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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慕之輕塵

正文十-嗯,這個(gè)感情線進(jìn)展有點(diǎn)子快

思慕之輕塵 任葳塵 3187 2020-04-06 19:08:00

  于夜半時(shí)醒來時(shí),酒已醒了大半,心頭閃現(xiàn)的一幕幕,既恍惚又真切,仿如一場醉夢(mèng),可轉(zhuǎn)頭,卻分明見了熵溟躺在我的身側(cè),我側(cè)身看向他,見他緊鎖著的眉頭仿如藏著化不開濃愁,心下便很是不安起來,伸手妄圖撫平他皺著的眉。

  熵溟睜開了眼眸,轉(zhuǎn)頭看著我。許是他的目光太炙熱,我忽地覺得極難為情,忙閉上了眼睛,他卻抓著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笑話我說:“怎么,現(xiàn)下酒醒了,才知曉害羞?”

  我睜開眼睛強(qiáng)作鎮(zhèn)定,卻始終不敢直視他的眼眸,他與我側(cè)身相對(duì),攬著我道:“你可記得,你昨夜與誰喝得酒,又如何將我拐上了你的床榻?現(xiàn)下我在你身旁,你就不好奇,與你喝酒的那個(gè),究竟是不是在院中嗎?”

  我經(jīng)了他提醒,心頭一驚,立即便羞紅了耳根,嚇得直往被窩里藏。卻被他禁錮了,笑瞇瞇的說:“你放心,在你耍酒瘋之前,她已回去了?!?p>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聽院中傳來王婆婆的聲音,喊道:“阿塵,阿塵,你在家嗎?”

  我嚇了一跳,擰頭望向房門,忙掙脫了他的懷抱溜下床,卻見他支著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又慌又亂的我,從容悠閑的模樣格外可惡,便將他的衣袍扯下來扔了過去。

  穿戴整齊后我便逃出屋去,將門合了好幾回,最后終于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合上了,熵溟便對(duì)著我說:“你這是金屋藏嬌么?”

  我白了他一眼。

  院子里烏泱泱站了一群鬼,為首的有王婆,沈柏的妻子靈如,還有劉美人,都是素日里與我很是親近的老鬼。

  劉美人見了我,眼底兩行清淚滾下來,很是傷心地道:“張美人才走了多少時(shí)日,你便要走了,怎的如此狠心?!?p>  王婆婆拉著我的手,不時(shí)便拍一拍,也很是傷感的道:“上回見你,不是都好了么?怎地才過了幾日,便撐不住了。”

  陳公子在后頭也道了句:“就是,上回眼見著活蹦亂跳的,我們且指望著你勤些開攤呢,誰知道?日后再也吃不著你攤的燒餅了。”

  陳公子說完了,抹了抹眼,后頭一群鬼們,有一半以上也都抹起淚來。

  李公主道:“從今后,再見不著了,你此去,需得多多珍重?!?p>  難為她平日里少言寡語,是個(gè)惜字如金的,一字一頓滿含深情的囑咐我這一道。

  我眉梢一跳,見小黑提著個(gè)燈籠晃過來,抬眼見我院子里站著鬼,立即便要逃走。我喊著他的名字,將他揪回了小院。

  “說清楚,你在后頭瞎編了些什么,真相又是如何!”

  小黑咂舌道:“我不過是將你要我分送的禮物交與了他們,是他們自己誤會(huì)你要隨張美人去了,與我有什么干系?!?p>  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不報(bào),時(shí)候未到,即便小黑不說,我眼見了面前王婆朝他撕咬上去的模樣,也能猜出幾分小黑分送禮物時(shí)的嘴臉。

  俗話說: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可我卻更喜歡坐在檐下,瞧小黑奸計(jì)敗露,千夫所指一幕。

  “干系,便教你知道是何干系!”王婆婆一個(gè)嘴巴子呼過去,小黑捂著臉慘叫了一聲。

  “你你你,你騙得我好苦??!納命來!”劉美人一拳敲過去,小黑捂著胸口蹲下了。

  “瞎傳什么話,好好的活人都教你咒死了。教你扯謊騙人,該罰你入拔舌地獄受罰才是?!标惞右荒_踹過去,小黑滾落在地嗚嗚地喚:“阿塵已是鬼了咒不死了。”

  我抱著檐下的柱子笑得開懷,也覺得格外不舍起來。

  孟婆常說,人間紛爭不休,處處皆是欺瞞利用、兇暴殘忍,而冥府,無欲無怖,至純至善。我不知人間是何模樣。卻知曉我在冥府待了上百年,從無一日擔(dān)驚受怕,寂寞孤獨(dú)。只因?yàn)?,我有小黑陪伴,更有他們珍視?p>  又聽了一番囑咐。才送別了關(guān)愛不舍我的鬼們,皆是從人間下來的鬼們,經(jīng)驗(yàn)足,因此也格外啰嗦。便費(fèi)心聽了許久。小黑整好衣衫,坐在石臺(tái)前,很是哀怨的望著我,半晌,幽幽道了句:“我覺著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樣?”

