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坐在龍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手里的珠串,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全都低著頭不敢大聲出氣,生怕惹怒了龍顏,高全站在下首,偷偷用余光看著,他知道皇上肯定是因為聞熙公主的事煩心,于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一個伺候不好就丟了小命。
不知過了多久,盛元帝才緩緩開口道“高全?!?p> “奴才在。”高全一邊應聲一邊趕緊將準備多時的茶水端了上去。
喝了一口,盛元帝緊皺的眉頭似乎才松開了一些。在一旁的高全看到,這才松了一口氣。
“高全,朕問你,你說聞熙拱墅所求之事,該如何解?”
一旁的高全聽到后,不禁的捏了把汗,這讓他如何說才好?“回皇上,奴才怎敢議論主子們的事,只是奴才私心里想著,聞熙公主是人中龍鳳,最是高貴不過,這世上只有公主不想要的,就沒有公主不能要的。再說了,奴才說句誅心的話,公主小孩心性,想要什么,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放不下,說不定真讓她得到了,結果一看,也不過就這樣,指不定及不稀罕了。只是這一味的讓公主惦記著,只怕會損傷了公主的鳳體?!闭f完又磕了幾個頭“奴才胡言亂語,還望皇上責罰?!?p> 盛元帝琢磨著高全的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放不下么?”珠串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的聲音,在空檔的宮殿中回蕩著,既壓抑又讓人心慌。
“好了,起來吧,”
高全這才謝恩站了起來,殊不知他后背早已經(jīng)汗透,這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似乎已經(jīng)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個來回,所謂伴君如伴虎,怕就是這個樣子。
原府內
原暢至顧依依那回來之后,就病倒了,他靠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又是一陣咳嗽,原暢看著帕子上的點點血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暢哥兒,你醒了么?”
原暢聽見劉麼麼的聲音,連忙將帶血的帕子藏在了枕頭下。緩了緩才說道“麼麼,我醒著呢?!?p> 劉麼麼聽見原暢的聲音,才推開門走了進來,坐在他床邊的塌子上,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如兒時一般?!皶掣鐑?,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又病倒了,你瞧你這臉怎么這么蒼白,胡太醫(yī)怎么還沒來,不時一直調理著說好多了么,這怎么就又病倒了?!闭f完從懷里拿出一個帕子,拭了眼角的淚水。
“麼麼,胡太醫(yī)是宮里的太醫(yī),怎么會天天在這呢?在說上次胡太醫(yī)不也說了么,我這并已經(jīng)好多了,只要好好將養(yǎng)著就好,麼麼,你可別再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劉麼麼看著他,這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看著他幾次從鬼門關里闖回來,看著他越來越孤單,越來越低沉,她也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說他的,可是也只有她才知道,這些年來,他是怎么樣的一步步走過來的,她在心理默念“滿天的佛主啊,若您真的有靈,就將這一切的罪孽都降在我這個老婆子身上吧,暢哥兒,他,實在太苦了?!?p> 原暢見劉麼麼不說壞,以為她是不信自己說的話,又接著說道“麼麼,我最近只是太累了,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病了,麼麼就別擔心了?!苯又止首鬏p松的說道“麼麼,你給我做得是,好吃的,我都聞到香味了,睡了半天都餓了。”
劉麼麼一聽到他說餓了,立刻來了精神,連忙打開食盒的蓋子“麼麼該你熬的瘦肉粥,還有你最愛吃的桂花糕,快起來吃一點,吃飽了飯才能快點好起來?!?p> 原暢坐在桌邊,看著眼前的吃食,毫無食欲,可是礙于麼麼在這,只能一口口強忍著去吃,沒吃幾口,就覺得胃中翻涌,他只得拼命忍住,“暢哥兒,好吃么?”
原暢將嘴里的一口粥強咽下,半晌才說道“好吃,麼麼做得粥最好吃了,好吃的我都顧不上說話了。”
劉麼麼聽他這么說,立刻笑了起來“好吃就好,好吃麼麼天天給你做?!?p> “麼麼,前幾日皇上賞賜了我一些東西還在庫房堆著,勞煩麼麼氣庫房幫我整一整吧,畢竟是御賜之物,若是有什么差池恐怕不好。”
劉麼麼一聽是御賜的,立刻站了起來“暢哥兒,你慢些吃,麼麼去庫房給你看看,這些御賜的可得好生保管者?!闭f完一陣風似的走開了。見劉麼麼走遠,原暢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筷??磥碜约阂琰c替麼麼做好打算了。
休息了一會,原暢又在走到了地牢里,他來到原盛的牢房前,幾日不見,原聲早已經(jīng)瘦骨嶙峋,胡子邋遢,哪還有當初的風姿。牢里的人背對著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連原暢在他身后站了許久都沒有發(fā)覺。
“二叔?近來可好?”
原盛聽到聲音才緩緩回過頭,看清來人后,沖到牢fa房門前,想要拉扯原暢,周圍的獄卒拿著棍子對著他就打了下去,幾棍下去,一只胳膊就已經(jīng)抬不起來了,可他卻像是不知道痛一般繼續(xù)用另一只手拉扯著。
原暢示意讓那獄卒下去?!岸澹褚琅f不減當年啊。”
“你這個畜生,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來啊。你不是要踢你爹報仇的么,來啊,殺了我啊。”
“二叔,你急什么,我還沒玩夠呢,怎么會就這么輕易的殺了你呢。別對我使激將法,沒用,我要你明天死,你就是撐也得給我撐到明天!想死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