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怎奈人心難
李二蛋和劉狗剩則是睡在之前白舒和小翠呆的房間,這些人畢竟干了些匪賊之事,讓他們在死過人的房間睡一晚,稍稍懲戒一番也好。
待到夜深,白舒也覺自己的境界已經(jīng)穩(wěn)固得差不多,不會留下后患之時,就準備熄燈睡覺。
睡覺之前,白舒再度把目光看向了已經(jīng)睡得香甜的小翠。
小翠的容貌可能比不上孫竹卿,甚至慕青衣也能和她媲美幾分,可他無論是和孫竹卿,還有慕青衣呆在一起時,都找不到這么安心,這么恬適的感覺。
那感覺不只是相依為命的親情,也有彼此守候的,或者守護的那份懵懂,也許這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愛吧……
瞧著小翠可愛的小臉龐,白舒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之后,他拿了一床棉被,睡在了床下。
又過了兩個時辰,夜靜謐無聲,紛紛的大雪也停了,人也差不多睡熟了……
忽然間,白舒的眼睛睜開來一條縫!
為什么醒?
因為外面有人在走動!
白舒的內(nèi)力何等深厚?哪怕是在睡覺時,也能很輕易地感覺到周圍的異動。
可這時候了,還有誰會來?莫不是李二蛋和劉狗剩去小解?
他又把眼睛閉上,悄悄用耳朵和感知探查外面的情況。
外面的腳步放得很輕,而且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發(fā)現(xiàn)一般!
難道是李二蛋和劉狗剩想趁我睡著之后動手?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現(xiàn)在不能妄動,他想看看這兩個人到底要干嗎。
白舒自己倒不怕,他怕小翠受到什么意外,趁人還沒過來之時,他輕輕上了床,睡在小翠的旁邊,并且自己身體靠著門。
就在他上床之時,一陣淡淡的清香傳來,有小翠身上的味道,也有藥囊的味道。
小翠睡覺之時也把藥囊放在胸口,白舒倒也放心了不少。
外面的人很快就躡手躡腳地溜到了門外,而后只聽“嘎吱”一聲,就像什么開關(guān)被拉開了一樣。
白舒的眼睛瞇開一條縫來,只見門前似有燭燈在閃爍,隱可見兩道影子。
不是李二蛋和劉狗剩!
那兩人的身形和氣息完全不符!
那是誰?
白舒想到了之前送他們上樓的掌柜兒子和媳婦,看那身形,當真符合。
而房門上,還裝了一個小小的暗孔。
白舒恍然大悟,看著樣子,這家店也是一個黑店??!
暗孔處,忽然飄進來一陣淡淡的青煙,而后又是“嘎吱”一聲,小孔被關(guān)上了。
白舒把藥囊拿好,放在小翠的身邊。青煙一飄出來,白舒就認出了這種煙。
這是一種將某種特殊的催眠草藥曬干后點燃而成的煙,毒性雖然不大,但是如果過多吸入,還是會致死的。
對白舒來說,這點煙并不算什么,何況還有藥囊在呢?
那青煙很快就飄到了小翠身邊,打開的藥囊中一直散發(fā)著一股提神醒腦的清香。
而白舒時刻感受著小翠的氣息,發(fā)現(xiàn)在藥囊的作用下這煙對普通人點效果沒有,小翠依舊睡得香甜,并沒有受到青煙的侵害。
那就不慌了!
白舒也不輕舉妄動。
過了十幾分鐘之后,青煙詭異地散完,而房門也被輕輕打開,之后又被輕輕關(guān)上。
“用了平常十倍的劑量,十頭牛都應(yīng)該被放倒了。”
“應(yīng)該死得不能再死了,收拾完這個把那兩個強盜也弄掉。”
聽那兩人的聲音,當真是掌柜家的媳婦和兒子!
白舒心中不免大怒,果然是家黑店!
他一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然后在兩人驚愕的表情中,只聽“砰砰”兩聲重拳之后,就沒了什么其他聲息。
白舒出拳如出劍,力道控制完美,待拳離他們的頭還有半公分才出力??焖俅虺鰞扇?,白舒同時扶住兩人,避免把他們兩人崩飛之后發(fā)出些其他聲響。
按白舒的出拳力度,這兩人豈能活下來?
白舒一點都不內(nèi)疚,自己把這些人從匪盜手中救下來,他們還惦記自己的錢財,妄圖害自己的命?
他轉(zhuǎn)頭一看,小翠依舊睡得香。
白舒把門打開,又兩只手各舉著兩人,把他們?nèi)拥礁舯诳辗块g去,免得打擾了小翠。
之后,他悄悄下樓,發(fā)現(xiàn)樓下有兩人正在燈影之下交談。
“老爺子,黑風(fēng)寨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了了這樁事情就走吧。”
白舒聽聲音,像是掌柜他老伴。
“誰料今日發(fā)生這種事,差點著了人家的道,早點走也好,我們這些年也攢了些錢財?!?p> 老伴又道:“嗨,不是那兩個好人,咱們今天能活下來不?知足了。等會兒叫虎子給他們挖個坑去,給他們留個全尸,別再放廚房燒了。我們畢竟老了,積點德吧?!?p> 掌柜卻不悅道:“大雪天挖什么坑,和那伙山賊一起扔雪地里得了。”
白舒心中不免勃然大怒,聽這兩人說話輕飄飄的語氣,人命在他們口中像是柴火一樣,隨隨便便放廚房就給燒了?
