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屋內(nèi)開著十足的暖氣,此刻眼前的女子穿著單薄的旗袍,外面也只是松松地攏著一條白如雪的狐皮披肩。一對流蘇耳墜隨著她的走動而有韻律地晃動著,脖子上戴著折射出光芒的鉆石項(xiàng)鏈,中指上戴著DR鉆戒,而無名指上戴著一個翡翠戒指。
皮膚白皙細(xì)膩,一看便知平時就保養(yǎng)得很好,若不是她眼角的魚尾紋在她笑的時候,顯露地較為明顯,還真的不太容易看出來她其實(shí)已經(jīng)五十幾歲了。
這個女子便是陸虎的妻子王諾,也就是陸之褰跟陸豐的母親。
“媽,哥有點(diǎn)事耽擱了,我們不管他了?!标懾S接著裝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說道,“難道我陪你跟爸吃飯,你還不高興嗎?”
王諾被陸豐逗得捂嘴輕輕地笑了起來:“就你嘴甜,來,吃飯。”
王諾勾著陸豐的胳膊,跟他一起走向了飯桌。
“回來了啊?!标懟⒌恼Z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讓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哎喲,不是我說你,難得兒子回來一趟,你板著張臉干嘛?”王諾用手肘頂了頂陸虎放在桌子上的手。
“你大哥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陸虎聽到王諾的話之后,將臉色放和緩了一些。
“大哥有事情耽誤了?!?p> “有什么事情比回家一起吃飯重要?哼,我看八成是去找那個女人了是不是?”陸虎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上的空碗空碟立刻就發(fā)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陸豐低著頭,此刻不敢說話。
“哎喲,你干嘛呢,豐兒難得回家吃飯,你這樣子,你干嘛呢?”王諾見事情不對勁,趕緊出聲調(diào)和。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闭f完,陸虎就將手機(jī)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上樓了。
沒有陸虎在這里,陸豐頓時感覺自己呼吸順暢了不少。
“豐兒,你別管他,咱們娘兩吃。”王諾不理會陸虎,使勁往陸豐碗里夾菜。
“媽,你說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我哥明顯這回鐵了心要跟小裳在一起啊,你說,要是爸再像當(dāng)年那樣子,我哥指不定會干出什么呢?!?p> 陸豐拿起手里的筷子又放下,看著這滿桌子的飯菜突然覺得不合胃口了。
王諾嘆了一口氣,說道:“豐兒,其實(shí)你爸是很喜歡你大哥的?!?p> “爸喜歡大哥?沒看出來啊,媽,你可不能睜眼說瞎話?!?p> “臭小子,誰睜眼說瞎話了,我都跟你爸在一起多少年了?我十八歲就跟你爸在一起了,我們……”
陸豐直接打斷了王諾的話,說道:“我十八歲就跟你爸在一起了,我們一起創(chuàng)業(yè),一起拼搏,才有了今天這樣子的成就。哎喲,不是我說,媽,你這個話都說了二十幾年了,我都快能倒背如流了?!?p> 王諾攏了攏身上的披肩,瞪了自家兒子一眼,說道:“就你話多!你說要是褰兒也能像你一樣,那該有多好??!”
“可拉倒吧,我哥從小就是各種補(bǔ)習(xí)班,興趣班,從小到大都是被要求做到更好,明明都已經(jīng)最好了。這也虧得我哥抗壓能力比較強(qiáng),換成我老巴早就駕鶴西去了?!?p> “別瞎說,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其實(shí)這也怪我,我當(dāng)年跟著你爸一起創(chuàng)業(yè),身體落下了不少病根,生完你哥之后,醫(yī)生就說我可能不能再生育了,你爸心疼我,就說,那就只生一個就好了。所以你爸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哥身上?!?p> “可是你之后不是又生了我嗎?”
