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太陽表示自己隨時會栽下去。
馬路上的車輛倏忽間多了起來,變得擁堵。
鋼鐵叢林里涌出形形色色的人,在慵懶的陽光里,疲憊如潮水涌來,頓時間腰酸背陀。
徜徉在黃昏里的滬都大學,柳岸嫵媚的浣洗妝發(fā),三兩鳥雀其中,顯得親切溫暖,一切都懶洋洋的。
但在商學院的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一場校園暴力正在發(fā)生。
肚子上被重重捅了一拳,祁昊感覺腸胃好像痛的絞在一起,身體頓時虛弱無力,跪倒在地。
嘴角滋出一縷猩紅,他顫抖的抬起頭,仰視著包裹自己的人圈正中央,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青年。
“齊家文...今天,我記住了?!闭f著的同時又咳出一口血,那樣子怎么看,怎么狼狽。
聽罷,名喚齊家文的青年捻著嘴角,俊朗的臉上,不知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忽的綻放出笑容,他俯下身,伸出手啪啪在祁昊臉上打了兩巴掌。
“等你來。”
無能狂怒而已,他見的多了。
說著站起身來,從西裝口袋里抽出手帕,混著手下遞來的礦泉水,擦拭掉手指上的鮮血。
手帕隨手扔掉,隨著齊家文的一揮手,周圍的大漢獰笑著磨了磨拳頭,擠上前去,又開始了新一場的凌虐。
”處理好了,我還有事?!褒R家文對著旁邊手下說到。
”老大又是去...嘿嘿嘿嘿嘿.“
一旁的手下滿臉壞笑:“老大,您忙,這邊交給我?!?p> 額角嘟嘟地涌出鮮紅的血液,趴在地上的祁昊強忍著痛,盡力睜大雙眼,望著那消失在夕陽光暈里的背影,他希望自己記得更深刻,更加刻骨銘心。
祁昊與齊家文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祁昊出生后三個月,父母就離了婚,雖然判給父親,但從小到大,若非逢年過節(jié),他見自己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幸得到奶奶的收留,兩人靠著那點退休金和家人的接濟,拮據的過日子。
為了擺脫這樣窮苦的生活,祁昊深信讀書改變命運,天道酬勤,通過努力,他考取了這所著名的大學,同時也由于較為出眾的外貌,獲得了夢寐以求的愛情。
這半年是祁昊有記憶以來最幸福的時光,甜美可人的女友絲毫未曾嫌棄過他的家室,在多少個夜晚祁昊在噩夢中醒來,都是在女友輕聲的哼唱中入睡。
生活總不會一帆風順,但未曾想到會如此歇斯底里。
齊家文像災難一樣,摧毀了他原本平靜的生活。
齊家文的根底,祁昊并不知曉,僅知道齊家勢力很大,在這座一線城市里手眼通天。無論家室,或是外在,齊家文都遠遠的甩開祁昊。
他們倆的生活現在之所以交織在一起,無非是因為一個“情”字。
……
把時間拉回現在,被欺負到角落里的黃昏,梗著脖子,還堅持著最后一絲的倔強。
祁昊拒絕了同窗的幫助,獨自一人從學校的一處小門離開,前往最近的醫(yī)院就醫(yī)。雖然校內就有醫(yī)務室,但他不想這一副慘兮兮的模樣被更多的人知道。
走在路上,祁昊的思緒不知飄到哪里,身體的疼痛牽扯著他回過神。
”晚上,給她道個謙吧?!捌铌贿@般想著,突然身側一股巨力,將他掀飛。
一陣急剎,成為了他閉眼前最后的聲音。
烏飛兔走,白駒過隙。
過去種種,從出生,到父母離婚,到高中,再到大學,乃至最后的車禍。
祁昊像看電影一般,以第三人的角度,看完了自己的十九年大苦大難的人生。
他看到了母親離開時決絕的背影,還是嬰兒的他,在奶奶懷里嚎啕大哭。
他看到了未曾注意到的父親的嫌棄,在他父親眼里,他的存在始終是一個污點吧。即使他現在有出息了。
......
這個世界上關心他的人,只剩下年邁的奶奶和女友。
而奶奶在不久前病倒,住在醫(yī)院里,至今昏迷不醒,醫(yī)生說已是時日無多。
至于女友......
祁昊所能做得似乎真的就只有無能狂怒。
我的人生,有意義嗎?
生下來就是累贅。好不容易長大了,剛剛才有了一點點幸福的感覺,就被無情的剝奪了生命的權力。
我到底是得罪哪位大神了!你站出來,我道歉還不行嗎!
祁昊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身形顫抖。
死就死了吧......其實這樣也好。不給這個世界添麻煩了。
祁昊抬起頭,看向頭頂奇跡般地景象,那是一條由星辰化作的長河,星光璀璨,碰撞間,濺射出點點星輝播撒,最終繼續(xù)匯入這奇跡般的大河。
他暗暗發(fā)誓。
若有來生,命運,我要自己掌控,不再做這世界隨手便可打殺的芻狗。
靈魂的拉扯感越來越重,眼皮越來越重,他閉上眼睛,冥冥中歡笑伴著音樂聲傳來。
天堂?還不錯。
這一瞬,現實世界中,黑暗逼退最后一絲黃昏,徹底籠罩了這個世界。
在臨近浦江的一處高級餐廳里,在音樂和香氛烘托的氣氛下,齊家文正在與兩個貌美的女孩子侃侃而談,炫耀著自己的博文多識。
突然!齊家文面色一緊,猶如恭堵菊花,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爆汗如雨,經歷著巨大的痛苦。
他閉上眼睛,抱著頭顱,劇烈顫抖,緊咬的牙縫中,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野獸一樣的嘶吼。
對面兩個女孩子見狀,慌張起來,繞過餐桌,招呼旁邊的侍從后,誰見過這陣仗啊,齊齊地蹲在齊家文身邊沒了主見。
顫抖過一陣后,齊家文睜開了雙眼,猛地坐起來。
一臉懵圈。
我這是在哪?
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滿是疑惑,這畫風好像有點熟悉啊。
直到他看到了蹲在身邊的兩個女孩的其中一人,瞳孔驟然收縮成針,身體猛的一震。
“先生,需要幫您撥打120嗎?”侍從帶著經理趕來,友好并懇切的問道。
“不,不用”
”齊家文“起身,推開身旁的人,跌跌撞撞的按照提示,跑向衛(wèi)生間。
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齊家文整張臉上,簡直一個大寫的震驚。
“這……這怎么可能!”他把臉幾乎抵在鏡面上,扒拉著自己的面容,瞳孔顫動,呼吸急促。
趕來的侍從,被他哄出門外。
我……我是齊家文?
我怎么會是齊家文?
我不是死了么?
我是祁昊?。?p>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車厘子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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