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嬰在相反的方位出現(xiàn),看著劍意和海水齊齊落幕,水幕中她的神色晦暗。。
早在一個月前,許天麟就有訊息傳來,令許晚嬰結(jié)束歷練盡快返回。許不知自接收到家主的傳信之后,就時不時的提醒催促。
她借口追蹤赤鱗獸,已經(jīng)耽擱了夠久,遠(yuǎn)在浮空島的許家主怕是早就在不滿罵人了。
許晚嬰收起散漫應(yīng)敵的態(tài)度,勾指一動,早就布下的陣法立刻被激發(fā)。正在凝神揮劍,許晚嬰身影消失的一瞬間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霍修,立刻被困在陣中。
陣紋自一開始兩人交戰(zhàn)的地方起,一直點亮到先前一刻兩人所立的海面上空,蔓延千里。顯然自戰(zhàn)斗一開始就被許晚嬰布下,此刻才徹底激活。
無形的陣紋交相閃爍,道道陣紋波光在大陣上來回穿梭,很快,千里大陣縮小籠罩范圍,在距離中心處的霍修十里之遠(yuǎn)時停下,陣法的邊緣,有五張符紙模樣的東西浮現(xiàn)。
“此為符文異陣,做困敵之用,你要不要賭一賭,它有沒有殺敵之效?”
許晚嬰前行幾步,腳下一只水鳳再次凝形而出,托起許晚嬰讓她暫緩了一下對靈力的把控。
水鳳在空中展翅暢游了一圈,圍著大陣盤旋,最終停駐在霍修面前,兩人再次對立而戰(zhàn)。
霍修不答,冷冷的看她一眼,繼而嘲諷一笑,試圖破陣。
許晚嬰沒時間陪他耗費(fèi)下去,舉手掐訣,就要借助陣法之力,給此人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
“住手!道友請手下留情!”
惱人的打岔聲二度響起。
一位龍鐘老態(tài)、髯發(fā)皆白的老者從遠(yuǎn)處轉(zhuǎn)瞬而至,朝許晚嬰遙遙一拜,搶先開口替霍修告饒。
再次開口他換了一個稱呼,致此事的起因于不顧,避而不談霍修的過失,“這位仙子,”他笑呵呵的道:
“我家少公子脾氣嬌縱,此番多有得罪。還請仙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少公子這一遭,我紅漓城城主府必有重謝?!?p> 言談倒是客氣,但,同樣的,此人也是擺出了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藨B(tài),就好像在他眼里,許晚嬰是個好欺負(fù)的眼瞎心盲的傻子。
許晚嬰看著他心中好笑:這就是,上行下效?
紅漓城中,莫不是都如此二人一般的貨色?我強(qiáng)你弱、我高貴你低賤,我出現(xiàn)你退避、我想要你奉上,皆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不知族叔,你要不要也配合一下出出場?”
許晚嬰暗搓搓的想著,人多才會更熱鬧啊,遂朝著許不知傳音。
許不知很快回應(yīng)。
“如果你要求的話。”一如既往的冷淡簡潔。
撇撇嘴,許晚嬰微笑拒絕:“那算了,不敢勞您出手?!?p> 她轉(zhuǎn)頭看向陣中還在不甘心的一直攻擊陣法的霍修,見他正面色得意,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內(nèi)心愉悅的主意,眼中兇光閃爍,眉宇間露出狠戾。
許晚嬰面對老者,眼睛卻是看著霍修,饒有閑趣的問了一句:“不急,不如問一問你家的少公子,此時如何作想?”
霍修正因援手的到來而沾沾自喜,突然聽聞許晚嬰此言,身體一滯,想到了什么,猛地朝許晚嬰怒目而視!
“賤人!不知死活!你給我等著!”
他對許晚嬰唳喝一聲,咬牙切齒地含著濃重的惡意警告一句,轉(zhuǎn)身朝老者惡狠狠地吩咐道:“秦老,給我拿下這個賤人,生死不論!”
老者輕嘆一聲,沒在意小主子的失態(tài),他抖了抖雙袖,從原地微微朝前走近了兩步,朝許晚嬰歉然說著:“小仙子對不住了,少公子有令,老朽我不得不從啊。”
“和她費(fèi)什么話,拿下快給我拿下!”
一旁霍修暴躁跳腳,一身戾氣再不受控,幾欲凝實騰空,化作一只猙獰的惡獸向許晚嬰撲來。
許晚嬰笑著沒再出聲,身上之前曾出現(xiàn)過的護(hù)身青光再度浮現(xiàn),將她籠罩在內(nèi)。
老者搖頭,無奈又好笑的看她一眼,就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天真稚童,神色輕松又輕蔑。
他嘆口氣,帶著憐憫朝許晚嬰勸道:“老朽雖不才,修道至今才堪堪修成守道境,但你這娃娃想要僅憑著一個區(qū)區(qū)護(hù)身法寶,卻是阻我不得?!辈蝗缡志颓埽€能少受些苦難。
“唉,孩子,”他慢慢靠近,有癮一樣嘮叨個不停,“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一世,你啊、擦亮些眼,看看清楚,有些人、是你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p> 他說著嘴角翹起一抹笑,意味又深長。
話音一落,他右手舉起,五指成爪就要動手將許晚嬰拿下。
嗡嗡嗡——
宛若嘆息般的輕鳴響起,許晚嬰周身青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