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拿到手機,同外界聯(lián)系上,元祁立刻就忙碌起來了。
想要來看望她的朋友讓她應(yīng)接不暇,為了不得罪人,也不想自己以這個糟糕的樣子出現(xiàn),元祁一個也沒同意,結(jié)果就是手機消息多到爆炸。
連陳星銳,她猶豫再三,也沒讓他再過來了。
前幾天她沉浸在混沌中也沒注意自己什么形象,現(xiàn)在就沒辦法不注意了。
陳星銳看到了元祁在社交平臺報平安及謝絕探望的公告,但真沒想過元祁姐連他也不想見了。
賈閏也加了元祁微信,他早就看到了元祁發(fā)的朋友圈,聽到陳星銳哀嚎一聲,當著他們兩個人的面抱怨,賈閏不由心中贊許。
這兩天沈宜言很明顯就是又擔心起來了,會這樣擔心,還做什么自欺欺人的掩飾?
那位元祁女士不是立馬就覺察了?
等到時候那位元祁女士來了家里,他倒要看看沈宜言到底要怎么應(yīng)對。
賈閏正暗搓搓等著沈宜言看到元祁的反應(yīng),卻沒想到先等來了元祁提前出院的消息。
為此元祁還專門跟他說了一聲,“我打算提前出院,近期可能要處理家里跟公司的事,暫時不會來遂安?!?p> 兩人到底不熟,賈閏也沒辦法多問,心里感慨著女人心海底針,他也只能說歡迎她隨時過來。
看到賈閏客氣的回復,元祁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機又調(diào)成了靜音,塞到了一邊。
聯(lián)系的人越多,她也越來越清楚她被困在里面的時候,沈宜言都為她做了什么。
周姐,莎莎她們都告訴她了,尤其是莎莎,因為是跟著他們到醫(yī)院的,比別人了解得都多。
小姑娘平時就活潑善談,現(xiàn)在開了話閘子更是收不住,一會兒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個底朝天。
之后住院的事,只要問星銳就可以了,但是想到星銳現(xiàn)在就跟沈宜言在一塊,她卻近鄉(xiāng)情怯起來。
原本這些也足夠她確認沈宜言對她的心意了,她又從二表姐那里知道了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綏安療養(yǎng)的真相。
為著這真相,她跟二表姐兩個險些吵起來。
在她對沈宜言感激涕零的時候,二表姐當著她的面就明里暗里嘲諷她跟沈宜言的關(guān)系,元祁如何能忍下去?
大表姐不在,表弟也不在,剩下的舅舅舅媽他們也不攔著二表姐。
元祁原本就心涼,現(xiàn)在看到他們一家這樣的作態(tài)就徹底冷了心。
這些事根本不是她做的,她要是真的處心積慮抓他們一家的把柄,現(xiàn)在怎么會落到公司都沒了也沒有權(quán)利過問?
她一聲不吭,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了。
這副樣子反而讓舅舅舅媽他們軟和下來了,一天幾趟地往這里跑,出院的事一點也不讓她費心。
給一頓棍棒,再送上甜棗,大概他們還以為她就只適合這一套。
也因為他們,她才知道爸爸在她昏迷的時候又折騰出來了什么事。
二表姐說網(wǎng)上都已經(jīng)傳開了,她卻并沒有看到,但能讓舅舅他們拿出來有恃無恐威脅她,肯定也不是假的。
說堵心是真的堵心,但經(jīng)歷一場奇遇,她倒是沒有之前那么看不開了。
其實也是因為沈宜言給了她信心。
促使她離開療養(yǎng)院的除了上面這一團亂麻,還有莫名其妙的追求者。
哪怕是人不過來,東西也絡(luò)繹不絕地往這里送。
她也不是明星,去做康復還能清場,一天接連兩次撞見明著探望親朋實則是來見她,關(guān)系半生不熟的人,她煩不勝煩,也只能提前離開了。
盡管已經(jīng)跟舅舅家面和心不和了,可是到她出院的時候,除了朋友,她能夠用到的還是舅舅家。
舅舅舅媽帶她離開,表弟也過來了,還發(fā)了微博。
元祁有些膈應(yīng),但她也不想再惹事上熱搜。
在家里足不出戶,專心恢復自己,偶爾處理一下實在推不了的應(yīng)酬,時間過得格外的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二月。
賈閏的生日奇異地跟她在夢里的記憶一致,元祁便提前定了禮物寄到了賈閏給她的住址。
她知道賈閏跟沈宜言住在一塊,但是她還是不敢向賈閏多問。
想知道沈宜言的近況也只能通過星銳。
星銳在她出院后就也離開了綏安,一直到現(xiàn)在還對這么久沒見到她耿耿于懷,哪怕她隔三差五還跟她開視頻。
這孩子也有些吃味她關(guān)心沈宜言的事,但她不多問了,他又會主動跟她提。
所以慢慢地,她就知道了沈宜言的大概情況。
似乎還是跟以前一樣封閉自己的圈子,但是沒有再刻意頹廢下去。
星銳并不了解沈宜言的具體工作,只知道是IT 行業(yè),但從星銳崇拜的語氣中元祁也知道沈宜言很厲害。
從陳星銳這里了解得越多,元祁反而越不知道自己去找沈宜言會是怎樣的場景。
只不過,不同于其他事,即使看不到未來,即使沒有把握,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猶豫過要去找沈宜言的事情。
在家里又閉門休養(yǎng)了半個月,等到她終于覺得自己氣色恢復了,元祁才出了門。
她回家療養(yǎng)后就跟爸爸開過視頻了,看到她的爸爸一句話也沒說,可能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上不了臺面。
元祁也沒有跟爸爸多說什么,她只負責給他掏醫(yī)療費。
跟爸爸視頻也不過是安一下他的心,省得他又出昏招。
這次出門也是因為爸爸的病情又有了反復,在電話里口口聲聲哭著求她過去。
年輕時做什么都要冒險,把拼命掛在嘴邊的男人,現(xiàn)在最畏懼的就是一個“死”字,記憶里總是惹媽媽暗自落淚,自己冷著臉一聲不吭的爸爸,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她完全認不出來。
他不會對著她打親情牌,只會理直氣壯地要求她贍養(yǎng),得不到,就像是沒了糖果的孩子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
他其實也沒說讓她過去,只是想到了自己的那場夢,她還是過去了。
最開始爸爸找過來是大表姐給她處理的,現(xiàn)在她只想自己處理。
去見一見爸爸,她才清楚自己以后應(yīng)該怎么處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而且,她以前覺得那個家已經(jīng)沒有絲毫可留戀的了,但是,現(xiàn)在她還想要那個房子的繼承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