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壞人變老了
蕭遙回來的時候，雅間里熱鬧非凡，白三千不知從哪找來兩個戲子正在唱戲。
她本來還在奇怪他們怎么沒聽見動靜，這下算是明白了。
無名和著他們的節(jié)奏用筷子敲著碗，白靈踩著節(jié)拍搖頭晃腦，白三千一手折扇一手美酒，場面異常和諧。
只有蕭無盡，單手撐臉靠在桌面上，見蕭遙回來默默換了只手繼續(xù)撐著。
等到這出戲唱完，白三千招呼那兩個戲子一起吃飯。
那兩人大大方方走到桌子邊上，自己斟了酒，一起敬了在座的各位，又單獨敬了主位上的白三千。
“在下沈文芳，這是舍弟沈文華，承蒙白公子不棄，賞我兄弟二人一口酒喝，我們先干為敬，白公子請隨意！”
二人一口干了杯中佳釀，這才落了座。
白三千雖說有點紈绔，可并非目中無人，大多時候他是個很懂禮數(shù)的人。
他舉了舉酒杯，一口飲盡。
“兩位兄臺可是來參加新柳會的？”
沈文芳比較善談，“讓白公子見笑了，我兄弟二人從小跟著師傅學(xué)戲，在燕華略有薄名，此次經(jīng)師傅授意來拜入舞樂坊。今晨不慎丟失盤纏，故此才尋到酒樓賣藝。我們運氣不錯，第一次敲門就遇上了白公子這樣的熱心人，實乃我兄弟之大幸?！?p> 說完，他又帶著沈文華一起敬了白三千一杯。
白三千爽快地干了，拿起筷子，招呼大家吃飯。
“此時正當(dāng)飯點，大家先吃，吃飽了再聊?！?p> ……
吃完飯，幾人溝通了一番感情，白三千又送了沈氏兄弟二十塊靈石。
在兄弟二人千恩萬謝中，一行人相繼離開了酒樓。
.…..
他們走后，一個美貌的婦人走了進來，圓臉掌柜堆著諂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夫人，你來了?？煺堊医o你泡壺茶，昨天才到的大紅袍，你給品鑒品鑒。”
那美婦人眼波一橫，嗔道：“死胖子，你這毛躁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今天不是老娘反應(yīng)快，差點就跟那金狐貍碰個正著！”?圓臉掌柜陪著笑，拉著美婦人坐下，又給她泡了壺茶。
“夫人別氣！那金狐貍再狡猾，也不過是個元嬰，夫人可是化神大圓滿，就算遇到，那狐貍也得恭恭敬敬叫你一聲前輩，老老實實給你請安！”?美婦人接過茶，“論修為我自然不懼他，可他師傅是誰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的我打不過，小的惹不起，誰知他什么時候就給你挖了個大坑？你忘了萬法宗的莫長老，人家還是合體呢，還不是被那狐貍整得服服帖帖？”
圓臉掌柜輕捶著她的肩膀，柔聲哄道：“怪我怪我！我這不是想夫人了嘛，找著點由頭就是想看看夫人啊！”?
