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大家搬著凳子去參加樓下的新生典禮!”
花朝暮搬著凳子按照身高排著隊在門外等。
到了樓下老師要求一男一女坐著。
花朝暮按照順序坐在了入程祺的旁邊。
郴舟畔坐在入程祺的后面,兩人個子都有一米八。
由于郴舟畔散發(fā)出來我不好惹的氣場,沒有女生敢坐他旁邊。
林知秋為了離花朝暮近點,無奈坐在了他的旁邊。
郴舟畔臭著臉,酷酷的,一副愛答不理。拉了拉衛(wèi)衣帽子,一腳踹在她的凳子上。
林知秋目視前方不理他。
郴舟畔沒意思地低了頭,閉目養(yǎng)神,也懶得湊上去。
花朝暮心驚地注意著后面的動靜,屏息凝神地像個偵探。
“啊?!毙⌒〉捏@呼。
她的椅子被少年往他那邊拉了拉。
花朝暮小聲地說了謝謝,隨即紅了耳朵。
“隊伍不整齊!”周老師扯著嗓子喊,意有所指。
林知秋不愿意妥協(xié),郴舟畔來了興致。
爬著青筋的手把她的椅子往外推了推。
林知秋被推出了隊伍,格外突兀。
旁邊的班級也開始哄堂大笑,那些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班級也開始熱鬧,整個操場開始沸騰。
“郴舟畔?。。 敝芾蠋熁鹈叭?。
可謂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誒呀,推反了?!焙谏拿弊诱谧×搜劬?,郴舟畔的嘴角噙著笑。
“你!好啊?!绷种锟粗购诘哪橙撕鋈桓淖兞酥饕?,笑嘻嘻地把凳子挨了過去,挨得特別近。
郴舟畔的笑凝固在嘴角。
這個距離讓他很不適。
周老師在前頭滿意地夸林知秋,“還是女孩懂事?!?p> 怪異的氣氛只有周圍幾個人感受得到。
花朝暮咽了口口水,生怕后面踹凳子格斗起來。
入程祺眸光懶散,面色淡然,似乎毫不關心。
花朝暮的思緒一點一點被偏離,完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十七八歲的少年,清透的陽光。
偏過頭看見少年好看的下顎角和栗色的碎發(fā)。
白色的短袖,干凈舒適,襯著少年皮膚十分白皙.....
骨節(jié)分明的手好看極了,干凈的指甲,修長的關節(jié)......左手手腕處掛著一條紅繩,上面有著黃金掛墜。
是什么.....花朝暮正要去看,那只手就垂了下去,她看不到了。
“改名吧?!比氤天鞯亻_了口。
“嗯?”花朝暮沒有反應過來。
“叫花癡?!鄙倌昀涞膽B(tài)度。
花朝暮一瞬間紅了臉和脖子,就連指尖都微微發(fā)燙,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那他看她看他看了多久?
太丟人了。
........
后頭的兩人在互相忍耐,似乎在挑戰(zhàn)著自己的底線。
誰都不肯退讓。
林知秋的胳膊不小心蹭到郴舟畔的袖子。
她沒有拿開,反而往那挪了挪,緊緊咬著牙,似乎忍著惡心。
郴舟畔看著她這副模樣,激起了勝負欲。
把自己的胳膊干脆搭在了她的袖子上。
像石頭一樣重。
......
無言的抗爭,殘忍的方法,惡心著彼此。
只能說。
沒有這檔節(jié)目,不看春晚。
損敵一千,自損八百。
.......
比起齜牙咧嘴,強忍干惡的兩人。
前面的倆人倒是和諧許多。
少年淡漠地看著校長講話,像一個人形立牌,就連呼吸都悄無聲息,至于聽沒聽進去就不知道了。
而旁邊的女孩挺直了腰板,目不轉睛地盯著校長,還時不時得點了點頭,可仔細看她的眼瞳暴露了她的心思。
耳朵很紅,少女的心事全寫在了臉上。
時間一秒秒地流逝。
后面的兩人已經(jīng)像麻花一樣糾纏著對方,不忍直視。
即將列入國家重點比賽項目,名為“貼人三項”。
貼手貼腿貼屁股。
當然沒有貼屁股。
.......
