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游戲(已修改)
吃飽喝足的張君銘,緩緩打了個嗝,眸光側(cè)向藥品區(qū)。
藥品區(qū)仍是人擠人,大家頭挨著頭,腳踩著腳,生怕?lián)尣簧舷蘖恐寡姿幤贰?p> 這些都是剛需,人擠人很正常,不像高輪游戲那樣遍地都是。
就目前情況看,他很確定自己需要購買一些。
在為藥品猶豫了三秒后,張君銘扶桌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向了藥品區(qū)。
不一會兒,人群的胳膊底下擠出一個已經(jīng)取藥成功的黑紅身影。
再一會兒,那個黑紅身影上了大廳轉(zhuǎn)角的樓梯。
樓梯直通四角大樓的樓頂白色天臺,天臺上人并不多。偶爾見幾人,也已經(jīng)倒在地上睡死了。
一塊虛空的面板悄然浮了出來。
面板內(nèi)展出了一塊三角形地圖,地圖放大,肉眼可見一枚灰點正緩緩在地圖中移動。
灰點每經(jīng)過一個地方,地圖上便會出現(xiàn)文字標(biāo)注——
【酒館】
【裁縫鋪】
【歌舞廳】……
灰點圍著白色安全區(qū)轉(zhuǎn)了一圈后,漸漸外移,進入到一片黑色迷霧中。
這時,圖中將不出現(xiàn)任何文字標(biāo)注,肉眼可見的灰色光亮偶爾像撞到什么障礙物一般繞道前行,一點點移動著逼近地圖邊界。
突然,觸碰地圖邊緣的灰點被彈了回來。
【非法入侵!】
【二輪游戲可開啟!】
【非法入侵!】
【二輪游戲可開啟!】
每碰撞一次,界面就會出現(xiàn)紅色警告。
如此不停反彈多次后,灰點漸漸消失,變成一枚綠點出現(xiàn)在了地圖上。
綠點所在位置,正與張君銘站立不動的位置吻合。
忽然,綠點消失了,只剩修長的手指蜷起,一點一點敲擊白泥欄面。
張君銘瞇起了眸子,心中開始焦慮。
年代太久遠了,他腦海中已經(jīng)絲毫沒有開頭幾輪游戲的記憶。
不知從何下手……
不過沒關(guān)系,游戲規(guī)則還是那套翻來覆去地收集卡牌。
本輪游戲需要集齊同花順。
現(xiàn)在他手中只有一塊【黑桃K】卡牌,而湊齊第一輪游戲的卡牌同花順則需要五張。
也就是說……
還缺四張……
卡牌只有通過初級考驗,成為玩家的手里才有。
安全區(qū)大多都是連玩家資格都沒有的初級玩家。
去哪里找剩下的四張卡牌呢……
“不知道一輪有沒有保留隱藏任務(wù)?!?p> 如果有,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的張君銘的眸光順勢滑到了面板底下的通知郵箱。
系統(tǒng)有一條未讀消息,發(fā)生于三個小時前——
【第七批玩家“酒館商人”違規(guī)殺人!已被審判者淘汰!】
“第七批玩家……違規(guī)殺人……”在細細品讀完這句話后,張君銘眸中劃過了一抹笑意。
直覺告訴他,這會有第一張卡牌的線索。
風(fēng)中飄過淡淡的一縷血腥味,淡的讓人難以察覺。
打定主意后,便朝天臺另一方向走去。
突然,眼前一黑——
他失去了知覺。
……
“魔方會選擇他真正的主人?!?p> 一道聲音在靈魂深處森森回蕩。
張君銘捕捉不到聲音的來源,回首望去,只有一道冒著慘白光線的大門轟然開啟。
這耀眼的光芒讓他忍不住瞇起了眼,看不清門內(nèi)的景象。
只見有五道身影互相攙扶著朝那門走去。
那身影極小,但是張君銘一眼就認(rèn)出來,幾乎是下意識,大喊:“不要,不要過去……”
這門再熟悉不過了……
那五個人影絲毫聽不到他的呼喊,駐足在冒著白光的門前,似乎在相互慶祝,相互鼓勵。
仿佛門的另一方就是天堂。
最終,張君銘眼睜睜看著他們踏進門內(nèi)。
撲通。
他痛苦地跪了下來,雙手抱頭,不愿回想。
耳邊又有一道聲音回蕩——
“你想知道他們的下落嗎?”
“誰?”張君銘問了一句。
那幾個身影又再度顯現(xiàn),他們一個個回過頭來,笑著朝他揮手。
“隊長?!?p> “隊長。”
一只如青蔥般的手伸來,笑盈盈地喊他:“君銘……”
“要一起去看這個世界嗎?”
他下意識地伸手,卻接了個空。
恐懼剎那占據(jù)心頭。突然,他清醒過來了。
“他們已經(jīng)死了。”
“已經(jīng)死了……”張君銘抱緊了頭,無比清醒,一遍遍提醒自己。
耳畔那道聲音又回:“不,還沒有?!?p> “您仍舊能夠找回他們。”
“找回……他們?”
