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薇的指導下,趙卓林將吳大師剛才做法的時候,出現(xiàn)的所有“異象”全都一五一十的揭出了老底。
最后趙卓林冷笑道:“怎么著,大師,我剛才說的有哪點不對嗎?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可以把包里的羅盤和木劍拿出來讓我們檢查一下嘛。如果里面沒有我說的那些機關,我現(xiàn)在就讓錢飛把錢給您?!?p> 錢飛此時雖然也已經對這位大師充滿了懷疑了,但是由于之前很多人都向他推薦過這位大師,因此還對他存留著最后一絲的幻想。
錢飛在旁鼓勵道:“大師,我這位朋友有點疑神疑鬼,您就把羅盤和劍拿出來給他看看,證明您的本事?!?p> 大師頰邊兩顆汗珠緩緩滴落,也分不清是之前累的還是現(xiàn)在急的。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依然一幅泰然自若的樣子:
“哈哈哈哈,老夫自出師以來,不知道受到過多次這樣的懷疑了。好,今天老夫就……”
剛說到這里,大師突然向前一步,對著趙卓林的胸口一推。接著以和他的體形完全不相配的迅捷速度,沖出門口逃了出去。
由于完全出乎意料,再加上這大師還真的挺有力氣,趙卓林被推得向后趔趄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錢飛剛要來扶他,趙卓林大喊:“別管我,去追包??!”
“哦!”錢飛這才扭身追了出去。
趙卓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感到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太陽穴像被錐子給扎了似的疼。
他以為是自己剛才被摔了一下,起身過猛導致的。他先是伏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等自己的腦袋清醒一些之后,才掙扎著站起來。
他站起來后第一句話就是想埋怨趙薇:“你小子光顧著指揮我怎么揭穿他了,你怎么就沒提前提醒我要防備他這手呢?你……”
趙卓林轉頸四顧,趙薇已經不在了。
“靠,要不要每次都玩突然消失?。俊碑斔f啊這個音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嘴里好像有點咸咸的。他抬起手一摸,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流鼻血。
趙卓林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納悶道:“不對啊,我剛才沒撞到鼻子?。靠赡苁巧匣鹆税伞?p> 他來不及想自己的鼻子,用手胡亂的抹了一把之后,就也跟著沖出了房門。
最終,他在一樓的樓梯口遇到了錢飛,錢飛正衣服凌亂的靠坐在墻角。
趙卓林急忙走過去:“你沒事吧?”
錢飛從懷里拿出大師的道具包,舉高朝著他晃了晃,喘息著道:“錢搶回來了,但是人跑了。這孫子看著跟豬似的,沒想到跑得比兔子還快……欸?你鼻子怎么了?受傷了?”
趙卓林又抹了一把:“沒有,可能是這兩天上火,摔一下把心火摔上來了?!?p> 錢飛:“哦,你沒事就好。老趙,上這種狗當,我是不是特丟人?。俊?p> 趙卓林知道這個時候說些安慰的話,反而可能讓錢飛更難過。現(xiàn)在需要的就是讓他以為這件事跟本算不了什么才對,安慰他還不如開個玩笑。
于是他走過去挨著錢飛一起坐在墻角:“是啊,丟死人了。等哪天我要是再上了臺,非編個段子好好諷刺一下你這個蠢貨不可?!?p> 說完,兩個人全都大笑起來。
笑完,錢飛問:“既然那大師是騙子,也就代表,那個趙薇還沒解決咯?剛才的那些騙人手法都是他告訴你的吧?”
趙卓林:“嗯,不然又是魔術,又是化學的,甚至還有腹語,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可不懂。”
錢飛:“看來,這次那個妖精還等于是幫了我一回,讓我沒破財??赡苷娴氖俏义e怪它了,它或許真是個好妖精?欸,現(xiàn)在他還在你身邊嗎?我想跟他直接對對話行不?”
趙卓林:“早沒了,這貨總是突然現(xiàn),又突然消失的。另外,我覺得他不是什么妖精。”
錢飛:“你怎么知道?”
趙卓林一笑:“我不知道,就是感覺而已。行了,你也歇了夠了吧?咱倆大老爺們坐在這里,被人看著像什么話。
走吧,回我家坐會兒去吧?順便幫我收拾收拾屋子,那么多破爛我一個人還真打掃不過來。”
說完趙卓林率先站起來,對著錢飛伸出一只手,要拉他起來。錢飛自己站起身,一邊跟著他往樓上走,一邊問:
“那個妖精……或者不管他是什么,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趙卓林想了想:“通過今天的事吧,我發(fā)現(xiàn)跟那小子玩硬的好像沒什么好處。以后如果再見到他的話,我想試著和他談談,我現(xiàn)在已經找到了一個可以和他談判的條件了?!?p> 錢飛好奇地問:“什么條件?”