——哇,你看旁邊的情侶,好甜蜜哦~
——熱戀期吧,嘖嘖。剛開學就這樣難舍難分。
......
兩人僵硬。
林知秋低著頭,用頭發(fā)遮著臉,感覺尤其丟臉,一個使勁推開了他。
郴舟畔摔在了地上,摸了摸屁股,看著座位上金毛獅王一般的林雄獅,有些好氣又好笑。
她的頭發(fā)很多,卻也柔順,陽光下卻是偏金色,風吹過頭發(fā)好似一朵盛開了的野玫瑰。
熱烈奪目。
當然抬起頭就是稱霸武林的雄獅。
.......
過了很久......
終于結束了。
花朝暮懵懵懂懂地隨著大部隊起身。
林知秋腿麻了,一個不穩(wěn)就連人帶椅子摔在了地上。
這次郴舟畔想去扶,卻沒來得及。
“誒喲......我老腰?!绷种锓鲋?。
你們做什么了.......
郴舟畔皺了皺眉地站起來,單手拎著凳子,單手脫了衛(wèi)衣。
一件帶著體溫和陽光的衣服砸在了她修長的腿上,剛剛好。
遮住了那雙腿。
“看什么?!背恢叟仙险{的眼尾帶著戾氣。
周圍的女生都不走了。
好帥......好拽.......好愛.......
這是林知秋第一次正眼看到他的眼睛。
這樣兇狠冷酷的一雙眼睛和他緊繃的嘴角倒是相配。
整個人又酷又冷。
郴舟畔扭了扭脖子,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很快他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頂黑色的帽子,壓低了帽檐,單手領著凳子瀟灑地走了。
林知秋被攙了起來,一瞬間無言。
她不得不承認,她很吃這種具有攻擊性的顏。
林知秋與他相似,兩人的顏都是主導地位,性格也是如此。
相吸而又相斥的奇妙感覺。
“沒事吧?!被ǔ阂换仡^發(fā)現(xiàn)入程祺早就走了。
一起走掉的還有她的椅子。
花朝暮又感覺臉頰有些紅。
“瞧你那傻樣。”林知秋好笑地打了把她的屁股。
“遮你那腿吧!”花朝暮不甘示弱地打拍了拍她的大腿。
“好了啦?!绷种锿熘狭藰?,殊不知方才碰著他的地方開始火熱。
就連手中那件黑色的衛(wèi)衣也開始變得燙手。
心理有些異樣,癢癢的,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快都一筆勾銷,勾走的還有她的思緒。
樓道上一抹黑色單手插著兜自在地上著樓,不羈地排著隊,倒也是慢悠悠。
入程祺拎著兩個椅子深情依舊淡漠。
郴舟畔瞧見前頭的的少年扯了扯嘴角,擠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淡漠和那天他對他的勇氣讓他很在意。
“喂。”郴舟畔歪歪斜斜靠著墻,一點點地往上爬著,吊兒郎當?shù)哪印?p> 人流走得很慢。
渾濁的人群透著汗味,入程祺的身上卻有著淡淡的與眾不同的味道。
清甜的味道。
這小子還吃糖?