這一次,那聲音重新陷入沉寂,沒有了回答。
良久后,正當(dāng)他受夠折磨,重新站起來,那聲音又再度出現(xiàn)了——
“您是千塔魔方的首批玩家,是最接近權(quán)力巔峰的人?!?p> “魔方需要你的指引……”
無數(shù)個黑影在他眼前嘶吼著放大,炸裂,那道聲音不停在耳邊放大,回蕩。
張君銘道:“我不明白?!?p> “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跟著你的心?!?p> “跟著你的心走……你終將會明白的……”
……
張君銘的身體猛地一顫,突然睜開了雙眼。
睜開雙眼后,猛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少年喊了一聲,意識不妙,慌忙摸了匕首趕緊跑。
一個黑影鋪天蓋地襲來,迅速將他撂倒在地。
匕首落在了地上。
“放開我!”少年大嚷大叫著去夠地上的匕首。
“你在干什么。”張君銘淡淡地問他。
“啊!”手還沒捏進骨頭縫,少年率先慘叫起來:“安全區(qū)禁止殺戮。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宛如被提醒了一般,張君銘看著少年猙獰的臉,輕哼一聲,放開了他。
足尖一挑,地上的匕首越回自己手中。
少年見手掙脫,翻身就跑。
沒曾想,跑沒幾步,一柄匕首便橫上脖頸。
“上面的石頭呢?”
“什……什么石頭……我不知道……”少年面色驚恐,梗著脖子生怕下一秒被利刃劃破。
“這個石頭?!睆埦戅糁笆咨系暮诳?,舉到他面前。
“什么石頭,我沒有偷!”少年顫顫地瞥了一眼,猝不及防碰上那張臉,再次叫道:“我真的沒有!”
翻遍了少年上下的衣服,確實沒有四方藥石的影子。
“我不喜歡撒謊的孩子?!睆埦懖[起了眸子。
“真的不是我!”他只是想要那把匕首,看沒來的及看,他是真的不知道!
感覺到利刃慢慢地挪開后,少年松了一口氣,捂著手腕一步一回頭地跑了。
月光下,張君銘將匕首把柄上面的黑坑看了又看,嘆了口氣。
“這下麻煩了……”
倒不是怕丟,就怕惹事了。
暗處一明一滅,一道煙霧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飄起。
老頭手持銅煙桿,抬眼皮子見張君銘走了過來,沒吭聲,繼續(xù)研究他手上這把左輪。
這是一把好槍。
至少要將子彈射入人的心臟,一點問題都沒有。
張君銘瞟了這人一眼,覺得甚是眼熟,見他沒搭理自己,便自顧自找個位置坐下來。
坐下來才感覺衣服甚是粘膩,上手摸了一把,一手血污。
張君銘嚴(yán)重懷疑再失血下去自己隨時可能死亡,摸了摸隨身的口袋。
還好,藥劑還在。
摸出一個綠色藥瓶,咬開上面的膠塞。他小心翼翼地撕開傷口黏連的衣服。
“嗞啦”一聲,藥水傾倒在了傷口之上,片刻,傷口便已肉眼可見速度開始愈合。
底子越好的身體,對藥劑的吸收利用程度就越高。
像這樣的吸收速度,在安全區(qū)玩家來說也算是難得了。
咬住從衣服上撕下的一角碎布,利落給自己包扎好。
老頭深深吐了一口煙圈,見了他的包扎手法,眼中浮現(xiàn)一絲贊賞。
“小小年紀(jì),手法倒很嫻熟?!?p> “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兵。”張君銘不咸不淡地接道。
老頭笑了笑:“這不是當(dāng)兵能練出來的,你騙不了我老頭子?!?p> “那又怎樣,我只是個新人?!睆埦戨S意笑道。
“哎~現(xiàn)在的人,總愛說自己是新人?!崩项^搖搖頭,將手槍摸進了自己懷里。
就在老頭抬起手槍的那一刻,張君銘手迅速在地上一掠。
匕首脫鞘而出。
下一秒,一管黑黢黢的槍口對上腦袋。
“我沒有惡意,年輕人?!崩项^手握著槍,另一手慢慢捯飭他的煙槍。
兩人依舊一動不動。
僵持片刻后,終是張君銘先識趣地收回匕首。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老頭笑道:“所以老頭子我需要一個幫助……”
“幫助?”
“幫助我穿過城外廢墟,去原石之城?!?p> 這句話,在任何一個安全區(qū)玩家聽來,都是天大的笑話。
原石之城離這里上百千米,單單是穿越迷霧就需要三天。
三天,足夠讓游離在迷霧外的異獸將進入的玩家啃噬到渣都不剩。
沒有人愿意去冒這個險,因為沒有人能擔(dān)保百分百活下來。
除非瘋了。
張君銘沒有瘋,他問:“條件?!?p> “金錢方面,你隨便開,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會在意這些區(qū)區(qū)錢財?!崩项^慢慢吸了一口煙,緩聲道:“我可以拿出讓你足夠感興趣的東西?!?p> “比如?”
“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張牌?!?p> 張君銘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深究。
“首輪黑桃J?!崩项^目光灼灼,“如果幸運,我猜你正需要這張牌。”
要不是玩家卡牌數(shù)據(jù)不互通,張君銘真的狠狠懷疑老頭是不是有什么作弊器。
老頭道:“我不是你們同批玩家,我知道你們的游戲規(guī)則。同批玩家湊齊同花順才能通過首輪游戲晉級下輪,對吧?!?p> 張君銘微微頷首,不可置否。
老頭微微笑道:“那就是了,你非要這張牌不可。因為除了我,沒有人能給你提供黑桃J?!?p> 張君銘沒有答話,只是看向老頭的眼神中掩進一絲震驚。
卡牌的獲取途徑有限。
同輪玩家只能湊齊一副撲克,首輪晉級的玩家不會超過二十個,但是擁有同底紋卡牌的玩家有數(shù)百個!
且不說老者的牌哪里來的,萬一他說的是真的……
“我可以負擔(dān)你路上的所有花費,包括食宿,不是虧本生意。”老者道:“如何?”
又補道:“畢竟,錯過了可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