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請端正你的態(tài)度。
絕對領域里的這些頭發(fā)讓林宵凡莫名懷念，他想起遠古記憶里首都那漫天的柳絮，只不過比起滿城飄揚的柳絮，這些頭發(fā)顯然又好上許多——它們就是輕輕柔柔地從天空中緩緩而降。
也就好在這地方不起風，只要小心一點，倆人還是能夠從容不迫地繼續(xù)滿嘴跑火車。
“一枚魔改固燃彈產(chǎn)生的威力就如此驚人……你有想過五百枚是什么概念么？”
“……滅世？”
周身立滿頭發(fā)雖沒什么重量上的負擔，但李可腥的心理負擔卻著實不小，即便喝下強效精神藥劑達到了和林宵凡同樣百分百San值，然而這種數(shù)值，本生就是建立在個人原本性格基礎上而發(fā)揮效用的——
顯然，李可腥的冷靜與理智在個人基數(shù)上并沒林宵凡那么高，還能感受到壓力自然也屬正常。
聽大佬這么問，他勉強答道。
“滅世倒是說不上?！绷窒矒u搖頭，“不過滅了周邊大小勢力倒是綽綽有余了?！?p> “??！”李可腥反應過來。
“沒錯?！蔽⑽㈩h首，林宵凡指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型月峰的立場當是混亂邪惡。你說，久保鷹野這樣的家伙要是拿到五百枚魔改固燃彈……他會去圍剿S級異常么？會為了人類文明去撲殺你媳婦么？顯然是不會的。”
久保鷹野這種人林宵凡見得多了，無論外界發(fā)生何種變故，他們永遠只會將炮火對準比自己弱小的同胞，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越是無能者，越喜歡以制造無端殺戮來證明自己的無能。
“所以你是故意這么說，然后、然后……”
“然后讓其他勢力也明白這件事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讓他們產(chǎn)生想法，接著付諸行動?！绷窒埠芟胭澰S一下李可腥，不過見他似乎連轉頭都有些困難，只得作罷，繼續(xù)說道，“比如……利谷光他們的天榊谷?！?p> 說是結盟，大家平起平坐福同享難同當，結果這種本就很微妙的平衡又被林宵凡徹底打破，利谷光那小四眼不可能沒有有想法，就算他真沒有，久保鷹野同樣可以用作為后手。
這就好比窮逼會想方設法搞錢，財主則要千方百計守財，一樣的道理。
“可、可是，我覺得……那群西裝男完全不是那群暴走族的對手??？他們看起來比機車佬挫太多了?！?p> 李可腥這么想倒也沒錯，當時眾人在三越橋面潰逃時的模樣，他到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
“是吧?！绷窒惨矝]反駁，只淡淡勾了勾嘴角，“有些時候呢，對手強大與否，其實也不只看長得兇不兇、肌肉大不大。這人吶，就算厲害到能正面擋下所有迎面而來的子彈，卻不見得就能躲開背后射過來的冷箭不是?！?p> “啊……懂了?！崩羁尚让靼琢?，那群西裝暴徒的定位原來是群老陰逼。
林宵凡會心一笑：“這么說也對。不過根據(jù)資料來看，一個每年都能正面扛住一兩次S級異常騷擾的勢力，顯然也是有自己獨到之處的?？傊?，由著他們鬧去吧，咱們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反正大餅已經(jīng)畫好了，表演隨時都可以開場。
“坐收漁翁之利？”
這話李可腥又有聽得有些不明就里了。在他看來，自己跟隨大佬來到這個位面圖的，無非就是富江的身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末世勢力就算打翻天，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干嘛非要去刻意策劃調(diào)撥，又坐收什么漁翁之利？
這一次林宵凡倒是沒笑了，他沉默了好一會，良久，這才悠悠開口問了走在前頭的李可腥這么一句。
“你知道委托達成之后的結果吧？”
赤紅繩一旦栓上，客戶的委托便算完成，月老收取謝禮退出當前位面，這事就算結了——當然，這是站在月老的角度來看。
但客戶卻不是。
如果說每一單異界相親委托對月老而言就像是一款游戲、一場電影或是一部動漫，在片尾曲響的同時，月老可以完全抽身，但客戶不行。
締結成功的姻緣如果是一款游戲、一部電影或是動漫，那么最終抱得美人歸的客戶就喪失了作為第四天災的權利，成為徹底融入其中的角色；無論定位是主角還是炮灰，客戶最終，都逃不過成為這些NPC其中一員的命運。
這也正是依賴紅喜柴道煌相親系統(tǒng)謀求幸福所要付出的代價。
這結果李可腥自然知道，當初紅包里的客戶須知明確提到過這一點。
走什么樣的路、成為什么樣的人、面對什么樣的人生……但凡是個成年人，都該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知道這一點，但不明白林宵凡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個，而且還是以這么嚴肅的口吻。
“也就是說，無論這個位面是何種存在何種情況，只要委托達成，姻緣締結成功，這里都將會是你余生的唯一歸屬。”林宵凡當下的口吻確實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意味，他很嚴肅，他覺得面前這年輕人全然沒有理解事情的嚴重性。
“在得到富江之后，你要如何面對這個世界？又要如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我認為，比起得到富江，這才是你應該重點考慮的問題?！?p> 對于李可腥這類要求不同位面的相親委托，系統(tǒng)給出了兩種存在方式以供選擇；然而無論客戶選擇哪一種，其最終結果都是穿越到目標良配所處的世界并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甚至不論為人做鬼，生生世世都只能在這個世界體系內(nèi)輪回，再無法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說得挺人性化，但在林宵凡看來，這兩種選擇唯一的區(qū)別無非就是時間不同而已，無論選哪一種，其本質(zhì)都不存在任何回旋的余地。
所以站在客戶的角度，除了頭些年享受魚水之歡閨房之樂，最應該考慮的還是穿越者的基本論調(diào)——如何在異世界帶著老婆活下去。
做人最重要的便是目光要長遠，摟著富江舒舒服服透上幾年……之后呢？之后怎么辦？婚姻生活可沒那么想當然。
更何況，還是在末世廢土這樣的世界。
也因此，李可腥這個問題在林宵凡看來實在是愚蠢。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李可腥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然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沒有了林宵凡這個大佬的幫助，自己只身一人活在富江的世界，確實是有點棘手——
李可腥自己身無長物，而且還只是個沒有任何社會經(jīng)驗的大學生，就算這個世界沒有成為廢土，他也得考慮各種生活中的瑣事；林宵凡說得很對，作為穿越者，融入異世界并活下去，其實已經(jīng)算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但顯然李可腥之前……確實沒怎么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