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燕緊抿雙唇,胸口一陣起伏,看的單侯再也無法淡定,他獰笑著,大步流星,南宮燕凄婉一笑,踉蹌著一個后退,跌倒著就撞進三樓的房內(nèi),單侯緊隨而入,雙掌探出,正要撲將在美人的身前,忽然兩道銀光從單將領(lǐng)的背后襲來,單將領(lǐng)只感覺后頸汗毛倒豎,久經(jīng)生死磨練的他馬上明白中了埋伏,說時遲,那時快,他將飛撲的雙手迅速下壓,降低重心,來了個狗打滾,避開了脖子上的必殺一刀,背上,卻是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老爺,不會出事吧”
見到單將領(lǐng)直接入了三樓一時不見動靜,南宮千山旁一位持書而立的老者有些擔憂,那畢竟是座機關(guān)樓,是南宮家的密地,一般高手很容易就把命搭里頭了。
“燕兒的脾氣我是清楚地,單侯要吃點苦頭了,樓內(nèi)逃生通道我還留著在,燕兒自己會走”
南宮千山搓了搓手,歲月的滄桑沒有遮蓋住他的英氣,更增添了一份儒雅隨和的氣質(zhì),此刻他的眼神有些陰沉,對于一個小小的單將領(lǐng),他又怎會真讓對方占了南宮府的便宜。
“嘶......”
單候疼的深吸一口冷氣,他心里一寒,轉(zhuǎn)頭看向南宮燕,只見她一改先前柔弱神色,眼神堅毅,更顯清冷美艷,單將領(lǐng)戰(zhàn)場上的兇狠勁被激發(fā),他一把拔出腰間的刀,打起十二分的注意,這樣的南宮燕,讓他更就加有興趣去征服了!
“你的能耐只有這樣嗎”
南宮燕的表情有些嘲諷,她后退半步,腳尖在地板上輕輕一旋,一道極其輕微的機括撥弦聲傳來,單侯瞳孔一縮,揮刀掄起一陣刀風,護住周身,叮叮當當?shù)膸茁暣囗?,幾枚黑色小箭釘在地板上,與此同時,他兇狠目光緊盯南宮燕,一個縱身,就要欺身貼近!
南宮燕有些詫異,腳踩奇特步法迅速后退,腰如細柳,身子輕盈,剎那間數(shù)道銀光幾乎是貼著南宮燕婀娜的身子飛過,割破了她肩部和腰上的衣服,暴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膚,單侯不敢眨眼,此刻可不敢被美色分心,只見他刀勢縝密,不斷劈開急射而來的暗箭,眼看就要逼近南宮燕!驟然,南宮燕停下腳步,微微一笑,單候臉色一變,他看向自己的腿上,一枚極細的長針扎在上面,感覺不到疼痛,只有一陣酥麻感,來不及細看,眉心又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寒意,是那南宮燕手握一把青色長劍直刺過來!他側(cè)頭閃避,一刀撥開長劍,斜撩向南宮燕,南宮燕腰身下沉,膝蓋半蹲,蕩開斜撩而來的刀身,然后劍舞如狂蛇,單候因傷疲于應付,剎那間身上便多了數(shù)道劍傷,劍太快,長針又有麻痹的毒性,單候沒感覺到痛,只是他低頭看見地上的一物,一股撕心裂肺的嚎叫才傳遍整個府第!
“咿...”
在這座閣樓的屋頂,隱藏在閣樓屋頂?shù)挠嘈抟幌伦痈杏X兩腿一緊,他收回探向后背的手,壓下救人的舉動,那女子的實力還看得過去,只是下手太狠了,還下黑手,不過割得好,余修暗暗贊嘆。這下事情貌似變得有些趣味了,循著腳印來到此,場間善惡局勢一目了然,這個女人就是自己要救的人,唏噓了一陣,看到了那女子進了一處暗門,他也緊隨其后,隱入了黑暗之中。
閣樓外,南宮千山臉色似笑非笑,他使了個眼神,早早等候的護從們四散而去,南宮千山起了身,走到一處假山旁,輕輕的觸摸著假山石,樓閣內(nèi)部陡然竄出一大片火苗,火勢洶涌的將整個三層吞沒,在南宮千山一旁的護從們低著頭,不敢看他,他緩聲說道;
“給府外那些協(xié)助圍殺的軍隊士卒每人五十銀,至于單候,死了便是死了”
眾人退去,只留下一座被火焰熊熊燃燒著的樓閣,單候死在了里面,而南宮燕,已經(jīng)去了數(shù)里之外。
黎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來,晨光刺破迷霧,照亮在大地上,仿佛黑暗未曾來臨,南宮燕在林間小步奔逃著,她沒有回頭看南宮府的方向,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滴落,看向太陽升起的地方,那是仙道門的方向,仙道門距離南宮府有些遙遠,中間隔著雷州水澤和大國神華,自己必須去那里,如今也只能去那里。
朝陽在靠東方的地方來得要早一些,在東方臨海的一處地域,有一靈山,靈山東南兩面向海,西北兩面環(huán)山,山海天景色在靈山中一覽無余,大千之美盡收眼底,實為人間一處造化勝地,在靈山之上,便是仙道門宗派所在之地,仙道門基業(yè)龐大,大小殿宇錯落有致,云霧繚繞其中,與此起彼伏的山巒,交相輝映,猶如仙地,仙道門下更是高手如云,五大真人的名號在江湖上如雷貫耳,在此時的仙道門中,弟子們早起修煉的勁頭較之以往要大得多,因為六年一個輪回的仙山祭,在這個秋冬之后,就要開始了。
仙山祭,即是在仙道門近萬名弟子當中,選出五位弟子,去蓬萊仙山祭祀蒼天,在仙道門的歷史中,但凡是參與了仙山祭的弟子,在仙道門的地位莫不是一躍千丈,甚至成為仙道門的掌權(quán)者之一,而文辯武斗,便是選出五名弟子的方法,仙道門有五大真人,每一位真人為自己門下留一個名額已是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然而這次的仙山祭,卻因為五大真人之一的談無道缺席,讓其余真人門下的一些人蠢蠢欲動,意圖奪取那一個名額!