于是,他緩步下了樓……
掌柜兩人還以為是他們的兒子和媳婦搞定了呢,那老伴望向樓梯,問道:“虎子,弄完了?”
沒有多余的話,到樓梯口的那一瞬間,白舒出手了!
又是兩道“砰砰”聲,又是兩條人命!
解決掉這兩人之后,白舒想到似乎還有一人?
他在一樓尋了好一陣,都沒尋到。
他想起剛才兩人提到廚房,便拿著盞燈在廚房找了好一陣,可依舊什么也沒找到。
他便使上內(nèi)息,仔細探查。
廚房東墻之后,似有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如果不是白舒內(nèi)息深厚,隔著墻壁他也發(fā)現(xiàn)不了。
想來應(yīng)該是有機關(guān)!
白舒在墻上摸索一陣,才找到一塊稍微有些凸起的磚,白舒輕輕一抽,那磚就被抽了出來。
磚出來之后,接連的幾塊磚好像都沒有被黏合在一起,白舒急忙把那些磚都給拿了下來。
果然,在磚被拿掉一大部分后,一個暗門露了出來!
白舒推開門,眼前,之前見到的那年輕少女手帶拷鏈,被鎖在了一大床之上,她聽見推門聲,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起來害怕不已。
方才被白舒解救時這少女也是這樣一幅害怕的表情,白舒還以為她是被那伙匪盜給嚇著了,沒想到她居然被這掌柜一家拘禁在此!
“你別怕,那掌柜一家和你什么關(guān)系?”
看見出現(xiàn)的人是白舒,那少女的表情一下子從惶恐變成了驚愕,最后成了難以抑制地激動!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痛苦回憶道:“大俠,小女子叫倪花。三個月前,小女子本是和新婚不久的丈夫去京城尋親訪友,怎奈進了這黑店,小女子的丈夫被那掌柜一家害死,掌柜兒子見小女子還有些姿色,便想強占妾身?!?p> 白舒瞧著倪花模樣和他年齡相仿,比起尋常女子來是有幾分姿色,惹人覬覦也難免。
“后來呢?”白舒又問。
“妾身拼死不從,他就把小女子軟禁在此。我屢次尋死不得,每每想起丈夫慘死之狀,心里就憤憤難平。只好委身遵從,卻時刻想著逃跑,奈何他們看管得緊,雖然要時而放出我去做些家務(wù)事,但卻始看緊著我……”
倪花痛哭不止,潸然淚下。
白舒又用項鏈核實了一下她的身份,發(fā)現(xiàn)確實如她所說,之前他還大意了一番,應(yīng)該把這些人的身份都探查一遍才對,誰料被綁架的幾人也是大奸大惡之人啊。
白舒又問:“那你剛才在廚房時為何畏首畏尾,直接和我說了便是。你可還有家人?”
倪花又哭著道:“我一時怕得緊……不敢說……小女子夫家離此地不過百余里,娘家在皇城住。”
白舒又想,這不對吧,這家店開在鎮(zhèn)子中,聽那老頭太婆說的,干這種事情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了,為何沒人去管呢?
“這偌大個鎮(zhèn)子就沒人救你?”
“鎮(zhèn)子里的人都是些袖手旁觀之徒!掌柜每行一惡便要分些錢財給鎮(zhèn)子上的村戶,那些村民知道有好處得也默不作聲,當做沒看見……”
倪花又指著密室的一個方向,哭道:“那里就是他們堆放贓物的地方……”
白舒油燈的火光打過去,只見那里堆著一些擺放整齊的銀兩,還有不少看起來華麗的首飾等等。
“哎,罷了?!?p> 白舒用上內(nèi)力,直接震斷了縛著她的鎖鏈,道:“你先在這里睡著,待到白天,你和我們一起走了便是。”
“可,可那店家?”
“想害我,全死了。這些錢財若是你想拿,就隨便拿吧?!?p> 白舒轉(zhuǎn)頭便出了門,也沒看那一堆錢財什么的。
他把燈火都給熄滅掉,回到了房間中。
這叫什么事啊。
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行俠仗義了,怎奈人心難??!
他才踏入這江湖就被上了一課!
還有同村的人,明明知道這些人作惡,卻因共同得利和默不作聲?
這算幫兇嗎?
想來想去,白舒索性也不想了。
他身邊的小翠依舊睡得香甜,嘴角還洋溢起了笑容,像是夢到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一般,全然不知剛才的殺機。
白舒再度吻了一下小翠的額頭,卻不敢,也沒心情再睡了,他運起心法,再度修習(x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