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兆酒氣熏熏地推開門,顧曉晨早已入眠,不知推杯換盞之時,他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答應(yīng)了多少自己過去認為是糟粕的條件,回到家后只有惡心的感覺涌上全身。在馬桶邊昏昏沉沉的睡去。
“斷片了。。?!崩钗恼酌悦院匦褋?,周遭是令人生厭的酒糟味與自己的尿味,渾濁的味道令他感到刺鼻,他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每一個細節(jié),但強烈的眩暈感馬上襲來,頭痛,這是意識麻木昏漲的頭痛,集中注意力便如針灸般的疼,他決定不再去想。美好的未來近在眼前,理想和現(xiàn)實只有。。。理想已然照進現(xiàn)實。李文兆想。強烈的極大的轟鳴聲順著門檐傳來,李文兆有些恍惚,莫非是地震,但S市并非是地震的高發(fā)區(qū),再加上S市乃是繁華的經(jīng)濟中心,有地震也早該通知疏散了。
“李文兆你給我出來,占著衛(wèi)生間不放,你不會在衛(wèi)生間開飯了吧。你快點,都半個小時了,你也不怕得痔瘡,快給我讓位置?!蔽遗闹l(wèi)生間門大喊大叫。“你不要吵,我馬上出去,不要被鄰居舉報,上海話罵人是你我能忍受的嗎?”李文兆一邊沖馬桶,一邊把門推開。迎面則是李文兆那張被酒精折磨的憔悴的臉。
“你莫非被資本家抓去作陪酒男仆了吧,怎么變成這幅被灌醉的服務(wù)生的模樣。”我打量著一身廉價西裝,醉的不成樣子的李文兆,內(nèi)心一陣咂舌。“滾,老子馬上就發(fā)達了。我馬上就要成為所謂的有錢人了?!崩钗恼着d奮極了,搓著手,用著眼眶中淡淡的眼白看著我,但我只看到了他眼中布滿的血絲。
李文兆走了出去,我坐在馬桶上,忽然李文兆飄來一句悠悠的話“我要搬出去了,你一人保重,自己另謀下家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衣服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行李箱中。我內(nèi)心一陣草泥馬路過,‘你小子不租了?’我吼道?!安灰?,說了你無法與隔壁老太太匹敵,還喊,非要與老太太中門對狙是不是?”李文兆對我笑了笑,打開房門走下了樓。
我離開馬桶,思考起了以后的事,其實也沒有什么可思考的,因為馬上就要上班了,如果現(xiàn)在不去的話扣錢自然是難免的。S市畢竟是一個人才匯聚的地方,我又是一個才能貧庸的人,如果連這點認真上班的覺悟都沒有,估計未來的生活就是吃土與回老家。
華燈初上,我正欲離開工位,卻看到了微信群里領(lǐng)導征求自愿加班的消息,我也不是那種硬氣的人,逆來順受罷了,再加上工友們都回復(fù)著領(lǐng)導,我也只能去選擇服從。
霓虹燈在窗外閃爍著,反正他永遠也不會為我閃爍。喧鬧永遠是他們的,我只是屬于無窮無盡的加班罷了。同事們終于陸續(xù)離開工位,我如釋重負,在公司內(nèi)依然閃爍著的電腦屏光目送著我離開。我知道,卷王無處不在,大家可能都是為了生活,可以理解,但不提倡。
我用鑰匙費力地旋開破舊的門,家里坐著房東與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年輕,但又些帶著些許滄桑,黑色的衣服勉強使他看著白晢。剛硬的面部肌肉只能讓他看起來更加瘦削。
‘來,坐。’房東不咸不淡說出這句話。我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默默地緩解著自己工作的疲勞,年輕人抿著茶,含笑看著我,略帶著點玩味。我感到有些尷尬,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么楊先生,這房子算是談妥了?!贻p人輕笑著,看著一旁的房東。房東喝了一口茶,說;“小顧啊,以后這就是你的新的合租對象了,汪先生可是還替你付了一些房費呢?”我震驚了,這年頭還有這種替人付房費的,莫非是饞老子的身子。早年就聽說過神馬瀏覽器上有著一些肉償房租的新聞,但老子又不是有一些奇怪癖好的gay佬。事出反常必有妖也。