“師兄,師傅這次會回來嘛”
一個小女孩坐在欄桿上,抬著頭,看著遙遠的西方,眼眶有些濕潤,在他旁邊是一位樣貌英氣的青年,朝陽從兩人身后升起來,在前面的空地上投射出兩道長長的影子,青年白色衣袍在晨風中微微鼓蕩,小女孩緊握著自己的衣角,她等待著一個回答,一個與去年不一樣的回答。
“師傅,可能回不來了”
青年摸摸小女孩的頭,看到小女孩的眼角開始有藏不住的淚花要涌出來,他心中不由一疼,無論他說什么,只要是好的消息,善良的小師妹都會選擇相信,最后卻是經(jīng)常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偷偷地哭泣,師傅已經(jīng)三年沒有傳回消息了,最后一次下山是五年前,最后一次回信是三年前,期間師傅只是零星傳回一些訊息,三年前那封最后的信,只有道主知曉,就是身為大師兄的他也無從得知。
有傳言說,師傅已經(jīng)駕鶴西去了,小師妹每次聽到這樣的消息就會暗自傷心哭泣,就是他也明確感受到門下弟子慢慢地被其他人排擠,三年來不斷有弟子去了其他真人門下,到了如今,原本門下一千多人,現(xiàn)僅剩百人不到,最后的一點期盼,也是如風中殘燭忽閃忽滅,他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其他師弟交代,特別是小師妹,想到這里,他心有不忍,又改口笑著說道:
“傻姑娘,師兄騙你的,師傅要和小師弟一起回來的,和我們一起參加仙山祭”
小女孩聽了,止住了眼淚,破涕為笑,兩人轉(zhuǎn)頭望向西方,此次仙山祭,門下的這個名額被許多人惦記著在,他們?nèi)缃竦膯栴},不是選出誰去參加仙山祭,而是如何能保住這一個珍貴的名額,師傅曾說新收的小師弟會在這次的仙山祭前回山,但是小師弟回來也只是一個青衣弟子身份,又能改變?nèi)缃袼麄冊谙傻篱T的格局嗎?如果仙山祭的名額能保住,想到這里,青年望了一眼小師妹,輕輕地撫摸著她額頭,兩人一起望著西方,那里,會傳來希望的曙光。
在神華西部,雷州大澤的一片臨水的江灘邊,南宮燕背著長劍謹慎的四處張望著,江面上起著茫茫白霧,四周的河灘上空無一人,她本來對逃生不抱希望,只是南宮千山竟給她留了逃生道,暫不多想,她當下唯一的想法就是通過水路離開這里,去找身在仙道門的叔父南宮烈陽,找到了一艘船,南宮燕揮劍砍斷了纜繩,在岸邊留下了一些碎銀兩,上了小船,她的心才稍微踏實了一點。
在遠處的岸邊,一直默默跟隨著的余修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看來這女孩是靠自己逃出來了,就在他轉(zhuǎn)身剛踏出腳步的同時,遠處江邊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兵戈撞擊之聲!
余修陡然回頭,黎明的陽光刺透了江上的迷霧,他眼睛微微瞇著,一艘巨大的船影出現(xiàn)在江心,船頭依稀能見到身披甲胄手持長矛的兵卒,是兵家的船!在這個時候撞見兵家的船,很難讓南宮燕的心里往好的方面去想,兵船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大片江面,南宮燕身處這陰影之中,看不見溫暖的朝陽,內(nèi)心涌現(xiàn)一股深深的無力和絕望,身邊再無一人陪伴,也無機關(guān)陷阱為自己而用,曾經(jīng)熟悉的大家都犧牲在了她的面前,南宮燕此刻感到無比的孤獨,前所未有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