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鐵柱最帥的仔

　　恩罕小砧，是部落大首領(lǐng)的小兒子，他的母親是帝國人，和鐵族人的粗壯對比，他更像帝國人，被稱為鐵族最帥的仔。

　　鐵族，即恩罕族，在大陸有幾千年傳承，以鐵為職業(yè)，開礦，冶鐵，制器，被稱為大陸職業(yè)打鐵人。

　　鐵族人丁不旺，部落七千戶三萬余人，精壯的三千男丁在帝國北方集團軍服勞役，老弱婦孺在山巒重疊的橫梁山居住，原本鐵族世代居住在天元大陸中部，那里多丘陵，鐵礦易開采，帝國統(tǒng)一大陸后，驅(qū)逐鐵族遷移至北方橫梁山。

　　橫梁山在大雪山之西南，終年低溫，鐵礦需要礦井開采，軍部命令鐵族部落把鐵礦冶煉成鐵錠，交給北方集團軍，換取糧食等生活用品。

　　北方集團軍每年要求鐵族繳納一定數(shù)量鐵錠，并嚴(yán)禁鐵族部落私自售賣鐵錠和打制鐵器，這樣做是嚴(yán)格控制大陸的鐵資源。

　　雖然明令嚴(yán)禁私自交易鐵錠，但是北方集團軍駐軍和部落中人也會少量和商會做些交易，畢竟橫梁山物質(zhì)太匱乏，每年糧食，藥品，布匹，馬匹，都不能保障需求。集團軍供給數(shù)量種類有限，還被層層剝削，不足以保證部落所需生活。

　　帝國的鐵錠是有規(guī)格的，大約三十六斤一塊，像成人的肩膀那么寬的長方形，軍部在帝國定價六個金幣，而鐵族按一點五個金幣上繳集團軍，利潤自然被軍部吃了。

　　而一點五個金幣一塊的鐵錠，到手的也不是金幣，而是比市場價貴一倍的劣質(zhì)糧食和濁酒。

　　鐵族人善飲，男女老少無酒不歡，集團軍就實施酒類專供，獨家供應(yīng)，價格自然沒有商量，品質(zhì)就更不要說了。

　　即使這樣，也擋不住鐵族人的酗酒如命，酗酒這也導(dǎo)致鐵族人生育率低的一個原因。

　　恩罕小砧捏捏藏在衣服內(nèi)的錢袋，還有十幾個帝國金幣，他計算著花銷，這次在部落籌借了百余家的銀錢，打點了北方集團軍在部落中的駐軍軍官，就為了把鐵錠拉出來交易，換些生活物質(zhì)。

　　這次由北方知名的老商會鑫誠商會搭線，和財務(wù)署直接聯(lián)絡(luò)，交易數(shù)量也很大，達到一千碇，交易價格三個金幣，足足是集團軍的二倍，直接付金幣，不是劣質(zhì)的糧食和濁酒，這樣部落內(nèi)缺少的物質(zhì)，就能委托商會購置。

　　恩罕小砧仔細推敲每個細節(jié)，給集團軍駐扎部落軍官整整一百金幣，商會負(fù)責(zé)運輸，交易后提傭金一成，也就是三百金幣，這是聯(lián)絡(luò)買家和運輸?shù)目傎M用，雖然恩罕小砧有點肉疼，倒也是沒有辦法。

　　就拿運輸來說，沿途會有集團軍的抽查，地方勢力的保護費，還需要雇傭了一個小傭兵團，防止流民和小股劫匪，這些都會產(chǎn)生費用。

　　這些細節(jié)恩罕小砧自己搞不定的，不但需要組織能力，還需要關(guān)系，在北方，鑫誠商會各方面的關(guān)系維系的很好，更有財務(wù)署的背景支撐。

　　單論這次的交易，鑫誠商會收益不大，但有財務(wù)署大人物的交代，合作是必須要做的，至于大人物的目的，就不是商會和人能猜測的。

　　交易后鐵族會委托他們購置物質(zhì)，那筆收益還是有的，鑫誠商會和鐵族是多年合作的老關(guān)系，鐵族有困難時候，鑫誠商會多次賒借物質(zhì)幫助鐵族。

　　交易時間是明天傍晚，具體地點還沒有定，鐵錠已經(jīng)藏在城外商會的宅子里，盤石城內(nèi)軍部，財務(wù)署各司人多眼雜，還是要注意的。

　　恩罕小砧在盤石城鑫誠商會后院休息，這里有點亂，但是能節(jié)省費用，而且不被注意。

　　這天午后，商會伙計都在忙，恩罕小砧幫不上，有些無聊，就出了門轉(zhuǎn)轉(zhuǎn)。

　　盤石城是小城，帝國不對百姓賦稅，這些年年景好糧食豐收，百姓手里有錢，商家生意都好做。

　　走在寬敞的街道上，恩罕小砧看著熱鬧的店家，心里羨慕，鐵族的物質(zhì)匱乏，生活一直很艱難，缺醫(yī)少藥，衣不蔽體，空有一手職業(yè)打鐵人的手藝，卻被帝國壓制的死死的，自力更生都做不到。

　　這次，恩罕小砧決定做完這一單，把籌集的資金返還給幫助他的族人，然后去帝國帝都看看，尋找些機會。

　　這時，街道對面走過來兩個人，恩罕小砧本能的避讓，兩個人穿粗棉白袍，腳上的軟靴是很貴很舒適的那種。走在前面的人年齡不大，比自己還要瘦弱，帶個軟帽，氣息凌厲，身后那位身材高大，看上去很文弱，但是更有一種危險的氣息，恩罕小砧的感覺很準(zhǔn)，畢竟他也是斗氣高階武士。

　　錯身時恩罕小砧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人雖然戴帽子，但仍看到了黑眼睛，黑眉毛，這真是罕見，天元大陸頭發(fā)，眼睛都是紅色，黃色，少數(shù)異族是棕色，但是沒有黑色，這和部落盛典中記載的有些故事主角是一樣的顏色。

　　恩罕小砧不露聲色走遠，然后在一個店鋪里打個轉(zhuǎn)，遠遠跟了過來。

　　這兩人，正是于向飛和伊德日布，兩個人下了大雪山，一路上于向飛練習(xí)著馬術(shù)，走走停停到了盤石城。

　　洛文旗少城主等人先到了這里，到帝國的政務(wù)司注冊大象商會和大象傭兵團，大象酒莊，帝國規(guī)定成立三人以上的團體都需要到備案，備案需要送到帝都審核，然后制發(fā)令牌給申請人，這才算完成全部注冊，具體時間，可能三個月，也可能一年。

　　方才伊德日布去見過阿吉奈族在盤石城的長老，和長老說了計劃近日回阿吉奈族部落，招募一些武士。然后兩個人在城中游逛，晚上休息在老城主書館的大院子，書館里面常年有太古山星月城長老在。

　　恩罕小砧跟隨著于向飛，看兩人進了書館，在沒有出來，知道是在這里居住，也就離開回了鑫誠商會后院。

　　盤石城兩橫兩縱的主街，商會和書館并不遠，傍晚，恩罕小砧又溜達出來，往書館走去。

　　快到書館，他發(fā)現(xiàn)異常，路邊有整隊的兵士，皆長槍短刀，看徽記，不是他熟悉的北方集團軍，北方集團軍徽記是一面盾牌擋著的一柄劍劍身，寓意防衛(wèi)，而這些兵士的徽記是長槍和戰(zhàn)刀交叉。

　　恩罕小砧拐入小巷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