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多,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慢慢泛起魚肚白。
今天是吳婷婷他們醫(yī)院的醫(yī)療援助隊出發(fā)的日子。
“還睡啊,趕緊起來,你昨天不是答應今天送你姐姐去醫(yī)院嗎?”
曹美娟有些恨鐵成鋼的推開吳勇的房門大聲喊道。
“嗯?哦哦我知道了!”
吳勇猛然間坐起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說道。
等到吳勇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剛好看到姐姐正吃著早飯?zhí)ь^笑瞇瞇的打量著自己。
“姐,早?。 ?p> “早什么早,趕緊去洗漱?!?p> 曹美娟用河東獅吼般的嗓音沖著吳勇喊道。
吳勇尷尬的趕緊沖去衛(wèi)生間洗漱。
“咳咳咳”
吳婷婷看到弟弟被媽媽吼過后滑稽的樣子,嘻嘻一笑。
“咳咳”
她被正喝進嘴里的粥嗆的眼淚直流,低頭咳個不停。
曹美娟聽見自己寶貝女兒的咳聲,趕忙拿起自己手邊的餐巾紙遞了過去。
她有些心疼看著女兒說道:“哎呦,你慢點喝,時間還早呢,不要著急啊?!?p> 吳婷婷拿起媽媽遞過來的餐巾紙擦了擦眼角嗆出來的眼淚,隨后又伸手抽了兩張擦了擦嘴。
“咳,還不是被你的寶貝兒子給逗的。”吳婷婷心里默默說道。
等到吳勇吃好早飯,吳婷婷也準備好了自己需要帶的東西準備出發(fā)。
背起背包,吳婷婷伸手去拎行李箱。
這時,吳勇眼疾手快趕忙拖起姐姐的行李箱轉身就往門外走。
“爸,媽我走了?!?p> 吳婷婷有些不舍的對著自己父母說道。
“好,好”
曹美娟想著女兒要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不自覺忍禁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看到自己母親淚眼婆娑的樣子,吳婷婷也是忍俊不住眼眶突然紅了起來,她緊了緊背包,拉過母親的手,隨后張來雙臂用力抱了抱母親柔聲說:“媽,您別哭了,疫情結束后我肯定就回來了?!?p> “嗯,好,好,你到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p> 隨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千萬記得要保護好自己?!?p> “嗯,媽,我知道了?!?p> 吳婷婷又抬頭看了看站在房門外的父親,柔聲說道:“爸您就別送我了,有小勇送我就行了?!?p> “哦,也好,那你們姐弟倆趕緊出發(fā)吧!”
這個平時不管什么事都不會斤斤計較,不管什么時候對家人都溫暖如風的中年男人頗有些依依不舍的囑咐女兒說道。
……
辭別了父母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姐弟倆碰到了在居委會工作的王大媽正和幾個志愿者在登記出入小區(qū)的人員的信息。
“呦,婷婷啊,儂這大包小包的要去哪兒?”
“我姐他們醫(yī)院組織了一個醫(yī)療援助隊今天去武漢前線?!?p> 吳勇自豪的沖著王大媽說道。
“哎呦,婷婷這是去當志愿軍?。 ?p> “婷婷你們吃了沒有啊,大媽這里有剛送來的熱牛奶,包子和燒賣?”
“王阿姨,我們剛才已經(jīng)在家吃過了。
吳婷婷沖著王大媽微笑著說道。
“王大媽,我姐趕時間,一會還要坐飛機呢!”
吳勇平時就不怎么喜歡和這些居委會大媽拉家常,他出聲催促道。
“哦哦,那趕緊走吧,儂在外面注意安全哦!”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王阿姨。”
量完體溫登記完信息后,吳婷婷趕緊和弟弟朝著醫(yī)院的方向快不走去。
十幾分鐘后,姐弟倆趕到醫(yī)院。
放下行李箱,吳勇拉開羽絨服的拉鏈透氣。
吳婷婷走過去和醫(yī)療隊的隊員匯合。
······
“咳咳,現(xiàn)在開始點名?!?p> 范主任拿著醫(yī)療援助隊昨天確定好的名冊清了清嗓子喊道。
“王洋”
“到”
“劉思琪”
“到”
“吳婷婷”
“到”
每念到一個人,范主任便用筆在名冊上打個勾。
“冉娜”
“冉娜”
冉娜還沒來嘛。
……
“嗚啦嗚啦”
隨著一陣刺耳的警車鈴聲響起,一會兒功夫一輛灰藍色的警車快速行駛進醫(yī)院大門,車剛一停穩(wěn),一個女孩便打開車門,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我的車壞半路上了!”
冉娜頗為不好意思的向著眾人解釋她遲到的原因。
這時從警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黑色特種作戰(zhàn)服的特警,他徑直走到警車后面從后備箱里提出來一個粉色的旅行箱和一個登山包。
他一手提著一個走到人群前面來看著冉娜打趣的說道:“美女,你行李不要了?”