“你們好好聊聊,作為房東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相處愉快?!狈繓|笑瞇瞇的提著一個保險箱走了出去。我有種房東把我賣了的感覺,但也算解決了我的住房問題?!澳憬蓄檿猿渴前??”年輕人喝著茶,對著我?!耙院笪覀兙褪鞘矣蚜耍f話不要如此生分?!蔽易綄Ψ降纳砼?,故作親昵的貼了貼,對方也不抗拒,直接貼上了我的臉。
我靠,真的是gay佬,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也。我一把掙脫,拿起手機。“你信不信我報警。”“令人尷尬,你自己貼上來的,還有,你吵不過隔壁用上海話罵人的老太太?!蹦贻p人玩味的笑著,用著奇藝的眼神看著我?!皼]事,人家只是會偶爾來寵幸你的?!薄l(fā)覺的你是變態(tài)?!艺f。‘沒事,我不常住,只是偶爾來,在這里寄放一點東西?!贻p人說話安然,但始終對著我笑?!盎ㄟ@么多錢只是為了放東西,你不會。。。是為了放黑電臺。。。來騙錢的吧?!薄胂罅φ尕S富,都不像個成年人,要干那個,早就被房東舉報抓走了,你和我來,搬點東西上來?!贻p人干笑著,戴上帽子?!闵钪械捏@喜,大概也是命中注定?!?p> “在s市租個房子就為了放這個牌位,你簡直就是夢幻,鄉(xiāng)間蓋個祠堂,買個墳地放一下不就得了,在這地方放這種東西,我要求精神損失費?!蔽乙魂囃虏?。年輕人不為所動,依舊淡淡的笑著。‘你不愿意,我找別的地方放,至于之前的租金,你自己另謀出路。我勸你不要過于大聲,如果真的驚動了隔壁了的老太太,對方也不一定是唯物主義者。呵呵。’年輕人不屑的輕笑,“我還替你付了部分房費呢,不能當做精神損失嗎?!北蝗丝刂屏?,可惡,把我貧窮拿捏得死死地。
“未來生活愉快,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年輕人輕笑著。我看著帶上黑色的禮帽,帶著白色的手套關(guān)上了門。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不好糊弄,也算是命運的安排吧,尋龍尺找來的地方,也是稀奇,這種普通人的生活,也就這樣改變了。”年輕人自言自語。開著車前往了一個老舊的酒館。
“小余來了,哎呦,事情解決了?”一個穿著圍裙的年輕人在后面廚房忙活著。
“秋叔,要一份方便面,餓了。”被稱小余的年輕人脫下禮帽,神態(tài)放松。
“總算送走了,我的任務(wù)完成了??鞓?。”余量舒適的把腿放在桌子上。那個被稱作秋叔的男人看了他,說“我記得你有潔癖,桌子沒擦,自己擦了?!?p> “無所謂,隨他去了,我自由了?!庇嗔靠粗媲暗呐菝?,大快朵頤了起來。
后面廚房里的秋叔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老去,魚尾紋爬上了他的眼旁。
“這樣活著比較省力,對吧?秋叔?!薄班?,確實如此,估計尋碑能給這人許多驚喜吧。”秋叔緩緩說道。余量吃完面就離開了,老人點上一根蠟燭。講起了故事。
我不會想到,送走一個游戲大師,生活就奇幻了起來,也不會知道,可能李文兆會是我這段生活里唯一的正常人。
之后,我甚至會帶出某些奇怪的古人,對著某群發(fā)光二極管,霓虹燈,中二的說著“歡迎來到現(xiàn)代社會?!?p> 我打開手機,看到了李文兆的朋友圈,已經(jīng)搬入新家。比現(xiàn)在的房子大了許多,霓虹燈投過玻璃窗渲染出s市光怪陸離的夜景。這也是一些人生活吧。
隔壁屋子里香煙繚繞,淡淡的檀香透過房門輕輕溢出,像是想要輕輕訴說著未來的故事。
初音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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