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一認認真真地咬下第一口,旋即轉(zhuǎn)向喬之爾拼命點頭,滿臉雀躍歡喜怎么也擋不住,韓粱直接笑出聲,大概是哪家小麻雀闖入了貴人窩。
“她是林越之的.....”未婚妻,你別跟這兒添亂了。喬之爾被拽了一下,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解地看向胡一一,小姑娘輕輕搖了搖頭。
感到莫名其妙的不止喬之爾,還有一邊看戲的韓粱。他沒聽錯的話喬之爾說的是林越之,能跟林越之扯上關(guān)系是多少小姑娘求之不得的,無奈林越之這人遠看像一灣清泉般柔和,近了才知道是清泉底下無情大冰山,客氣禮貌有之,其他的一分一毫都不可能多出來。
小姑娘一身衣服都是過了季的品牌基礎(chǔ)款,林越之身上的衣服隨隨便便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資,小姑娘的確是有趣,心思玲瓏,但要說什么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戲碼韓粱自然是不信的。前段時間韓涵跟家里看的泰劇說的是一個姑娘在豪門當幫傭然后自己好兄弟看上了,要是這么個戲碼吧韓粱還能信,喬之爾這個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說不定小麻雀還是喬之爾先看上才塞進林越之家里,這個版本韓粱只能給打個五十分,林越之看上去并不會跟喬之爾一起做這種不著調(diào)的事兒。
喬之爾愣愣地看了一會兒胡一一,她神色如常地吃著羊肉,韓粱倒是覺得有趣,喬之爾滿臉懵然,始作俑者卻不為所動,難道小姑娘是嫌丟人不愿意說?不可能啊,要說是個虛榮的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衣服穿的都是品牌過季款,但若是真的虛榮就不該在看到烤全羊的時候露出那樣的表情,對于一個強行偽裝的人來說未免太過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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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之達,你現(xiàn)在有空么?”
“林越之?大過年的,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喬之達有些莫名其妙,這個時間林越之應該是在林家,再不濟也應該陪著那個小姑娘,前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喬之爾同自己提了一嘴,鑒于沒想到林越之還能有如此溫情的一面,喬之達就記住了。
“喬之爾有跟你聯(lián)系嗎?”林越之無奈扶額,以前讀書會看到類似于“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似乎怎么說都不對”這種描述,一直無法理解這種一言難盡、有口難言的憋屈感,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你說現(xiàn)在?”喬之達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話都沒說清楚的一點都不像林越之的風格。
“今晚?!绷衷街读算叮煊X自己的失誤,修長的食指抵在額頭上,輕輕叩了叩。
“沒有啊,說朋友出了點事兒,要去醫(yī)院。”喬之達抿了口茶水,方才同父親聊生意上的事兒,此時有些口干舌燥。大半夜的打電話給自己找喬之爾?這種感覺怎么那么像媳婦兒跑了要找大舅子問情況呢。
“他把小姑娘帶走了?!绷衷街畤@了口氣,心理建設(shè)了三秒鐘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老婆跟自己好兄弟跑了什么的聽上去是很狗血很悲傷,還有那么幾分丟人顯眼。但眼下這么說好像也沒什么毛病。
“嗯?咳咳咳咳!”手機這頭的喬之達猛地被這個奇怪的描述嗆著了,咳了好一陣,向來優(yōu)雅冷靜的人此刻很是狼狽,待嗆咳結(jié)束,喬之達灌下一大口茶水,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開口,“你說我家的喬之爾?”
按喬之達的理解,喬之爾之前有幸在值班的時候給林越之的小姑娘做了個手術(shù),而后又不辭辛勞地被林越之拎去當了個把月的家庭醫(yī)生,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喬之爾會和小姑娘有什么關(guān)系。再者,喬之爾此人看似荒唐卻很是有分寸,把別人老婆帶走這種事情總不能說是青春期忽然來了吧?可是喬之爾都三十大幾的人了。
“晚上出了點問題,我讓喬之爾關(guān)照一下小姑娘,我把事情處理好之后再打電話過去,小姑娘出門沒帶手機就算了喬之爾還不接電話?!绷衷街钌顕@了口氣。
“聽說老任家的那個女孩子今天去你家吃飯了?”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闖進了腦海里,喬之達驀地想起飯桌上不知道誰提了一嘴,今年任家的女孩兒回來了,一家人在林家吃的年夜飯,想來是好事將近。
林家父母不可能讓一只小麻雀這么輕而易舉地安家落戶,甚至可能做出一些讓小麻雀不是很好受的事情,小麻雀吃點苦頭在所難免,任家小女兒并未過門,兩家人一同吃年夜飯這件事用老太太的話說叫“太不講究”,林越之臨時起意要讓喬之爾去關(guān)照小姑娘,就只有一個可能:他不想讓小麻雀知道任家小姑娘的事兒,而他和任家小姑娘需要出現(xiàn)在小姑娘視線可及范圍或者是已經(jīng)讓小麻雀撞見了。
“我不知情。”喬之達是什么人林越之再清楚不過,既然對方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事情,那就說明他基本上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林大少爺?shù)囊馑际?,您自己招惹了人小姑娘要我家之爾給你收拾殘局,然后你大半夜來告黑狀來了?”隨手拿起桌面上的鋼筆,把玩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手下有種陌生的感覺,輕輕摩挲了幾次,皺了眉頭,對準臺燈光線,筆帽上有一抹稻穗。
“.......”林越之無奈,雖然自己希望表達的不是這么個意思,但是喬之達說出來的版本好像也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只是想請你幫忙聯(lián)系一下喬之爾?!?p> “你想知道小姑娘現(xiàn)在怎么樣?”喬之達認認真真地看著筆,這筆自己用的還挺趁手,之前出差的時候一個小姑娘不小心把自己的筆碰掉了,雖然自己已經(jīng)明確表示不用還,她還是非常執(zhí)著地在自己的酒店門口等了個通宵,蜷在花圃邊上,要不是助理眼尖大概就錯過了。
“她身體還沒好?!绷衷街行┌脨?,小姑娘身體還沒好,穿的那樣單薄,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醫(yī)院那邊自己問過了,沒有消息。
“喬之爾是個醫(yī)生?!眴讨_不知為何,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小姑娘,身體似乎也不是很好,那會兒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暖,大部分人都穿上了短袖,小姑娘卻穿的長袖長褲,裹得嚴嚴實實,像個流浪小動物。
“拜托了?!绷衷街斎恢绬讨疇柺莻€醫(yī)生,是個很好的醫(yī)生,也知道喬之達在暗示自己小姑娘現(xiàn)在也許不想見到自己,但是自己應該對小姑娘解釋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