趙卓林自然不肯把要拿傷害自己當條件這件事給說出來,那樣只會徒增錢飛的擔心,笑道:“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自有辦法就是了?!?p> 上了樓之后,趙卓林感到自己腹中饑餓難耐,于是和錢飛一起把冰箱里還剩的能吃的東西都吃了。之后,錢飛打電話找了幾個專門收廢品的工人,幫著一起把趙卓林家里已經壞掉的東西以十分低廉的價格處理掉了。
由于前一天晚上趙卓林破壞得異常徹底,在工人把破爛都收走后,屋子幾乎就剩下幾張桌椅和承重墻了。
趙卓林拿出最后兩瓶啤酒,和錢飛兩個人坐在桌子的兩邊,看著空曠的四周感嘆道:“這回我可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p> 錢飛抿了一口啤酒:“要不要我?guī)兔υ僦匦沦I點家具?”
趙卓林擺擺手:“算了吧,那個趙薇的問題的還沒解決。再我和他正式談好條件之前,買了新的沒準哪天又砸了。反正我現(xiàn)在也是呆在家里沒事干,用不著什么東西,就先這么空著吧。”
錢飛:“可你怎么也得有個手機啊,不然以后有事怎么和外界聯(lián)系?”
趙卓林起身:“我記得我臥室床底下還有個舊的老年機呢,好像還能用。我先把電話卡插那上對付兩天吧,砸了也不心疼?!?p> 說完他走進了臥室里,開始在床下一陣翻騰,最后終于從一個紙箱子里找到了舊的手機,同時還在箱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臺外表已經斑駁的收音機。
趙卓林拎著兩樣東西走了出來,笑道:“哎呀,看到這兩樣古董,感覺穿越時光又回到從前了。正好,現(xiàn)在我這里是電腦手機都壞了,這兩天就拿這個當消遣吧?!?p> 說著,他把收音機放到桌子上。手邊沒有電池,就用機子自帶的線插上了電源。之后他打開了開關,又捏著旋鈕轉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一個音質還算清晰的電臺。
只聽喇叭里傳出:“各位聽眾,接下來是本市今年的優(yōu)秀市民評選特別節(jié)目。在今天的節(jié)目中,我們?yōu)榇蠹医榻B的候選人,是我市著名的心理學專家,李梅金女士……”
趙卓林正在拆手機電池的手停了下來,對著錢飛道:“看來那老娘們也不是全在吹牛嘛,起碼在本市她還真是個人物。”
喇叭里繼續(xù)播送李醫(yī)生的專題節(jié)目,趙卓林和錢飛一邊喝著啤酒,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
突然間,趙卓林聽到主持人的采訪問到了李梅金關于在XX大學做客坐教授的事情。他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只聽喇叭里:
“李醫(yī)生,我們知道您平時一直忙著給病人進行治療,可您又是XX大學的客坐教授。請問您會覺得有時候這樣兩邊來回跑,會時間不夠用,會特別的累嗎?”
“那倒不會,給學生們上課也是鞏固自己知識,提高自身能力的一種方式。另外,我不是在校的專職的教授,只是每個星期去那里給他們講兩節(jié)課而已。
XX大學對我也很照顧,時間安排的都很好,也不需要我參與除了講課之外的任何事情,因此我并沒有覺得很累或時間不夠用?!?p> “那學生們對您的評價如何?”
“我覺得學生們對我可能并沒有那么熟悉,我對很多的學生是誰也都不太認識。畢竟我除了上課的時候都見不到他們,也從來不負責他們的成績評定什么的……”
趙卓林的表情突然凝固了,腦子里升起一個巨型的問號:如果李梅金根本就不負責學生成績的評定,那她是怎么讓周柏桐沒通過考試的?
突然間,一個令他絕望地想法,從心底深處冒了出來——那個周柏桐不會也是……
不行,一個趙薇就夠自己嗆了。如果在出現(xiàn)第二個的話,可就真要了命了。
可是,她真的是第二個隱形的人嗎?得想個辦法確定一下才好,有了!
想到這里,趙卓林猛地放下手中的啤酒罐,拉起錢飛就往外跑。
錢飛大惑不解,一邊跟著他跑一邊問:“你干嘛???”
趙卓林:“去樓下小區(qū)門口保安那里,查看監(jiān)控錄像。”
錢飛:“看錄像干嘛?”
趙卓林當然不能說出真實的目的,只好說:“看看那個大師是往哪個方向跑了,然后咱們再去報警,讓警察抓他,總不能任由他再去騙別人?!?p> 錢飛:“那也可以等報警后讓警察去看嘛,咱們倆去看什么?”
