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東部的一個邊陲小鎮(zhèn)上,有一個不知名的小漁村,村上有一戶人家,男的一張國字臉,生的是不怒自威,行為舉止隱隱有大家風范,平日里卻總愛笑呵呵的,干活更是勤快,那雙手實在是讓人不覺得是不出世的大家子弟該有的。再說那女子,約莫花信之年,生的是風姿卓越,原本應該是勝雪的肌膚,卻已被生活的氣息覆蓋,但即便如此,仍舊是掩蓋不住那出塵的氣質(zhì)。
村里都是樸實的人家,不會因為這莫須有的與眾不同而去多想些什么,要非說有什么令大伙疑惑的,便是那男子的姓氏了—司徒。因為村子很是偏遠,交通信息什么的都比較閉塞,故而村民多半是孤陋寡聞的文盲,名字也多是王大壯,李大剛,趙狗蛋之類的,哪里聽說過什么司徒這類復姓,就連村里唯一去縣城走過一遭的村長也是茫茫然的不知所以
這對男女在來到村里的三年后有了一個兒子。因為這位姓司徒的男人為人愛玩笑,處事卻是地道,所以人緣很是不錯,再加上呢,村里人比較少,平日里就是哪家娃子被狗咬了一口,哪個流氓偷看了寡婦洗澡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成為大伙酒足飯飽后的一樁趣事,更別提要是說誰家生了個娃,那絕對得是全村轟動的大事,所以,村里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到場了,甚至于因為家里比較小,有的人已經(jīng)站到了大門外頭,扯著一口地道的方言高聲叫道;“司徒老兄,恭喜恭喜啊,不過你還真是比不過我,我娃子都三歲半了,哈哈”說話的是一位叫陳剛的壯漢,與司徒姓氏的男人關(guān)系很好,平日里常常因為司徒比他早干完活而幫他而不喜,用他的話說:我說司徒啊,你這小身板,就算把雞綁了放到你跟前你都逮不住,還來搶我的活?”事實上司徒比起尋常男子身材已是算得上高大了,但比起這位身材得有一張的壯漢還是有所不如。
再說這司徒家院內(nèi)主房門前烏泱泱一大片人,門口一位氣宇軒昂的青年男子,挺拔著腰桿,臉上是紅光滿面,嘴角泛著壓不住的笑意,嘴里說道:“謝謝各位父老鄉(xiāng)親賞光,今日是我司徒某人的弄璋之喜的日子,以后給犬子起名還得請各位多費費腦子,哈哈”
“什么叫我們費費腦子,司徒兄,這你可不地道了,村里懂什么狗屁詩書文賦懂得最多的就數(shù)你了,還叫我們費費腦子,這不是玩弄我們嗎”
“就是啊,司徒,這你可不地道啊”
“就是就是,太不地道了”
隨著司徒男子一句話落,院內(nèi)一片唏噓不已,男子一笑,不可否之,嘴里還是說道:哪里哪里,各位謬贊了”
“我說司徒,你就別賣弄口舌了,趕快說說那娃子隨你不?”
“老王啊,你這不是放屁嗎,不像司徒難道像你啊”
“哎哎哎,老趙,你可別誣陷我,當然是像司徒,就當我放屁啊,我放屁”
老王話音剛落,不知是巧合還是怎么的,屁股后頭冒出一陣黃煙并伴隨著一言難盡的味道和驚雷似的聲響
眾人盡是捂嘴哄笑
“好了好了,請各位稍等片刻,我且去瞧瞧內(nèi)人情況如何,一會兒就叫你們看看我家娃子,哈哈”男子臉上的笑容始終無法掩飾,轉(zhuǎn)身便朝屋內(nèi)走去,步伐急促
“瞧瞧,瞧瞧,路都走不穩(wěn)了,哈哈”
“就是,看把他樂的,可別摔倒了,哈哈”
院內(nèi)又是一片哄笑,雖然大伙言語中盡是嘲笑,可他們的臉上哪有半點尖酸,有的只是濃濃的期許和期盼,尤其是剛剛?cè)陆新曌畲蟮膬蓚€,恨不得把頭給塞到屋內(nèi),先一步去瞧瞧司徒家的男嬰,那模樣,簡直是比見了自己親兒子還親
話說這司徒男子進到屋內(nèi),接過穩(wěn)婆手里的孩子,說了聲謝謝穩(wěn)婆后便急不可耐的坐到了妻子身邊,那穩(wěn)婆見夫妻倆好似有話要說,便不再呆在這里,笑著說了一句“司徒,恭喜恭喜啊,哈哈”便轉(zhuǎn)身走出屋,剛出了屋子,那一片烏泱泱的人群便向他涌來,雖說這村子人口總數(shù)不多,但聚集起來還是很壯觀的,饒是這穩(wěn)婆接生這么多年,這等場景還是頭一回見,本想離去,可也經(jīng)不住這么多人的“嚴刑拷打”
屋內(nèi)男人看著這位陪伴自己小半輩子的女人,眼里沒了在屋外頭的得意,只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愣愣出神,良久之后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低聲說道:“對不起”
那位絕代風華的女子的眼中更是柔情似水,輕聲道:“我們之間還用說這個嗎,十年前我就決定了,這輩子就是你了,別說這個了,來,看看我們的孩子,多漂亮”說著目光轉(zhuǎn)向男人懷中的男嬰,一雙好看眸子里滿是慈祥,男人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同樣的是一臉慈祥的望向男嬰
霎時間,屋子里靜謐的洋溢著說不出的幸福滋味
突然間,男人的丹鳳眸子里閃出一絲精芒
“咳咳,額,打擾一下”不等他開口,門口走進一個衣衫襤褸的糟老頭子,這個老頭裹著一身不知道什么皮裘的大衣,東一窟窿西一布丁的,頭發(fā)亂蓬蓬的,下半身的褲子也是和皮衣一樣的遭遇,那一雙草鞋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離腳了,總而言之是其貌不揚,寒慘之極,
待這老頭話落,司徒男子剛要開口,這糟老頭子便又搶著說:“哎哎哎,別急別急,老夫此次前來只是有一事相告”說話間撇了一眼中年男子懷中的男嬰,接著說“此子十九歲時務必到昆侖走上一遭”
說罷便搖搖晃晃的走出大門,其步伐散亂,看不出什么蹤跡,卻好似只是一瞬間便閃出門外,司徒姓氏男子見此大驚,連忙趕出門外,卻不見其蹤影,只聽得說不出哪個方位傳來一陣威嚴的聲音:“司徒玄鐘,切記,切記!”聽罷良久名叫司徒玄鐘的男人回過神來,看到院內(nèi)的人群已散,太陽也是行到了山半腰
司徒玄鐘正準備轉(zhuǎn)身回屋,卻聽到妻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別覺得腰間環(huán)上了一雙溫柔纖細的手臂,他緩緩回過頭,看到妻子臉上溫柔之余滿是堅定,他低頭柔聲道:“芳兒”眼神也堅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