郴舟畔湊近地聞了聞,帽沿戳到了少年的背。
入程祺有些反感,想要躲開,卻無奈人群太擠。
郴舟畔感到他的躲避,聳了聳肩訕訕地插著褲兜卻不了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
整個臉貼上了他的背。
隔著薄薄的衣料,他清晰地感到他的溫度。
“靠!”郴舟畔失去重心一個踉蹌,單手撐著地。
“誰?!”不耐暴戾才是他的本質。
“對......對不起。”秦無言很漂亮,又很會打扮,臉上甚至還畫著淡妝。
秦無言想要去扶他。
郴舟畔快速避開邁了兩個臺階,一把拽住了入程祺。
本來所有人都靠邊走,留了一道兒給下樓的人。
這下郴舟畔與入程祺并列而立。
兩大輿論焦點站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我靠......那個黑衣服的好帥?!?p> “郴舟畔,6班的。”剛開學就能認出隔壁班的男生,這位同學也是厲害。
“白的才叫帥,慵懶日系,寡淡掛的?!?p> “也是6班的,他們和秦無言有關系?”
“小聲點,我看是秦無言自己貼上去的?!?p> .......
“換個位置?!背恢叟纤浪赖刈е氤天鞯氖滞蟆?p> 入程祺扯了扯嘴角無情說道。
“祝好運?!?p> 隨即轉頭向上跨了幾步。
“郴舟畔!干什么呢!讓道!”周老師在上一層樓往下喊。
“喂!”郴舟畔真的不想站在秦無言的前面,一來他不想女的貼他那么近,二來她身上的香水味讓他反感。
剛剛是不知道,無知者無畏,明明后面是個男的,一下子變了個女的他也很慌啊。
秦無言沒有走,前頭就留了空,等著他排進來。
郴舟畔咽了咽口水,第一次感到這么無助。
“喂。你等等我?!弊飞狭巳氤天?。
還好教室在三樓,很快就解放了。
“你剛剛為什么不幫我?!背恢叟喜凰乜恐?,幾乎要把他擠到墻里面。
“什么?”入程祺停了腳步。
郴舟畔摘了腦帽子,乖戾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卻發(fā)現(xiàn)入程祺的眼中毫無波瀾。
不是看不透,而是什么都沒有。
“你......”郴舟畔剛想說些什么,入程祺側肩而過。
還是香甜的味道。
這小子吃糖?
郴舟畔戴上帽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若有所思。
這小子好冰,這么熱的天,他竟然沒有汗,而且皮膚溫度低得可怕。
和他人一樣,就是個冰塊。
郴舟畔仰頭大口喘了好幾口氣,才像得了水的魚兒一樣活了過來。
很快發(fā)了課表。
順位下來,下面的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
郴舟畔歪歪斜斜翹著腿,晃著凳子轉著脖子好不舒服。
一件衛(wèi)衣從天而降。
蓋在了他的臉上,他整個人向后仰去,直直摔在地上。
咚。
死一般的寂靜。
“郴舟畔。”林知秋撩了把披肩的頭發(fā),挽了起來。
“......”
“郴舟畔?”林知秋有些擔心,她不想背命案。
“......”
“郴舟畔!”林知秋伸腿去踹他,卻被一雙爬著青筋的手捉住了。
“想占我便宜?!彼故亲晕冶Wo意識很強。
“神經(jīng)病。”林知秋踹了他一腳,扭頭就走。
郴舟畔倒是不介意,眼角上挑的笑意。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就喜歡她炸毛的樣子。
數(shù)學課是花朝暮最頭疼的科目。
還偏偏今天開始。當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的時候另一邊的入程祺早就擱了筆,淺淺地睡著了。
黑色的頭發(fā)撒了陽光呈了栗色,有些長的碎發(fā)稍稍遮了眼,卻遮不住少年的俊秀。
扇形的褶皺柔和深情,黑色的眼珠清澈干凈,和淺淺的臥蠶。
一雙好看到極致又儒雅溫柔的眸子。
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梁,和微微泛紅的唇,讓人沉溺。
這么好看的人竟然與她是青梅竹馬,花朝暮一時之間紅了臉。
那段模糊的記憶她愈加想要探索明白。
到底是怎樣的美好,才能讓如此美好的少年不甘于回憶。