我也想保護你。”
趙華瑾只覺得身體里的血液都在沸騰,心中一直壓抑束縛的野獸蠢蠢欲動,瘋狂地在叫囂著……
想要她,想要百里幼歡一直都留在他的身邊。
晌午過后,茗香急匆匆地跑進來。
“殿下,郡主,錢御醫(y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