“對啊,誰承想我之后又有了身孕,但醫(yī)生說,我這個身體可能經(jīng)不起這么大的折騰。你爸一聽之后,就說不要你了,還想讓我把你打掉,但是我想把你生下來,最后你爸拗不過我,就同意了?!蓖踔Z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但是那會兒褰兒正是調(diào)皮的階段,而我的身體需要靜養(yǎng),不得已,你爸只能把你哥送到英國,讓你爺爺帶你哥。”
“那為什么生完我之后,沒有立刻把我哥接回來?”
“我生你的時候,難產(chǎn),大出血,好不容易才挺過來的,醫(yī)生說我不能太操勞,那段時間你爸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來照顧我,而你那時候是你外婆帶的?!?p> “所以那時候我們兄弟兩個其實(shí)都不是在你跟爸那里長大的?”
“對,你哥在你爺爺那里,你在你外婆那里?!?p> “那為什么之后又把我們接回來了?”
“我修養(yǎng)了三年多,身子骨才好些了,那時候才把你們接回來的。那會兒你哥五歲了,你才三歲?!?p> “那為什么爸對哥還是這么嚴(yán)厲?”
“一方面,你還沒出生之前,你爸就對你大哥寄予了厚望,另一方面,你是我拼了命才生下來的,再加上你是老二,可能你爸也就對你相對寬松些?!?p> 聽完這些的陸豐,只覺得自己心里很難受,他覺得他哥變成這樣子,也有他一半的責(zé)任。
“媽,不管怎么樣,還是很感謝你把我?guī)У搅诉@個世界上!”
陸豐起身輕輕地抱了抱王諾。
“所以不要怨你爸,他真的很愛你們,只是表達(dá)方式不對?!?p> 王諾到底上了年紀(jì),現(xiàn)在變得很是多愁善感起來,這會兒眼角已經(jīng)濕潤了。
“可是,爸要是去針對小裳,或者拆散我哥跟小裳,我覺得他們之間關(guān)系只會更僵了。媽,你說怎么辦?”
“你爸是不能接受沈裳的家庭。”
“小裳的家庭怎么了?”
“我剛剛也同你說了,你爸對你哥寄予厚望,自然也希望你哥娶的會是跟他門當(dāng)戶對的人?!?p> “安晚嗎?可是我哥不喜歡她,媽,強(qiáng)扭的瓜不甜呀,而且當(dāng)年你不也是沒嫌棄我爸窮嗎?”
“這哪能一樣?我跟你爸是一起苦過來的,可是褰兒……你說,褰兒從小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而沈裳不過是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兒,誰能保證她是不是貪圖你哥的錢?”
“怎么可能,小裳不是樣子的人,她跟我們在一起,也從來不想著要去占我們的便宜啊,而且愛不愛一個人,眼神可以看出來的,小裳看著我哥的時候,那個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傻孩子,你不懂,其實(shí)對沈裳我沒有太大的意見,畢竟既然是褰兒自己選的,我也沒什么話可說。可是他們家是個無底洞,我怕會訛上咱們家?!?p> “媽,不會的,小裳人很好的,她爸媽肯定也很好的?!?p> 王諾嘆了口氣,猶豫許久,才說道:“可是你爸去調(diào)查他們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們家有個愛財如命的親戚是做生意的,但卻盡做些登不上臺面的生意,名聲很難聽,你爸一方面怕回頭影響了我們家的名聲,另一方面怕回頭這個親戚訛上我們家?!?p> 陸豐沉默了。
確實(shí),在他的記憶力,有一回好像是有個自稱是沈裳的親戚來找過沈裳。當(dāng)時他正好去Y市找他哥,后來那個親戚沒有找到沈裳,卻碰上了他哥,中間他們說了什么,陸豐不清楚,只知道最后那個親戚點(diǎn)頭哈腰地笑著從陸之褰手里接過了一張銀行卡后,就直接走了。
陸豐后來問陸之褰什么情況,陸之褰只吩咐他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來,尤其是沈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