……
新柳會第三天，天氣晴朗，無風(fēng)無云，炎熱無比。
今天是天道宗測試專場的第二天，蕭遙想再去碰碰運氣，早早去了會場排隊。
其他幾人都表示不去，蕭無盡無動于衷，白靈已被錄取，白三千和無名沒測出靈根，也不想去了。
昨晚他們商議了一下，一致決定去百花盟。
百花盟收人的條件剛好他們都滿足。
白三千有錢，可以燒錢煉器；無名和蕭遙嘴皮子利索，可以去銷售產(chǎn)品；蕭無盡長得好看，可以去接待處。
蕭無盡全程不參與。
百花盟的專場在第十一天，蕭遙不想這么早放棄。
百花盟待遇也不錯，但對于她來說，進天道宗才是最理想的。
她排在很后面，按照隊伍估計，大約在下午三點左右才能輪到她。
等待的時間總是無聊的，蕭遙很快跟周圍幾個人混熟了。
幾人都是圣皇城的原住民，給她講了不少圣皇城的八卦。
“你們知道圣皇城三大高手都有誰嗎？”
“廢話，傻子都知道！帝國皇帝蕭百川，飛廉將軍李赫達，芙蓉仙子安冉冉！”
“那你們可知道芙蓉仙子的夫君是誰？”
“不知！莫非你知道？”
“快說快說！”
“噓！小聲點！我爹跟他上司喝酒的時候，我在一旁偷聽來的，據(jù)說是那天機閣的掌柜?！?p> “絕對是謠言！天機閣那掌柜又胖又丑，芙蓉仙子怎會看上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想當(dāng)初皇帝想納芙蓉仙子為妃，被她指著鼻子罵了三個時辰，皇帝愣是沒有任何行動。如此潑辣之人，居然嫁給一個拍賣行的掌柜，我自己都不敢相信?！?p> “那必是謠言！肯定是哪個愛慕芙蓉仙子的人惡意杜撰！”
……
驕陽似火，幾人正好站在了一個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一個個汗如雨下。
“這天氣熱死人！你們渴不渴，我去找點水喝?！?p> 就在此時，一個拎著水桶的老漢走到幾人跟前。
“幾位公子，可要來碗冰水消消暑？”
這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幾人點頭如搗蒜。
“大爺，冰水多少錢一碗？”
消費前問清楚，方能放心消費。
老漢拿出幾個碗，開始打水。
“娃娃，這水不要錢。水都是俺家水井里打上來的，這大熱的天，老漢閑在家也沒事，瞧見娃兒們不吃不喝站這大半天，也做不了什么，就給你們送點水喝?！?p> “大爺您真是好人！”蕭遙接過水大口大口喝。
他笑呵呵地看著幾人喝完水，收回碗繼續(xù)往前走。
就在此時，一個青衣少年御劍而至。
青衣少年不多話，揮手掀翻了那水桶，并順手將那老漢扣住。
事發(fā)突然，蕭遙幾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人莫不是瘋子？
“你怎么欺負人呢？”有人比蕭遙還沉不住氣。
青衣少年看了幾人一眼，問道：“你們方才喝過他給的水？”
“人家送水招你惹你了？”血氣方剛到漢子嗓門也不小。
“就是，不要以為你是修士我們就怕你！今天你不給個說法，我們就去告你！”
與他們的沖動不一樣，蕭遙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喝了，水有什么問題嗎？”
青衣少年贊賞地點了點頭，“還算有個明白人！這老頭是個慣犯，每次新柳會天道宗測試這幾天他都會來送水。這水里加了隱靈散，喝過的人隨后三天都不會測出任何靈根。你們既然喝了那便回去吧，三天后再去別的門派測試?！?p> 蕭遙看了看那老漢的神色，明白這青衣少年說的都是事實。
“敢問仙師，這隱靈散可有其他后遺癥？”蕭遙擔(dān)心傷了根基。
青衣少年搖搖頭，“這倒沒有，三天后便一切正常了。若非他無意傷人，天道宗又豈會拿他毫無辦法？”
“大爺，我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們？”蕭遙實在想不出他的動機是什么。
老漢哼了一聲，扭頭不說話。
還是那青衣少年替她解了惑。
“50年前，他參加了當(dāng)時的新柳會，想要拜進天道宗，可他沒有靈根，因此沒被收入門內(nèi)，他就因此懷恨在心，每年的新柳會，都來搗亂。他曾說過，’他進不了，也要拉幾個墊背的’?！?p> 蕭遙此時真的憤怒了。
“就因為你的自私，不知讓多少人夢碎！你對天道宗不滿，你為什么不去找天道宗的麻煩？你做這些傷天害理之事，天道宗究竟有何損失？這幾十年天道宗人才輩出，你傷害的不過是那些心懷夢想的求仙者！甚至有人因此消沉一輩子，或許中間還有被埋沒的天才，你毀的便是他們的一生！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再說，你又能得到什么好處？你這叫損人不利己，老天不會放過你的！”
方才還在為老漢打抱不平的其余幾人，當(dāng)場暴揍了那老漢一頓。
最終，這老漢被押送官府查辦。
蕭遙向青衣少年提了個建議：每天分幾次用傳音符告誡應(yīng)試者，不僅僅是賣水這一件事，還有賣秘籍之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