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集
何曉芙絲毫沒有反抗，她跟著他出去，上了他的車。
在車上，她望著李輝那布滿血絲的雙眼譏諷地問道：“李輝，你昨夜沒睡嗎？難道你等侯了我一晚上?！?p> “是，我沒睡?！崩钶x的聲音很疲憊。
“值得嗎？”何曉芙問。
“沒想那么多?！彼鸬煤芸?。
“你也看到了，我男朋友回來了，他對我很好?！?p> “那又怎樣?！?p> “我不能對不起他。”
“你已經(jīng)對不起他了。”
何曉芙不吭聲了，半晌才恨恨地說道：“我是個蕩婦。”
李輝愣了一秒，幽幽說道：“你不是，是我，我是個流氓，我誘騙了你?！?p> 何曉芙忽然嗚嗚嗚哭了起來，李輝遞過去幾張紙巾，默不作聲地發(fā)動了車子，他將車開回了他家樓下，停好后，將何曉芙從車上拎了下來。
拉著她的胳膊往樓上扯，他幾乎是將她押進了屋里。何曉芙很茫然，她像個木偶，一個沒有了主意的木偶。她呆愣愣地任他擺弄。
她躺在李輝的身邊，看著他呼吸均勻地睡得香甜。
這個男人現(xiàn)在把她當(dāng)作了心愛女人的替身，替身就替身吧，她現(xiàn)在需要他，她需要借助一切力量去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這個男人其實很優(yōu)秀，她其實很愛他，在他身上她深刻體會到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的刻骨愛戀。
她情不自禁地伏在他身上，細細地端詳他的頭發(fā)絲，他臉上皮膚的毛孔，他緊閉著的眼斂，他的棱角分明的下巴以及那上面的每一根青由由的胡子茬。
它們對她都是致命的誘惑，誘惑她一次又一次地墮落，他挖的坑深不見底，她墜得越來越深，不過她愿意墮落，她愿意去看看黑暗深處的地獄。
她想嘗試殺死他是什么感覺，她將雙手放在他脖子上，然后開始掐，他醒了，劇烈地咳嗽，她松了手。
咳嗽完了，他看著她嘶啞地說道：“掐呀！別放手！”
她茫然地看著他，卻不掐了。
“不掐了，舍不得了，那么我又來了?！彼偷赜謱⑺龎涸诹松硐?。
………
兩個人面對面躺著，彼此深情地互相看著，卻都不說話，此刻縱使千言萬語都不能表白心中千絲萬縷的情絲，唯有通過眼睛，從眼睛里去細細地品讀和感受對方。
看著看著，她哭著笑了，他也哭著笑了。
“李輝，你是個流氓?！?p> “對，我是個流氓，正好配你這個蕩婦。”
“哼，倒是很完美的一對兒?！焙螘攒嚼湫α艘宦?。
“唉！”何曉芙嘆了一聲氣。
“怎么了？又想你男友了？”李輝嘲諷地問。
“李輝，我們以后別這樣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吧?！焙螘攒揭膊恢雷约菏钦胬⒕芜€是假愧疚。
“曉芙，為什么？”
“我不能失去他?！彼胍苍S自己真的不能失去他。
“那么我不重要嗎，別騙自己了，你很清楚你現(xiàn)在愛的是誰?！?p> “我也愛他，真的，我愛他。從第一次見他我就深愛著他，一直沒變過?！?p> “你還真是個蕩婦。”李輝嘴角牽起，十分嘲諷。
“所以勸你離我遠點，和蕩婦在一起沒有好處?！焙螘攒揭荒樀暮眯暮靡?。
“不巧了，我還就喜歡自甘墜落。”李輝卻是一臉的無所謂。
何曉芙默默思索對策，然后說道：“李輝，要是我沒有先認識楊毅的話，我一定會和你的，一定會！”
“曉芙，愛情是沒有先后順序的?！崩钶x苦笑道。
胸前的銀項鏈不時的觸碰她的肌膚，她腦海里又回想起了楊毅那天為她帶上它時那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那是他某次出差回來給她帶的禮物。
它刺痛著她的心，她的心在這一刻軟了下來。他和她的往事歷歷在目。
她苦痛地笑了笑，說道：“李輝，你不明白，我和他之間的記憶太多太深刻了，我無法放棄他，我不能再傷害他了?！?p> “那么，我們之間沒什么深刻的記憶了，所以你要放棄我，傷害我?！崩钶x譏諷道。