趙卓林:“咱們先看看嘛,好歹心里有個底?!?p>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小區(qū)門口的保安室。趙卓林說明來意,值班的保安一臉正經道:
“這可不行,我們這個錄像監(jiān)控是涉及住戶隱私的。根據規(guī)定,除非是執(zhí)法單位要調用,否則我們……”
錢飛從包里掏出幾張現(xiàn)金遞過去:“兄弟,留著買盒煙抽。我們不想刺探別人的隱私,就想看看之前騙我們的那個騙子往哪里跑了?!?p> 保安看著錢飛手里的現(xiàn)金,搓了搓手掌,最后還是接了過來,小聲道:“看你們也是受害者,我就幫你們個忙,別跟別人說啊。來吧,你們要調大門這里幾點的錄像?”
趙卓林回想了一下,周柏桐走了之后沒過一會兒錢飛就帶著大師來了,所以找那個時間段的錄像錢飛應該不會起疑心。于是他放心的說出了時間,保安立刻找到了當時的視頻。
趙卓林雙眼盯著屏幕,兩只手用力地攥著,汗都快下來了,緊張萬分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忽然,一個長發(fā)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畫面里。
趙卓林還不敢確定,立即扭頭問錢飛:“錢子,你快看那個女孩!”
錢飛莫名其妙:“啊?你說那個長頭發(fā)的女孩啊,看見了,她有什么問題嗎?”
趙卓林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呼——!沒什么,你看她的頭發(fā)可真長啊,是吧?哈哈哈哈……”
接著,趙卓林又假裝和錢飛看了后面的大師逃走的錄像。然后趙卓林便推說自己累了要休息,也讓錢飛快點去報警,好早日抓住大師,把他打發(fā)走了。
之后,他回到了家里,關上門,掏出剛換上卡的舊手機撥通了一個他認為自己永遠不會再撥的號碼。
手機的聽筒里傳來了斯黛芬妮性感的聲音:“您好,這里是梅金心理診所,我是這里的……”
趙卓林打斷她:“我知道你是誰,你給我聽好了,你馬上去告訴李醫(yī)生,就說一個叫趙卓林的人要見她,她一定記得我是誰?!?p> 斯黛芬妮:“對不起先生,李醫(yī)生很忙,沒有預約的話恐怕不能安排你們直接見面。不如您先進行一下預約……”
趙卓林故意用大話拍她道:“你告訴李醫(yī)生,就說我有關乎她職業(yè)聲譽的重要事情要和她見面談。她不是正在評選什么優(yōu)秀市民嗎?我想她對關乎自己聲譽的事情一定是很有興趣的。
還有,我不去她的診所見她,讓她找個其他地方。快去回話,耽誤了李醫(yī)生的大事,沒你的好果子吃!”
斯黛芬妮果然被這通大話給嚇到了:“好吧……先生您稍等,我這就給您詢問一下?!?p> 趙卓林沒有掛電話,就這樣一直等著,過了沒有幾分鐘的時間,斯黛芬妮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
“李醫(yī)生同意和您見面,時間今晚8點,地點在玫瑰西區(qū)的飛羽咖啡廳。”
趙卓林:“好,告訴她,我會按時去的。”
到了晚上,趙卓林再次換上了一身陌生的衣服,又兜了比上次更遠的圈子,終于在7點59分的時候趕到了約定地點。
推開門后,趙卓林四下一尋找。發(fā)現(xiàn)李梅金穿著一身休閑的衣服,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前,出神地欣賞著窗外的風景。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倒是沒有在診所里穿正裝的時候那么討厭了。
趙卓林再次四顧,確定沒人跟蹤后,走到了李梅金的對面坐下。
李梅金轉過頭看看他,微微一笑:“趙先生,您還真準時啊,我看您除了妄想癥之外,可能還有強迫癥。”
趙卓林輕輕一笑:“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以為我投降了。我受不了病情的惡化,低三下四的來找您求饒,求您再給我進行治療來了。但是,您錯了,我這次不是來和你談關于我的事的?!?p> 李梅金一挑眉:“那您是來談關于誰的事的?難道是我?趙先生,我的時間是很貴的。我這次之所以同意來見你,純粹是出于好奇。好奇你到底能對我說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來,你最好別讓我失望?!?p> 趙卓林毫不示弱地道:“不會讓您失望的,李醫(yī)生。首先,請讓我先問您一個問題:您認不認識一個叫周柏桐的女人?年齡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長發(fā),戴大號黑框眼鏡。”
李梅金想了想:“不,我不認識這么個人?!?p> 趙卓林:“但是這個女人卻打著是你學生的旗號,在外面到處給人治病?!?p> 李梅金顯然也吃了一驚:“哦?我得承認趙先生,我的確沒想到你是來對我說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