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堯聞言,驚訝的張了張口,“不是我妹妹了?”
“怎么可能,她有什么理由?!?p> 楚燎月沉吟片刻,仔細(xì)想了想,隨后問道,“你們之間,是否有意外的事發(fā)生?比如突然消失一類的?!?p> “她方入明月樓時,臉上帶了張易容的人皮。你可知?”
阿堯一驚,很顯然,他無知的模樣并不像是裝的。
聞此,阿堯閉上了雙眼,緊緊地在腦海中搜尋關(guān)于妹妹桃漫的記憶片段。
似乎還真有一次,記憶的縫隙之處。
阿堯的父親,因為豪賭,欠下許多賭債,所以一直想將妹妹賣掉。直到一日,他拿著不知從哪拿回的包袱藏在了灶子底下,也是自那以后,他送走桃漫的事兒也消停了好久。
“我家穿不起好綢,可那個包袱我記得特別清楚。是暗紅色的上等綢布?!?p> “上面,還繡著某種帶角動物的頭。”
聽到這里時,高韞玉眉頭一皺,恍然大悟。
“是牛頭?!彼惓@潇o地說道。
“西廠王智。”
“你父親的身份定不簡單。我們先去找他?!?p> 聞言,幾人皆是一驚。只有高韞玉明白,此次的事情,大概與上次楚燎月潛入西廠的事有幾分干系。
就這樣,兵分四路。高韞玉和楚燎月還有阿堯,去阿堯家中尋找他父親。羌玖,去阿佐曼府上。驚鵲,則留在樓中保護銀凝。至于襲風(fēng),因為自家公子離家多時,需要回府上打點看看有無瑣事發(fā)生。
任務(wù)分的明白,楚燎月卻心中起了些疑惑。她不知,為何眼前的男子對西廠的事情如此詳知。又為何,當(dāng)時她身處險境,他也能順利地進(jìn)到王智的內(nèi)府。
帶著這些疑惑,在路上之時,她沒能忍住開了口。
“你,怎么對西廠的事情......”
高韞玉假意大方,接話道,“我有個關(guān)系極好的兄弟,是蕭國公府嫡子,蕭白蘇。平日里,我二人在一起的時間多些,從他那里,或多或少,得來一二?!?p> 他這話說的含含糊糊,任誰往深了想都會覺得漏洞百出,許是因著楚燎月腦子里此時全是荷書的生死,并未因此而作多想。
這一邊,阿堯的一聲話打斷了她的思緒?!暗搅恕!?p> 阿堯的家宅處在汴京偏東方向的乍巷之中,院子最上邊掛著的的家名牌子也被多年的風(fēng)雨沖刷的如廢木殘垣一般。
門上已然上了鑰,幾人決定繞到后門翻墻進(jìn)去。
楚燎月輕輕松松一躍而過,高韞玉站在外面不知如何所措。所幸,院內(nèi)的墻角有一堆四五尺高的草垛子,楚燎月踩在上面,朝墻外顫顫巍巍伸出了一只手。
高韞玉想都沒想,以最快的速度攀著那只手就爬了上來。
楚燎月先是呆了一呆,隨后黯淡了一下眼色,問道,“你是真的爬不上來,還是裝的?!?p> 他正在暗想著自己怎么回答,卻又聽她補了一句,“那速度恐怕我都做不來,你定然是裝的?!?p> 正欲開口往他心上扎上那么一扎,氣氣他,卻聽門外的阿堯喊道,“主上,快拉我進(jìn)去。”
...
所幸高韞玉見自己被拆穿心生愧疚,對著門外喊了一句,“我來?!?p> 三人站在院中,不必入內(nèi)就已了解了個大概。院中的之人早就離開,不用提屋內(nèi)是否被收拾的一干二凈,光看門上的鐵鎖頭落了多少的灰就已知道已有多久此院中沒有進(jìn)人了。
楚燎月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果真如同那嗜血的羅剎女一般,隨即,在看到高韞玉發(fā)后的青絲后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對阿堯說,“事不宜遲,我們速速去西廠,將荷書接回來?!?p> 阿堯重重一點頭,隨即高韞玉跟著道了一句,“我也同去。”
就這樣,幾人又匆匆趕回明月樓。
再回去之時,樓外的門再次大開著,楚燎月心中一悸,慌忙往樓上跑去。
地上一片打斗的血跡,驚鵲與銀凝也已不在樓中。正在身后兩人冷靜思考之時,只見楚燎月如閃電般的速度瞬間拔出星闌,往面前一擋,一支不知從何處發(fā)來利箭在碰撞上后發(fā)處一道尖銳的聲音。
隨后只見楚燎月以最快的速度撲到榻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平鋪著的被褥中一劍插了下去。
“噗——”被褥底下之人嘔血的聲音,待掙扎幾秒后,鋪上之人已被斃命。
高韞玉在她身后,越看越覺得下手的動作之嫻熟,甚至似乎在哪見過一般。
阿堯似乎從未見過楚燎月的狠厲決絕,只睜大了眼,不知所措。
確認(rèn)那人死后,楚燎月一把將劍拔出,漂亮的臉上被噴沾上了數(shù)滴鮮血。
她將星闌劍提至身后,彎曲了一邊的膝蓋,跪著往塌下看去。
果然,有一個人在底下鎖著。
她柔聲朝她說了一句,“銀凝,沒事了?!?p> 很顯然,柳銀凝已經(jīng)被嚇壞。楚燎月見狀,用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方才被染上的鮮血,待擦干凈后,才朝她伸出手去。
見狀,銀凝靜心,緩過神來,一手覆上她冰冷的掌心,一邊從床下蹬了出來。
她緩了緩,著急道,“燎月,燎月···驚鵲受傷,被擄走了,快,救她···是···是宦官···”
聞言,楚燎月先是閉眼凝神,隨后在她后背拍了幾下,以示安慰。
然后從容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向主閣。
她坐在床邊,如幼時那般解下頭上的發(fā)帶,擦了擦方才飲過血的長劍。隨后取出一素玉的發(fā)冠,將所有散落下的青絲全部綰了上去。隨即,又從柜中取出一條玄色的方巾,扯住方巾上兩邊的長帶在腦后打了個結(jié)。
已許久沒有做過這種扮相了,每次都在大戰(zhàn)之前。
她眼中的情意,就如星闌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一般,憐惜愛撫。隨后,問道“星闌,你渴血了么?!?p> 此時,襲風(fēng)不知何時回到了明月樓,見楚燎月不在,附到高韞玉耳邊說道,“公子。主君叫咱們回去,說有要事商量?!?p> 方才說完,楚燎月就推門而入。隨即說道,“阿堯,你將銀凝送去奉先將軍府?!?p> “襲風(fēng),你同你家公子也回去?!?p> 聞言,高韞玉看著她的扮相,兩條星眉深深擰在了一起,問道,“你自己去?”
楚燎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見狀,高韞玉不好多說什么,朝襲風(fēng)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暗中保護。
走在路上,乍然想起父親的吩咐,似乎也已猜到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