何曉芙坐起來穿衣服，李輝卻一把拉住她，說道：“又想這么一走了之嗎？”
“李輝，你想要怎樣，把我一分為二嗎？”何曉芙看著他痛苦地問道。
“曉芙，摸著你的心想清楚，你究竟想要的是誰，愛情是排它的，專一的，你不要再給我說你愛著我們兩個人?！崩钶x卻并不放過她。
“李輝，你也要想清楚了，你愛過我嗎？我在你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說著說著何曉芙的眼睛就紅了。
“曉芙，我的心意你體會不到嗎，你以為我成天閑得無聊？你以為我真是為了我前女友？我比誰都忙，我的時間都是按分鐘收費的，我卻莫名其妙耽誤了一天又一天，你以為你真像我前女友，除了眼睛里的焦慮以外，你們什么都不像?！?p> 李輝說完，抓起衣服迅速往身上套。他害怕像那天一樣，又讓她跑了。
何曉芙卻沒有跑，她忽然抱住李輝嗚嗚嗚哭了起來。
“李輝，對不起?！?，她感覺自己很無恥，真的像個蕩婦。李輝吻著她的臉頰，柔聲道：“曉芙，不要懷疑我的感情”。
何曉芙卻低頭看見了他掉在地上的皮夾，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的照片赫然就在眼前，那個女孩子的臉和她有七八分相像。
何曉芙的心徹底裂成了幾瓣，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個謊言，她確實是個替身。剛剛產(chǎn)生的愧疚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心慚慚地冷硬如鋼鐵。
她看著皮夾，腦袋一陣嗡嗡。
她低頭撿起它，冷漠地遞給他。李輝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何曉芙站起身便要走，李輝慌忙抱住了她，一迭聲地說：“曉芙，聽我解釋。”
何曉芙冷冷道：“我為你女友痛心和惋惜，更為我自己痛心，李輝，我不會做誰的替身，以后別再來找我了，也別來我家了，找急了我就在你跟前重蹈你女友的覆轍?！?p> 她說完掰開他的手小跑著走了，李輝在后面喊：“曉芙，曉芙……”
默默地回到家中，默默地躺在床上，默默地抽泣，又默默地平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開始黑了起來，四周開始籠罩在一片暮色之中。她的BB機叫個不停，李輝發(fā)了十幾條信息過來，她沒有理會，時機還不到。
楊毅也發(fā)來了信息，他問她今天怎么了，為什么沒去上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何曉芙回了句：“頭痛欲裂?！?p> 楊毅讓她出來，他要陪她去醫(yī)院看看。
何曉芙卻說吃過藥了，今天想睡覺，哪里都不想去。讓楊毅晚上自由安排活動。
楊毅卻執(zhí)拗地要見她，何曉芙明白他的心思。見就見吧，她又怕什么，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
她起了床，對著鏡子照了照，在臉上敷了層薄薄的脂粉。
出了門，楊毅在外面的小公園里等她，見她來了，忙從亭子里站了出來，關(guān)切地問道：“痛得厲害嗎，是不是貧血引起的？”
何曉芙忙說：“這會兒好多了?！?p> 楊毅卻關(guān)心地道：“曉芙，是不是女人的那個引起的？平時要多吃點飯，早上一定要吃早餐，你身體太弱了。”
何曉芙有一瞬間的感動，她對楊毅道：“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nèi)コ燥?，今晚我請客?！?p> 楊毅驚異地盯著她，然后笑道：“誰要你請。”
然后他像往日樣牽起她的手去了家飯店，簡單點了幾個菜，最后何曉芙搶著付了錢。她已經(jīng)決定，以后和他一起吃飯，帳目要和他平攤，她不想欠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