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也一行人手持兵器,在密林中安靜等待,等待著二十步外,那伙山賊放松懈怠,五匹馬中有一匹體格強壯渾身雪白的駿馬,讓劉也忍不住直流口水。另外四匹良駒和它比起來,頓時黯然失色。
雖然已經(jīng)是深秋,但樹林里蚊蟲依舊囂張,有多囂張?劉也的鼻子被狠狠叮了個大包,又疼又癢,這些蚊蟲,最喜歡欺負的就是外地人,周倉三人也同樣不好受,只不過平日里吃苦慣了,比劉也的心態(tài)稍微好一些。
大爺?shù)?!忍不住了?p> 被蚊蟲叮得實在不耐煩,劉也火冒三丈,提著九紋龍,一把沖了出去,攔都攔不住,周倉見攔不住,只得狠吸一口氣,快步跟上。
“什么人?”
劉也的腳步聲過大,還沒踏出幾步就被山賊發(fā)現(xiàn)。面對山賊的質(zhì)問,劉也并沒回答。
十步
八步
五步
劉也盯著為首的賊人,利落使出一招直搗黃龍,直取對方面門,但賊首領早有準備,隨即側(cè)身閃過,槊尖與賊首領的鼻翼擦肩而過,速度之快,讓其多少有些心虛,但生死攸關(guān),容不得多分心,見第一招被閃過,劉也順勢化槊為刀,橫掃過去。
“當!”
一聲脆響,賊首領硬生生接下了劉也的招式,見招式被接下,劉也頓時慌了起來。
不可能啊!沒有人能硬接我的橫掃,上一個硬接的直接飛出十步遠,這會兒到底怎么回事?九紋龍壞了?
賊首領可不會等劉也,見劉也發(fā)神,虎軀一震,一把震開了劉也的兵刃,此時劉也胸口洞開,一柄鋼刀直晃晃的朝胸口刺來。一呼一吸,鋼刀即可穿透劉也的身體。
此時劉也還楞在原地,千鈞一發(fā),周倉提刀趕到,將直晃晃的鋼刀打偏。
“大人,此處交給小人!”
說罷,接過接力棒的周倉和賊首領對峙了起來。
一旁的范疆張達,連忙圍了過來,三人將劉也圍在中心,一邊保護劉也,一邊避免腹背受敵。
這樣一來,原本偷襲的四個人,反而被山賊們包圍了起來。
這次算是碰上硬茬了,四人心里早早定下結(jié)論,五人的武藝,無一人在四人之下,為首的頭領更是個中翹楚,唯有周倉,尚且能招架。
由突襲變?yōu)閷χ?,也就沒有陰謀詭計,剩下的,只有硬拼,看誰夠硬,誰夠硬誰站著,不夠硬就躺著。
見已陷入對峙,山賊頭領發(fā)話了,“我乃黑山軍頭領張白騎,爾等何故偷襲?”
張白騎誤以為劉也四人也是同行,為了避免同行火并,于是率先亮明身份。
早已恢復過來的劉也,靈光一閃,隨即答道,:“原來是張大帥,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小人乃劉石劉頭領寨下步弓手,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劉也的九紋龍“壞了”,失去了輔助的劉也功力大減,此時硬拼確實不智,于是假扮另一伙黑山軍,企圖希望念在同僚一場,讓張白騎放過自己。
劉也“完美”的計劃,讓張白騎聽到劉石這個名字頓時火冒三丈。另外四個手下,眼神也更加兇惡起來。
“小賊休得滑舌!前日那匹夫派來行刺的刺客現(xiàn)在正躺在隔壁山上,今日,老子為那匹夫再添四座新墳!”
說罷,張白騎立刀奮起,刀鋒直指周倉。
“當!”
周倉吃力接住張白騎奮力一刀,另外四個山賊見頭領出手,也不含糊,兩兩一組,圍攻范疆和張達。一時間刀兵撞擊聲此起彼伏。
見范疆有些吃力,失算的劉也不敢再多想,提起九紋龍為范疆解圍。見張達打呼救命,劉也趕忙提槊相助。
神兵不再神奇,劉也拙劣的武藝全無用武之地,全憑武器長度優(yōu)勢,暫時還能幫上一些忙。
早知道,早知道在洛陽的時候,就學武刻苦一點,再刻苦一點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山賊們可不會顧及劉也的叫苦不迭,見四人中,劉也的武藝最為低劣,除了被周倉牽制的張白騎,其余四人,不自覺的朝劉也靠近。
被強行圍攻的劉也,不知不覺已經(jīng)脫離了周倉三人身邊,而周倉三人正被三個賊人牽制,無法脫身,面對一前一后兩個武藝高超的山賊,劉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是要涼的節(jié)奏啊。
對峙之際,背后的山賊突然暴起,騰空三丈,力劈華山,由于喊聲過大,早早被劉也發(fā)現(xiàn),劉也也不驚慌,使出一招凌波微步,向一旁閃躲,身前的山賊見勢抓住劉也側(cè)身的時機,刀刃翻轉(zhuǎn),橫掃千軍如卷席直取劉也腰間,劉也依舊鎮(zhèn)定自若,將此招格擋。
“爾等無需分心,專心殺敵便是,這倆小賊,本大人擒如小兔!”
