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推心置腹
“我們說到哪里了？”索爾翹起了二郎腿，一只手端著茶杯，一只手拿起柯尼斯遞過來的那份建議書仔細的看著。
只不過味蕾已經(jīng)被濃香的紅茶浸潤，肖肝的眼睛雖然停留在紙上，卻不在大腦里留下任何痕跡。
“精簡人員！”
柯尼斯思索片刻就咳嗽了一聲，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雖然柯尼斯說的天花亂墜，頭頭是道，但內(nèi)容無非是圣公會對于教士和牧師的管理是如何不可違抗，大教區(qū)對下級教區(qū)的控制是如何嚴密云云、
索爾雖然聽得無聊的想打瞌睡，但是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反而不時的出聲附和柯尼斯牧師的講話，并且頻頻點頭。
“我們教區(qū)總共有三千七百二十一名牧師，按照圣公會的最低標準，我們要精簡五分之一的人員...也就是七百四十四名人員！”
“精簡了就好，何必和我商量？”索爾裝作無辜的樣子看著柯尼斯。
其實索爾的表現(xiàn)完全沒有錯，柯尼斯把牧師團體經(jīng)營的一團鐵桶，針扎不進，水潑不入，索爾對牧師團體相關的任何決策都沒什么把控能力。
“可是這件事情牽扯了極多的關系，尤其是裁撤這七百四十四名牧師補償經(jīng)費...想必大人也知道，羅莎只不過是個偏僻的小鎮(zhèn)，每年的支出還需要大教區(qū)的支持，一下子拿出七百多名牧師的補償款，談何容易?。 笨履崴箛@了一口氣，似乎是演給索爾看的。
索爾便配合著柯尼斯牧師演了下去，也一下子露出了慌張的情緒：“沒有錢，這該如何是好??！”
“我倒是對賺錢有一點點小小的心得，也寫過關于這些補償款的建議書，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模棱兩可的答案！”柯尼斯對索爾的這個小套路可謂是深惡痛絕。
索爾以自己的名義將所有的建議書收歸主教，卻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原封不動的退回去，導致教區(qū)中的事情雖然不能向好的改，卻也不能朝壞的改。
柯尼斯現(xiàn)在教區(qū)做點小動作，卻必須先找索爾同意！
索爾也不問柯尼斯的建議書具體是什么，端起茶杯走到了陽臺上：“我想回家！”
“主教大人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呢？”柯尼斯尷尬的搓搓手，盯著茶幾說道：“羅莎教區(qū)就是您的家，羅莎教區(qū)的選民就是您的親人啊！”
“我想回的不是自己的家，我所說的家便是羅莎！”索爾把窗戶打開，放了些冷空氣進來。
柯尼斯穿著單薄的牧師袍，被冷空氣一吹，打了個噴嚏。
“藍耳朵是整個羅莎最高的建筑，我們在這里能夠看到整個羅莎的景象！”索爾抬了抬手，示意讓柯尼斯走過來。
“我一只在想，應該由什么樣人構成了羅莎？不僅是主教、牧師、法師，構成羅莎的更多的是這些普通人！”索爾趴在從窗戶上，眼神之中帶著迷茫和憧憬。
“主教大人！”肯尼斯看著索爾的表情，不禁有些動容。
“教會雖然是由一層一層的牧師和教士建立起來的，卻被一層一層的牧師和教士束縛住了生機，陳舊規(guī)范已經(jīng)不能適應現(xiàn)在的時代，夕日在世界首屈一指的魔網(wǎng)教會在日漸萎縮，強大之下，掩蓋的卻是虛弱！”
“圣公會的大人物們以為減少牧師和教士的數(shù)量，就能讓整個體制重新恢復正常，恕我直言，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以我之見，牧師和教士和教會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牧師越多，我們的教會才越強大，減少牧師只暴露魔網(wǎng)教會的虛弱，減少的越多，我們就會越虛弱！”
索爾將杯子放在陽臺上，靜靜的看著柯尼斯：“柯尼斯大人，您覺得我說的有什么錯誤嗎？”
柯尼斯沒有想到索爾會這樣推心置腹的將他的思考說出來，登時有些愣了。
回味著索爾的話，柯尼斯不得不承認索爾所說的是對的。
魔網(wǎng)教會實在日漸衰落，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
圣公會削減牧師數(shù)量是一招昏招，柯尼斯也是早有體會，削減牧師數(shù)量只會增加牧師之間的內(nèi)斗...真正關心教區(qū)事物的牧師會被擠走，那些擅長政治斗爭的牧師反而會留下來，繼續(xù)擠占資源。
但是日益衰弱的魔網(wǎng)教會已經(jīng)供養(yǎng)不起龐大的牧師團隊，雖然看上去是飲鴆止渴，揚湯止沸，但終歸是無奈之舉。
柯尼斯感覺到了索爾的坦誠，但是本能的又害怕索爾的套路，只能推說道：“圣公會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評價的！”
“圣公會的老古董們，改變不了現(xiàn)狀！他們只會讓教會越來越虛弱，最后讓整個教會成為他們的陪葬品！”索爾聲音陡然一厲，把柯尼斯嚇了一跳。
這么大膽的言論，如果傳到了高層的耳朵里，索爾免不了會受到刁難。尤其是現(xiàn)在索爾的2級教士任命還沒有下來，索爾說出這么尖銳的言論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想到這里，柯尼斯緊張的不由得回頭看了看門口。
索爾繞著陽臺踱步：“我一直在思考，應該由誰來管理羅莎...柯尼斯牧師，你覺得我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是什么？”
柯尼斯微微一愣，被索爾奇怪的想法繞暈了，隨即笑著說道：“您寄托著整個羅莎鎮(zhèn)選民的希望，當然應由您來管理羅莎了！”
“不！真正管理羅莎的不是我！”索爾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柯尼斯：“真正管理羅莎的，不應該是我，也不應該是牧師，而應該是羅莎鎮(zhèn)的每一個人！”
“教會不是教宗一個的教會，羅莎也不是主教一個人的羅莎，大多數(shù)的管理者以為只是兢兢業(yè)業(yè)坐在辦公室里，批改從底下傳達的建議書就能治理好教會，這真是大錯特錯！”
“想要重新激發(fā)教會的活力，想要讓古老的魔網(wǎng)神教在現(xiàn)代重獲生機，就要沖破那些繁文縟節(jié)...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索爾靠在窗子上，貪婪的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
索爾的聲音極大，甚至讓樓下路過的牧師都有所耳聞。
索爾的話落在在柯尼斯耳中，發(fā)出嗡嗡之聲，柯尼斯渾身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