  我嚇了一跳,只以為他發(fā)覺了什么,忙道:“哪里有什么不一樣,你被他們打傻了。”

  話出口才后悔不迭,原本什么事也沒有,一辯解反倒生疑,偏偏這時(shí)候,熵溟從籬門走進(jìn)來,經(jīng)過我身旁時(shí),我分明瞧見他揚(yáng)著唇角有意無意的瞥了我好幾眼。

  真教鬼生氣,我將沾了水的帕子往小黑臉上砸過去。又是一聲慘兮兮的叫喚響起來。

  離開的那日,我沒有向任何老鬼們告別。

  點(diǎn)亮了檐下的花燈,光影便飄搖起來。我取下枯樹上的字牌,反扣在石臺(tái)上。見冥府引路燈亮起來,將坑洼密布的的幽冥道照亮。我不曾回頭,卻聽鬼市喧鬧聲傳入耳中,見彼岸花盛放的花紅鋪滿忘川,有鬼差催促孟婆盛湯,孟婆婆卻自顧自的念叨著一個(gè)經(jīng)年日久的故事。

  我想起我于彼岸花間醒來,亦是一如這般熱鬧的暗夜。

  熵溟說,我若出了冥府,如今這幅形態(tài)是無法行走于世的,便讓白美人為我尋一個(gè)足以藏身納形的肉身。

  白碎煙去了片刻,便帶回來一條小蛇,那小蛇往地上一滑,變成人間不過十三四歲的孩童模樣,向白碎煙拜道:“公主殿下?!?p>  “瞧見這只鬼了,我有些事情交與她辦,便要借你的肉身裝她的一縷幽靈。只是此行,我并不知曉她有無性命歸來,連同你的肉身魂魄,亦大有一同消散的危險(xiǎn),你若不愿意,我便放你回去,定然不為難你半分?!?p>  白碎煙將利害講明,卻見那小黑沒有半分遲疑,跪在她面前,道:“昔年公主殿下救我全族性命,我全族大小皆愿為公主舍命。”

  “好,你有如此忠肝義膽,我且記下。來日若你不幸喪命,我定然將這份情義記在你全族頭上。若你無礙歸來,亦有于你的好處。只是話說分明,她借你的肉身,你的魂魄自知便不可再為你所用,若你中途反悔,或因恐懼強(qiáng)行奪回肉身,便要知曉,我既救得了你全族性命,便毀得了你全族安寧?!?p>  白碎煙恩威并施,那小妖卻仍意志堅(jiān)定,只叩頭道:“東林蛇妖一族,自古便不知何為背叛,請(qǐng)公主殿下放心,小妖靈羽,甘為公主殿下奉出性命,赴湯蹈火絕無背叛。”

  不想我才初入浩渺塵世,便遇見此等忠義之士,實(shí)在幸運(yùn),想定然要十分愛惜她的肉身才不算辜負(fù)。

  白碎煙取出兩顆丹丸,分與我和靈羽,又教我一道術(shù)法,方便與那小妖肉身分離。熵溟的臉在我面前漸漸模糊,等我再度看清他的模樣,已和靈羽的肉身,融為了一體,白碎煙望著我,頗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白碎煙說:“從前你只欠我半條性命,另外半條,仍是由得了你做主的。如今,你已欠下了我整條性命,若你敢令她受一星半點(diǎn)傷害,我可要找你算總賬的?!?p>  我心頭一陣暖流涌過,便覺很是舍不得她。

  熵溟見我傷懷,笑話我道:“怎么,從前見了她便要躲,如今得償所愿,反倒傷心了。”

  我訥訥地反問他:“你看到了?”

  熵溟笑呵呵的攬著我,道:“嗯,不僅見著了,心中還很是得意?!?p>  我眼皮跳了跳,嘴角抽了抽,對(duì)他說:“不如我們回冥府將小黑接上一起走。”

  熵溟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笑道:“你試試看?!?p>  我問熵溟:“為何是我?”

  熵溟反問我:“為何旁人瞧不出你眼中光彩,我卻瞧得見?”

  我答說:“你眼力好?!?p>  熵溟笑起來,道:“極是,因我眼力好,便知天上地下,只你一個(gè),比得過世間一切珍饈美酒,寶珠權(quán)勢。”

  他忽地如此直白,倒教我很是難為情。轉(zhuǎn)念便想他正是避重就輕的忽悠我,便追著問道:“白美人亦是極好的,蛇族公主,既貌美,又······”

  熵溟打斷我問道:“若我是黑翎,熵溟與黑翎,你選誰?”

  我想也沒想,便道:“熵溟,我選你?!?p>  冥府萬里花紅為證:色令智昏,若是熵溟日后變了心,我亦是絕無后悔的,日后的事情有什么要緊,此刻,他心上有我便是。若是他變了心,我便先他轉(zhuǎn)身而去便是。

  熵溟牽著我踏上無名山路,青山蒼翠,日影穿林,我握住他掌心溫?zé)?,想起那日他于黑暗中牽著我的手,便一絲一毫,也瞧不見任何陌生恐懼。

  我并不知,引魂珠將如何吸引我,那日輪回臺(tái)前,不過是離得近些,才因此受了吸引,而此時(shí)天地廣闊,引魂珠將如何尋找,我卻一概不知。

  熵溟卻說,我只需跟著他便是,無需思慮太多。

  我跟在他的身后,懷中捧著一束不知名的花,粉白皆有,紅藍(lán)藏于其中,想從前便問小黑,人間四月花繁如錦的模樣,而今親眼見了,便知小黑口中那些為結(jié)果子而生的花,貌似白美人,美得令我心驚,色令智昏色令智昏,我愈發(fā)控制不住心頭地歡喜,眼見著懷中抱得滿懷,已騰不出了雙手。

  熵溟遠(yuǎn)遠(yuǎn)站著笑話我道:“你這般貪得無厭,小心花神現(xiàn)身責(zé)難于你。”

  我滿捧鮮花走向他,站在他的面前,將繁花遞與他。

  熵溟笑面看我,仍是伸手接了過去。

  春光甚好,漫山光影穿林,我望著滿捧繁花的他,歡喜夷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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