聽到劉也如此自信的呼喊,周倉三人虎軀一震,專心應對對面的山賊,一時間竟將眼前的敵人壓制。而劉也這邊,那句話說出口便后悔了,兩山賊受到劉也一番侮辱,惱羞成怒,攻勢變得更加凌厲,誓要將這個說大話的家伙千刀萬剮。
“鐺鐺叮當!”
一頓操作猛如虎,劉也勉強維持著身形,大喘粗氣,而那兩個山賊也沒好到哪里去,將刀尖杵在地上,支撐著身體,氣喘連連。
劉也雖然沒了神力加持,但仗著九紋龍長,加之自己小心怕死,只防守不進攻,防御嚴實的如同刺猬一般,兩個山賊費力好半天,也下不了口。
“我勸二位,別置一時之氣,我乃一小卒,小命不值一提,與你家大人顫斗的黑漢才是正主兒,你等若要將那黑漢擊殺,你家頭領必定重重有賞?!?p> 老子要累死了!周倉兄弟,對不住,你武功高,現(xiàn)幫哥抗一下,等哥恢復些體力,再去幫你。
倆山賊四目相對確認了眼神,留下一人和劉也顫斗,另一人提刀直奔周倉而去。
周倉這邊,正與張白騎激戰(zhàn)正酣,突然一山賊加入戰(zhàn)團,打破了維系已久的平衡,一時間周倉落了下風,咬牙苦戰(zhàn)。
而劉也大松一口氣,挺槊上前,一概被動防守,一招九突連環(huán),讓山賊難以招架。
戰(zhàn)至半個時辰,九個人無一人重傷或者陣亡,除了劉也,身上都多多少少帶點輕傷。而劉也則因體力不支,強忍著肌肉酸痛,勉強苦苦支撐。一場突襲打成了持久戰(zhàn),任何一方都沒有找到破局的機會。
但眼前的形式,容不得劉也樂觀,之所以能戰(zhàn)至現(xiàn)在,全憑周倉獨挑大梁,一旦周倉這根大梁倒了,自己離嗝屁就不遠了。
九紋龍大哥!求你了!你倒是給個機會啊!
劉也在心里默默哀求著,荒郊野嶺,又是大晚上,破局的人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現(xiàn)在唯一能寄托的,就是自己手上的神兵,再神一次,哪怕是神五分鐘,都足夠破局。
星空清澈,沒有紫電玄鳴,風平浪靜,沒有刃風呼扯。一切的征兆,只能證明,九紋龍“壞了”,關(guān)鍵,還沒得修。
面對來犯的山賊,劉也一擊橫掃,將其打退五步。趁著間隙,劉也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既然神兵不好使了,那唯有最后一條路,劉也不愿去走的一條路。
退后的山賊見劉也閉眼,覺得抓住了機會,趁著間隙,雙手握刀,刀尖直指劉也胸膛。
“噗!”
眨眼的功夫,劉也的長槊,刺進了山賊的胸膛,山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應聲倒地,而存活的劉也同樣沒好那里去,山賊的刀尖并未隨山賊死去而收手,在慣性的作用下,在劉也的胸膛留下一道半指深,兩指長的口子。鮮血將劉也胸膛染紅一大片。
但此時的劉也顧不得胸膛的傷口,提著槍,前去支援周倉。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鮮血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鮮血的滋味,真是上癮!
劉也面對背對自己的山賊,大步一蹬,高高躍起,直刺山賊軀干。
“小心!”
被張白騎提醒的山賊本能的朝一側(cè)翻滾,未能讓劉也得逞。而被慣性帶動的劉也,槊尖直直插入地里。
“砰!”
頓時間煙霧四起,凜冽的風刃,迷得張白騎和周倉都有些睜不開眼睛,放下眼前的對峙,艱難的看著起煙之處。
風氣煙散,只見劉也提槊獨自站立,大喘粗氣,身邊多了一個三尺大坑,和一具冷冰冰的山賊尸首。
雙目血紅的劉也不等張白騎反應過來,槍出如龍,挺槊向前,毒蛇吐信一般,速度之快刺向張白騎。張白騎大驚,連忙躲閃,而劉也仿佛才熱身完畢一般,一連九突,每突皆指要害,慌亂中,張白騎被刺在地上接連打滾,大腿上,手臂上,不知何時,被刺出了血印。
剩下的兩個山賊見頭領危機,連忙甩開范疆張達,挺刀直逼劉也,周倉見事不妙,連忙擋在劉也面前,企圖為他擋下攻擊,可就在山賊咄咄逼近之時,劉也一把推開周倉,巨大的力量將其退開十步遠,狠狠的栽到地上。
只見銀光一閃,兩個暴起的山賊就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跪倒在劉也面前,隨即,鮮血如同噴泉一般,由頸部向外噴出,濺到劉也身上。
而一向愛衛(wèi)生的劉也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竟然在有些貪婪的享受著鮮血淋浴。
“還不夠!我還要更多!”
說罷,劉也將目光對準了方才被打飛的張白騎。張白騎與劉也一對上眼神,生平數(shù)十載,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你。。。你。。。到底。。。是誰?”
作為張白騎的遺愿,“心慈手軟”的劉也覺得總是要滿足一下。
“到了下面,別忘了我的名字,我叫。。。。?!?p> 話未說完,劉也兩眼一抹黑,癱倒在地,任憑周圍的人如何呼喚,也喚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