冉娜臉色一紅,這才想起來,自己行李還在人家警車上呢。
“警察叔叔,你要給我證明哦,是不是我車壞在半路上了,所以我才會遲到的?!?p> 聽了冉娜說的話,莊強頓時些尷尬的在心里默默的想到:“大姐咱倆差不多大吧,你竟然叫我叔叔!”
不過他也不計較,他看著手上拿著花名冊的范主任解釋道:“她說的是真的,她的車是拋錨在路上了?!?p> 今天清晨,莊強和戰(zhàn)友駕駛著巡邏車在經(jīng)過臨桂路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孩站在路中間著急的朝著過往的車輛招手,隨后他們把車開過去停在她身邊詢問她原因。
莊強他們一詢問才知道她是金山醫(yī)院今天要趕去支援武漢的醫(yī)療援助隊的護士,因為車拋錨了,她一著急腦子一熱就跑去馬路中間去攔過往的車輛,她在馬路中央站了兩三分鐘,沒有一輛車停下來幫助她。
當時莊強他們的巡邏車剛好經(jīng)過,確認過她的身份后,莊強趕緊讓她坐到他們的巡邏車上,隨后他一邊在對講機里向自己隊長匯報情況,一邊催促戰(zhàn)友把車掉頭送冉娜趕來醫(yī)院。
“謝謝你,警察同志”
聽完莊強的解釋范主任握著他的手感激的說道。
“沒事,應該的,你們都是英雄?!?p> 莊強抬頭打量著眼前的這些大部分是女子的醫(yī)療援助隊連聲說道。
“人都到齊了,趕緊登車吧!”
范主任對著身后的隊員說完又轉身看著莊強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發(fā)了?!?p> “沒事,您忙。”
醫(yī)療援助隊的醫(yī)護人員有序的排好隊一個個走向醫(yī)院門前的大巴車。
吳婷婷轉身走到吳勇身前,幫吳勇拉起羽絨服上的拉鏈,隨后對著吳勇關心的說道:“都這么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好自己,這么冷的天你把拉鏈拉下來要是著涼了怎么辦?!?p> “我身體素質好。”
吳勇嘿嘿一笑說道。
“別嘴硬,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
“好的,我知道了姐?!?p> “我不在的日子你在家里盡量別惹咱媽生氣,老大不小的人了?!?p> 吳婷婷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己弟弟說道。
聽到姐姐喋喋不休的嘮叨聲,吳勇覺得這姐姐要是嘮叨起來比自己媽媽也是不遑多讓的,他無奈的打斷姐姐說道:“我知道了姐,你趕緊走吧,人家都上車了?!?p> 吳婷婷這才發(fā)現(xiàn)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上車了,只有那么幾個人和自己一樣還在和家人告別。
“好了好了,姐不說你了,姐走了哦!”
說完伸手去拎行李箱。
“走走,我給你送過去?!?p> 吳勇提著姐姐的行李箱走到大巴車旁邊,和大巴車司機師傅一起把行李箱放進大巴車側面的行李架上。
吳婷婷站在大巴車旁邊看著弟弟放好行李,隨后她伸手拈掉他羽絨服上的線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上大巴車。
“轟隆隆”
大巴車在轟鳴聲中慢慢發(fā)動起來,朝著大門口駛去。
莊強和兩個戰(zhàn)友站在他們的巡邏車旁邊,他們看著大巴車上那一個個陌生的面孔,隨后他們站直身體,抬手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白衣天使,奔赴前線,壯士出征?!?p> ……
吳勇回來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王大媽還在那兒忙碌著。
“哎呦,小勇回來了,你姐姐走了嗎?”
“走了走了?!?p> “來來,過來量一下體溫在讓你進去?!?p> “滴”
“三十五度六。”
王阿姨在小區(qū)出入人員登記表上寫上吳勇的名字,然后看了下時間,寫上剛才他的體溫。
“小勇啊,你有沒有興趣過來當志愿者?。俊?p> 王大媽一邊往名冊上登記一邊隨口問吳勇。
“啥志愿者?”
吳勇有些疑惑的問道。
“就是現(xiàn)在阿姨這樣一樣?!?p> “我考慮考慮吧,當?shù)脑捑蛠碚夷??!?p> “嗯,好,這兩天封路封小區(qū),人手有些不夠,儂記一下阿拉的手機號碼,想做的話就給阿拉打電話。”
“好,我知道了,王大媽,我先回去了哦。”
回到家中和爸媽聊了一會關于疫情關于姐姐的話題,吳勇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從小姐姐便是家里的驕傲,現(xiàn)在吳勇更是覺得姐姐在自己心里的形象越發(fā)值得尊敬。
渾渾噩噩混了這么些年,到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總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吧!”
吳勇躺在床上自言自語的說道。
有意義的事,讓吳勇想起來剛才王大媽說的當志愿者的事。
想著,想著,一陣困意襲來,他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中,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女朋友哭的梨花帶雨,不停的說她舍不得他,但又不得不放棄他。隨后他又夢見自己去當志愿者了,穿著防護服,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紗裙身后長著一對潔白無瑕的白色翅膀,活像是一個真正的天使似的,溫柔的柔聲叫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